2008-06-26 06:50:45魯魚

飢餓的基因--艾倫‧魯佩爾‧雪爾

門協助護士,在裸露的白色肌膚上擺放無菌紗布,留一塊約十號的鞋盒大小般的長方形。他把裸露的地方用消毒水塗滿,變成橘色的長方形,使得那肉厚厚的紋路,好似法式烤布蕾。門抓起黑色的原子筆然後沿著中間線畫下去,最初還有點顫抖,不過約略還是看的出來,那條長約八吋的線是從胸骨一直延伸到肚臍。外科手術住院醫生席伯‧蓋比曼德因從護士的手上拿了一把燒灼肌膚用的手術刀,沿著線一遍又遍的畫著,直到肌膚底下的脂肪因為壓力而逐漸把肌膚撐裂開。一位實習醫生驚恐不已,不過不是因為這個畫面令他作嘔,他喃喃自語,而是那股散發出像烤漢堡般令人垂涎三尺的味道。那半透明狀的脂肪層,在手術房的燈光下,黃澄澄地閃耀著。護士長猶豫了一下,這時,醫生蓋比曼德因及門彼此互換眼色,然後用雙手各壓住幾乎要裂開的肌膚的另一邊,輕鬆地把脂肪分開,形成一個像峽谷的裂縫。那道裂縫兩邊看起來滑溜溜地,上面還沾有點紅色的血漬。除此之外,就看不到任何的血跡。

門像個考古學家一樣指出那些他所發現的寶藏指向凹縫處,他找到預期中的臍疝氣處,也就是常在過胖的人身上看到臍疝氣,靠近腹部底下肌肉之間的脆弱的地方。門把手伸下到接近一個手腕的深度,觸摸如桅杆般高的紫色肝臟。門之前曾經告訴過我,肥胖者的肝臟有時會大到像個怪物一樣。他強調「像馬的肝臟一樣地巨大」。感謝老天,我們所看到的並沒有巨大到像健壯馱馬的肝臟一樣。門輕輕地把肝臟推進去一點,好好地檢查胃及食管的交接處。他現在把手伸下去到一個手肘的深度,翻找胃的頂部。過了一段好長的時間,門因為專心而皺起眉頭來。沒人說一句話。這是真是一個難處理的差事,即使那個肥胖厭世的年輕女助理外科醫生,似乎都得屏息不語。

突然之間,門發現了他要找的東西了。他停了下來,向後看著我,他的無菌面罩及有點霧氣的眼鏡的背後,浮現一股勝利。

他讚嘆地看著這個被拉出來的”胃”說道「我真是愛這內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