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4-19 16:17:57老鼠人

我家老祖宗又來了


李白:「蜀國多仙山,峨眉邈難匹。」
去年大陸行唯一一次「豔遇」發生在
從成都到樂山的途中,獨行的年輕人在車上一直問我要不要去峨眉山,他本來是想去峨眉山的,沒車了才搭上這班去樂山的車,因為和妹妹前後分開坐,隔個走道還囉哩八嗦地惱死我了,連到轉運站下車了,還在追著我問……沒想到,回家後跟爸報告說去樂山看了大佛,他頭一句居然問我:「那你有沒有去峨眉山?」然後,我臉就綠了,沒有啊……峨眉山到底有啥讓人念念不忘的?

2014/04/17 老祖宗又來了

晚上吃過飯後,突然有人按電鈴說是大陸那邊的人……媽很興奮地下樓,以為是跟她很聊得來的堂哥朋友陳總或羅董,結果是個陌生女子,還一把抱住了她,即便是平日熱情大方的媽媽,也因這一抱大受驚嚇。

上樓來,一言難盡地解釋關係,連講兩個人名老爸都不認識,讓她急死了趕緊撥手機求救,艱難地說出了我名字後,還以為就可以取信於我,偏偏我才剛讀了幾篇誇張的網文,正神經質地特別謹慎小心,好在後來手機接通了,原來是我爸沒在聯絡的某堂弟的前兒媳,她已經改嫁到台灣十幾年了,因為前小姑來台觀光想見見老爸,特別先請她來找我們,再看隔天有無機會在離台前見一面,可惜,我們約了天然氣公司要去舊家拆表,時間還要等工程師確定,而我堂姊是隨團的公司旅遊行程很趕,我也不想九十幾歲的老先生立馬晚上出門去南港見她,哪有老太爺出門見晚輩的道理?而且,我們真的是完全不認識啊!這一支不在我爸過去經常寫信聯絡的行列裡,後來又擠出的人名才讓老爸認出來是小時候一起讀書的弟弟。

因為下班後從新竹匆忙北上沒吃晚餐,老媽還特別幫她煮了碗麵,然後她便一邊吃麵、一邊和我跟妹妹閒聊,其實年齡相近的我們相談甚歡,除了一點口音,基本上她已經是非常台灣人了,歷經了戲劇化的人生後,她現在一個人在台灣工作生活,還能保有如此熱情大方的開朗個性,真的是非常不簡單啊!

從沒想過我祖父四爺的兄弟這樣多,這次來認親的是住重慶那邊銅粱的,我老爸其實很少談及自己的親族,陸陸續續拼湊起來,大概就是個蠻驚人龐大的家族散居各地,而且裡面讀書人很多,討厭的是,台灣代表一直就我和我妹而已,大陸那邊那麼多個優秀人才,隨便一個都把我們比下去,今晚來的這一支經濟環境也是挺好,還有晚輩拿獎學金去日本發展了……每次我都覺得壓力好大,一把年紀沒結婚生子也沒啥出息,是要我爸老臉往哪兒擺?現在我爸那一輩大概只剩下他了,宗族裡把他看得很重要嗎?幹嘛每個來台灣都要看看他?殊不知,我和妹妹其實很想跟他們老死不相往來的,去蜀地觀光很棒,但認親?返鄉?真是為難極了啊。

是因為我去年發火召喚了老祖宗嗎?還是對岸真有在推行溫情統戰政策?我和妹妹還開玩笑說,是不是有在算積點?怎麼每個都那麼積極?還是小時候被堂弟稱呼「保安哥」的老爸真有啥豐功偉業?老爸是個不提當年勇的人,關於他幾十年的過去,其實我們都所知有限。反正,除了帶老爸去看看他還想再看一眼的峨眉山之外,我沒有打算讓他「返鄉認親」,故鄉早不復當年,認得的親人都不在了,久居超過60年的台灣更像是他的家鄉,而我們才是他真正僅有的親人啊,不過,也許在人生最後,人多少都會想落葉歸根吧,但,那些四處跑來跑去的人又該歸鄉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