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世間所有的人事物，成住壞空，來回反覆，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所以，「與子成說，執手偕老」，才會成為我們心上精緻透明的一種嚮往。
    大半的情感也都是這樣，或長或短，總有「保鮮期」潛伏到期的寧靜倒數。當觸手可及的愛，隨著年光，一年、兩年、三年、五年……，慢慢長大，這時，就會有一種「一起老去」的幸福感。
   年輕時並不懂得，總覺得人到六月底特別累，日日奔忙的，都是人情酬酢，長泡疹、冒針眼，都是「生日印記」。直到2006年，擱下廠長精心安排的「泰式盛宴」，整個創作坊團隊天涯海角搜尋失蹤的夥伴，終於理解，這每一天、每個人、每件或大或小的事，都這樣強烈的塗抹著我們的生命色彩，常以為「沒完沒了過生日」實在太疲累地我，按下「Replay」，用一種新鮮的眼睛開始紀錄生日紀事http://mypaper.pchome.com.tw/hi5877/post/1271565502，這一寫，就是10年。

      許多曾經以為生命中不可替換的深刻依存，已經不在了；有一些像海鷗擁吻著浪花的偶遇，成為永恆；還有這些、那些「一期一會」的朋友，一年間的這個時候，如潮信般湧出記憶，彷彿隔著千山浮世，遙遙打了聲招呼：「真好！你還在這裡。」

      6/3，麗雲提前邀約賜珍、Spring和我，一起在6/12到「法國海酒吧餐廳」慶生。芒種前三日，時序還早，距離夏至後的生日還很遠，麗雲知道我們剛發現大哥生病，心情焦慮，特別為大哥準備一箱「友善小舖」附上身分證的魚，兼顧慶生以及我對大哥的牽掛，還善意叮嚀：「知道這陣子你會很忙，所以趁早。」

      坐在呼應法國「布列卡尼」海濱的水塘邊，看法國廚師認真展示著遙遠的生活風情。攤開《伊日藝術誌》上麗雲侄兒許聖泓的藝文介紹，和她分享，她可以成為許聖泓的藝術贊助001，看他越走越遠，走出輝煌的未來。總是願意把一點點美好放大的麗雲，感動得落下淚來，創建於2015年2月的「法國海酒吧餐廳」，在2016年1月結束營業，藝術贊助的相約和期待，仍然年年繼續。

    我們活著，可以成為別人的禮物，是件美好的事，一如大哥，幾乎像個大家長照顧著這些弟弟妹妹，他是我們的禮物。年年在盛夏時惦著送我水蜜桃的阿堃，這一年送了三盒，也特別準備了一盒給大哥；我還收到小斌寄來的一大盒水蜜桃，這一點一滴的心意，讓荒寒世界都變溫暖。

                   2.  燕子樓空，佳人何在？

    和家人相熟已久的賜珍，帶著我直上大龍峒為大哥向保生大帝祈福。相識多年，朋友的色澤慢慢都沉澱成家人，一整年356天都過得非常家常。
          這一年，也許是為了轉變心情，我們很少這樣大費周章，遠赴燕子湖，只為吃一餐飯。路過碧潭，想起年輕時無數個夜在形如赤壁的湖面、水岸，和一個又一個不同的人，書寫過一個又一個不同的故事。到了幽遠的燕子湖，更多塵封的「過去式」搖盪著，悠悠緩緩，似隱還真；賜珍剛做法務考察回來，燕子湖大飯店正醞釀著「現在式」的故事。

    我們在燕子湖畔「名流水岸慢食藝術館」聚餐。水岸溫潤寬朗，廂房素簡雅淨，點了「臻品御饌」，「萬古燒」紫陶導熱速度快，眼前仍然活跳跳的螃蟹蓋上沉沉陶蓋，十分鐘後就蒸熟了。我特愛吃螃蟹，此時此景，卻讓我吃得幾分不忍、幾分遲疑，想起為了暗槓小龍女玉蜂漿的周伯通，鑽進大鐘，不惜「眾人皆痛我獨樂」，倘若周伯通此時遇見這隻螃蟹，以他那難阻難測的神通，是不是這螃蟹也會遇見另一種不同的命運，會不會得到另一番解脫和救贖？

        午後跨過橋面，遠眺燕子湖。燕子變少了，只剩下遙遠的憑想，關盼盼的情癡和白居易的進逼，這起伏反覆的糾纏，我一直毫無選擇地站在關盼盼那一邊，腦海裡一路響著東坡幽想：「燕子樓空，佳人何在，空鎖樓中燕。古今如夢，何曾夢覺，但有舊歡新怨，異時對，黃樓夜景，為余浩嘆。」

    閒走松林路，只剩下坡道前少少幾棵松樹，跟著一路慢慢剝落的各尊羅漢，在流光篩汰中，只留下光影交響，別墅區豪宅邊不知情的一缸白蓮，不知道人去樓空，在窗破塵生樹欹藤斜的無限惆悵中，自顧自無瑕美麗著。
    一個多月後，賜珍的燕子湖故人，也隨著燕子樓空，結束了人間的繁華一夢，只剩下我拍下的一朵白荷，種在畫紙間，把仲夏的白豔、流光的漠然、人是浮沉的不安，都抹進模糊的背景，光影翩翩，漾漾在藻間流浪，就這樣泅泳過一整個夏天……

    收到賜珍的居禮杯、「Gerard Darel」白罩衫，以及歲末時變成2015年推荐書的史蒂芬.金《忘憂地》http://mypaper.pchome.com.tw/hi5877/post/1352333798。在「La Villa」咖啡館喝咖啡冰沙時，遇到一些小模正在規畫拍照細節，化妝、場景，仿如遇見了各種不同生命風情的小關盼盼們，都在燕子湖邊，尋找向天飛翔的航路。

    夜裡收到賜珍寄來的一箱愛文芒果。這脫走秩序的如詩如畫如夢如幻的一天，又回到甜甜香香的飲饌日常。                     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當我們對「變動」習以為常後，越能夠對「不變」，感受到非常幸福的「倖存感」。

           6/15，和從1998「巨蟹座元年」開始年年相聚的淑儀，在「威尼斯」影城看《侏儸紀世界》。提早到現場買票，淑儀也提早來，對於「一起過生日」的執著，我們一樣在意，即將屆滿20年的不離不棄，想一想，多難得呢！
    電影座位畫在7排9、10號，剛好是淑儀生日。她慎重收了起來。在「夏諾瓦」Sogo店午餐，談電影、我們看的書、這一年各自經歷的事；穿過大同路、中平路，閒逛「中平故事館」，回創作坊，送淑儀《床母娘珠珠》和《星空動物園》，淑儀送我精緻的筆，剛好為新書簽名。        創作坊的文學家房東，年年此時，總是透過生日書，讓我看見她一年的努力和沉澱。收到包裹，《甜鋼琴》《知影》《大小說家如何唬了你？----一句話就拐走大腦的情節製作術》，和2014年送過的《再說一個秘密》。林達陽很幸運，在這個真實、透明的女孩心裡，活得這樣深切，盤根錯結。有時候我會想，她不必送我任何禮物，可以活在她身邊，感受這樣簡淨馨寧的存在，就是最好的禮物。

    「喜歡年年透過這一天，和老師有所聯繫。」佳儒說得很美，信寫得更美：

Dear秋芳老師：

    這張卡片的小女孩，讓我想起您，清新而深情。

　　說好不送您二手書，但《甜鋼琴》實在太棒了，目前已絕版，僅於二手書店流通。我尤其佩服P.54〈夏天的音樂〉，迷路的心情，依然循著旋律一起。

　　《大小說家如何唬了你》，名義上在敎人創作小說，卻覺得對我來說最受用的是分析回憶，名為創作，實為人生。與老師分享:)。

　　今日來新竹，先讓這些書隨「情感列車」到中壢，日後補上《知影》及《再說一個秘密》，實體書店已售盡，之後寄給您！

         ☆

    原本想趁參加姊姊女兒畢業典禮時，另外1/2的禮物拿至創作坊，但正逢週四，中壢創作坊的電話無人接聽，改從回家路上的郵局寄送。

　　只要能抵達的，都是好方法。正如人生一樣。　　祝福老師

生日快樂！                                             佳儒　敬上104.6

                     4.  半畝方塘，雲影天光

    6/23，結業前的最後一次飲饌值日生，最擅於烹飪創作的羽豔，操辦「黃秋芳，一切如意，牽千謝意」生日宴。記得剛出版《殭屍來了！》的顏志豪到創作坊演講時，羽豔煮了「薑絲湯」來歡迎作者，讓大家驚嘆不已。這一次的「創意作文」也很有趣：黃色菜脯蛋（黃）、金莎秋葵（秋）、方形豆干（芳），長得很像「1」的長豆子和茄子（一切如意），食材費用高達970元的螃蟹腳，直逼千元，寓意「牽千謝意」，這真的是在盛情中讓大家笑翻了。

    羽豔還遠從宜蘭「阿吉揍胖」訂製我特愛的特殊口味，「Orio+抹茶」雙拼提拉米蘇，和創作坊夥伴一起許願，第一，祈祝平安健康快樂；第二，希望創作坊的孩子們，有機會讓未來更好一點點；固定的第三個願望如常保密。廠長說：「第二個願望，顯然早已實現。」    

       生日時遇到期末總是一片忙亂，可以讓廠長這樣肯定我們的孩子，就是對團隊的努力致敬，真感動，這整個團隊的專注和凝聚，就是最美的禮物。
      6/24，秉慧預訂了《十四隻老鼠》系列套書12本，為大家預約一場夏日的繪本盛宴，讓忽然和童年相遇的毓庭潸然落淚；常常為我搜尋特殊耳環的書瑋，2016年的印記是一對相約在我耳際、髮隙頑皮閃現的外星人，還有溫暖調皮的小留言。    
    年年從未缺席的梅貞，剛好在結業時送了個D2芒果慕斯到創作坊，和老師、孩子們一起分享。從上大學就在創作坊當工讀生的創作坊模範寶寶品心，用「詩特莉餅乾」說再見；即將飛遠的芯羽媽媽，親手製作了好漂亮的護唇膏和各式手工香皂；我一直惦著的哲緯，回來分享新生活；剛畢業的怡箴做玉米葡萄餅乾回創作坊，在「141廚房」分享這一路走來的甜蜜和心酸。

    帶小婷到「Tina廚房瑞士鄉村」，聽小婷分享工作心情，彷彿穿走過陰雲密布、暴雨狂潮，直到踏進創作坊，寧靜雨後，陽光出來了，湖面上映著波光粼粼，聽得到林間松韻。像一幅畫，她精心描摹著夥伴風景，麗雲是迷路的小蜜蜂，需要訊息導引，釀出最棒的蜂蜜；毓庭是湖泊上游泳的鴨子，表面優雅，其實很忙亂，常慌張地趕時間：「哦，對噢！」秉慧是林間小苗，風，讓她舉棋不定，直到學期中找到光源，確定成長的方向就迅速向上成長，教學進展極端擴張，進步好快；羽豔是長青而又清楚掌握自己的多肉植物，在與教學無關的小細節蹦出很多奇奇怪怪的分岔，像季節限定的小花，這些多雨季的花粉都成為生活中的火花。

    廠長控制天氣和山景，彷彿可以操縱背景；秋芳是太陽，創作坊的光源，老師們都很在意光的意見，對教室動、植物的擺盪影響極大。小工讀生品心是周遊在學生這些小花朵邊的蝴蝶，滋養花朵，同時又回頭滋養著自己；小婷認真觀山景，期盼貼近山林，能夠更深入的學習、融入，靠近這片山林。

    新竹教室的書瑋和依雯，是從另一座山頭飛過來的小蝴蝶和小蜜蜂，書瑋雀躍地發現著各種教學上的鮮活、繪畫上的熱情；依雯為了釀蜜，永遠孜孜矻矻地反省和檢查。淑君撐起另一座山頭的天，認真保持著「永遠的豔陽天」，雖然只見過一次面，卻在分別前吁嘆：「今天怎麼過得這麼快啊？」因為，「今天」永遠是最快樂的一天，這才是最深層的溫暖。

    閒走「大溪老茶廠」，「豆麥」農場，看白鷺鷥悠然翻飛。在「天御」花園，為了我那嶄新的「玫瑰是葡萄的守護者」素描著迷，廠長送我兩盆黃玫瑰，讓我悠遊在畫紙裡，捕捉永恆。

5.  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

    不知道依雯、淑君和Spring，到底是誰先發起的，到「十三樓民宿」過生日，成為一件小小地「新傳統」。6/28，Spring約了淑君、依雯在芙洛麗飯店「山」日本料理午餐，在「Café Tokoro」喝超好喝的耶加雪菲時，一起切超迷你藍莓蛋糕，許小小的願望；像一場讓人安心的儀式，手抱著「亞莉水果超市」鮮果汁，看阿米爾汗的《幻影殺陣》，趁夜涼在市井間散步，典型我們在一起的飲饌畫面，鴨肉麵凸顯出盛宴後的簡單甘甜。

    和兩位「知情識趣」的孝順孩子分享Po在〈春之甦〉間每一幅畫畫心情，忽然，被一大面美麗的夜景震懾，那是黑白層次畫不出來的繁華。一過子夜，6/29的主題旋律浮現，超療癒的小鹿和老虎紙鎮「面世」，我們常常在課堂上分享的鹿角，山神的原型，神話永恆的生命力，以及散佈在床頭一盒又一盒的小首飾盒，從此有了個新家。

    晨醒，在涼涼的空氣裡趴在地上，用相機為小鹿和老虎在一大群復仇者聯盟中「導戲」。淑君起身後做超豪華早餐，讓我戀戀想著夢魂牽繫的《詩經》。很喜歡〈鄭風.緇衣〉：「緇衣之宜兮，敝，予又改為兮！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整首詩不過就是穿甚麼、吃甚麼，以及上班、下班，藏著相知相守的情意。我們在意的人、在意的事，以及樸實簡單的每一天，都有深刻了解、相互成全的人，一起支持、守護，把學習、工作、玩樂，親密綰結成細密而多滋味的針腳。       一起看主人精心安排的《甜心殺手》和《印度總舖師》，我太常把時間耗在電影裡，可想而知，兩個人要旁敲側擊，避開我看過的地雷，多麼不容易。這些天，吃了太多盛宴，最好吃的「優勝」，竟然是「淑君牌絲瓜麵線」，加上無限制吃到飽的什錦水果丁。夜裡到竹北「奧里安達魯咖哩」晚餐後，外帶咖哩包，好心情，還獲贈RT改版「抹茶藍莓捲」、「紅豆麵包」，依雯笑說：「至少有抹茶+紅豆」。

    一起計畫如何簡化「聯絡簿大工程」，此後年年巨蟹、天蠍生日時，都可以在倉量流光中累積「溫暖存摺」。淑君送我們回家時，一起在「華賓」為小白馬換輪胎，夜暗月沉，竟生種「一生一起」的錯覺，如月色微微，把光色染進心底。

        回到家，看梅貞刻意Po在這天的〈我和秋芳有約〉，記錄著我們的二十年並行舊事。小淳針對侏儸紀和媽咪生日的幽默小文，以及日復一年，從來不曾缺席的惠琴、裕仁、德玉和淑委的「年度總匯報告」和「和日常探問」。

                   6.  蒹葭蒼蒼，在水一方

    第二天趕往台北，敏琦訂了「園山大飯店」餐席。敏琦住在天母，沒到過農禪寺，鄭重推薦：「要不要到農禪寺？那些沒有塑形的素菜，簡單原味，真的很好吃唷！」

    「然後呢？」久違了的敏琦其實也很配合，任我興高采烈畫夢：「在廊下吹吹風、聊聊天啊！鏡花、水月俱在眼前。」

    「甚麼？戶外？那不是太熱了？又有蚊子。」敏琦握緊方向盤，意志堅定地往圓山開去。下了車，發現我撐著傘她忍不住笑：「你信光，竟還把光遮在天外？」

    我大笑，這同學讀商，卻滿腦子「文字創意」。她是個即知即行的人，檢查我的傘太輕薄，立刻決定，回家寄傘給我。我急著推翻，不用，不用，傘太多了，這陣子中壢暴雨，常淹水，她立刻寄了一支強壯的雨傘和一支扎實的陽傘給我。回函提醒她，好朋友不能送傘，我會寄一元給她，她急急回覆：「不行！一元加上兩支傘，這才真的叫做一拍兩散。」

    有些人的存在，就像禮物一樣，我常被她這些無厘頭的創意逗笑。「松鶴廳」從早期老式的氣派改成Buffet，竟還出現慢慢消失的蒙古烤肉，意外的驚喜。在二樓中廊聊天，看人來人往，隔著同樣也來來往往三十年的歲月，我們卻依然靠近。   人生的相遇和分離，就像浪潮，有人停泊，有人離開。

    曾經回創作坊和孩子們分享倫敦的學生林倪筠，高中畢業後下定決心到Sogo打工，計畫見識不同的客群。她寄出一百多封求職信，果然順利在「Room4」上班。她寄了蘋果派、藍莓乳酪、栗子、巧克力各款蛋糕照片祝賀生日，我也就嘻嘻哈哈回函，甜食吃太多，孩子回來就太棒了，真是乖小孩。她卻一本正經說：「老師不選，我還是會帶啊！或是想吃馬卡龍也可以。」

    在這個極有頭腦的時尚小美女飛往香港求學以前，我們沒吃晚餐，兩個人聯手「試吃」了2/3盒的各色馬卡龍。倪筠笑說：「在公司，只能吃運送途中壓壞了的馬卡龍，剛好藉這個機會，試吃各種口味，可以推薦給客人。」

    歲月啊，這樣捏塑著一個又一個不同的孩子。看著這孩子的成長、成熟，我真的很期盼，不斷聽到、看到更多她在香港的故事，也分享到她從生活歷練中，點點滴滴歸納出來的省思和滋養。

7.  明珠一顆，山河萬朵

    看著創作坊孩子慢慢長大，也是一年又一年生日裡精緻的亮光。

    7/2，循著毓庭的鋼琴演奏，我在北律午間小品進行「當三國遇見古典音樂2：光影交響」http://mypaper.pchome.com.tw/hi5877/post/1340997178，三位音樂家和魏蜀吳開國英雄的生命對照，編織出寬闊磅礡的文學音樂背景，現場搭配台北寒舍艾美酒店「巧克光廊」的瑪德蓮和主委賜珍精心寫製的文學小卡。

    活動結束後，藉著現場鋼琴，毓庭費心練習荒疏一陣子的聲樂技巧，為我、也為創作坊的形影搖曳，獻唱一首再貼切不過的「祝壽歌」。韓德爾取材自古希臘史學家希羅多德「羅馬史」的義大利式歌劇《塞爾斯》，描述波斯國王大流士之子塞爾斯的雄心壯舉，建造橫跨亞歐的大陸橋，並於過程中陷入與舊情人、新情人，以及多角戀情的牽纏，當他在暴風雨後歇息在梧桐樹蔭，真摯地唱出這首〈綠樹成蔭〉詠嘆調。

    義大利文歌詞：

Frondi tenere e belle Del mio Platanoamato,Per voi risplenda il Fato

Tuoni, Lampi, e ProcelleNon vi oltragginomai la cara pace,Ne giunga a profanarvi Austro rapace.

Ombra mai fuDi Vegetabile,Care edamabileSoave più.

    英譯：

Tender and beautiful frondsof my belovedplane tree,Let Fate smile upon you.

May thunder, lightning, and stormsneverbother your dear peace,Nor may you be profaned by blowing winds.

Never was madethe shade of a plant,dearand loving,or more gentle.

    每到生日時候，隨著毓庭的音樂羽翼，對照歌詞，重譯他送我的歌，成為嶄新的遊戲。韓德爾出生於古典時期1685年，我也就仿《詩經》的四言詩形式，演繹著聲樂裡的詠嘆：

        蓁蓁其葉，摯愛梧桐；唯美唯柔，耀我此生。

        雷電風雨，不減恬靜；朔風凜冽，心無所畏。

        青青淡影，至高至親；巍巍深蔭，載好寧馨。

毓庭的歌聲和現場伴奏都不能複製，只能附上德國男高音Andreas Scholl的演唱版本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7XH-58eB8c，在假音拉高時，雌雄莫辨，頗有幾分「西北有高樓，上與浮雲齊」的遼遠深情，再加上這些年「年年增值」的規劃，創作坊擁有這樣的音樂總監，實在很棒！

和毓庭、賜珍在「喫茶趣」的茶餐分享，標示著從遙遠的西方古典，回到純粹東方的悠然自在。                        8.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我的生日，也是我的學生奕寧的結婚紀念日。7/12，農曆生日前一天，她帶著德國農莊「B&G」Tea Bar 康福茶和舒眠茶回創作坊，剛好成為團隊期初營精神打氣和寄意分享的活力來源。總是笑咪咪的這個孩子，帶著領養犬「福氣」，同樣也把開心的福氣，帶給每一個人。

    從國曆生日到農曆生日這一長串的幸福煙火，在德玉媽媽和德玉帶著一大鍋白河蓮子湯，回創作坊和整個創作坊團隊一起分享時，終於畫下句點。在我電腦邊的牆上，貼著德玉媽媽的賀卡，那是我們共同愛著同一個孩子們憑信：

秋芳老師您好：

　　每次經過創作坊都要「望一下」，靜謐之感油然而生，似乎有沉澱的魔法。

    一年內走了四個親人（最年輕的六十歲，最老的九十四歲）年紀愈大愈要面臨的事，在處理過程中，看盡「眾生相」，這就是人生。不管如何，健康是最重要的根本，忙碌的您很愛學生，更要好好愛自己。

　　祝福您　　　　　健康平安，　　　　　吉祥如意

德玉媽媽　敬上　104

    一年又一年，在我生命裡累積出繁華重量的大單張生日卡片，在德玉又寫又畫的碎念中，這樣清楚地拉開時光布幕，讓我看見這孩子如何又過了一年。

Dear秋芳老師：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我也要升大三了XD。甲午年就如同老師所預言的，是個充滿動盪的年度，且一直延續到今年仍是災難頻傳，政治舞台也將可能出現轉變，往好的方向思考，這一切著實引出很多的思辨（或更多的紛擾？）總之希望改變是為了更好>_<

　　自己也從一開始的不願面對，漸漸轉變，雖然還是一樣的喜歡漫畫、還是一樣的愛看BL、還是一樣必須努力才有收穫（已經放棄催眠自己不用念也會了XD），不過，在大學生活中，有些確實在改變的事物，如生活技能的提升，尋找做事的方法而不是一直埋頭苦幹，適時的敷衍本科系的事物而投入法律（？）還有對於不同道的同學不相為謀（恩…‥這個解釋有點複雜）。

    回顧大一→大二的生活，大概如下圖：

 　 大一（初）：一邊想著「怎麼會這樣」一邊（不知為何）努力念書→（後）：半放生功課（反正就背嘛）開始為了逃避室友去選日文（為什麼要為了證券研究社弄到am4:00啊QQ）

　　大二（上）：隨球隊跑遍大江南北打盃賽、自己走透透台北，開始雙主修法律，很喜歡上課，但唸書卻不得要領，導致憲法差點被當→大二（下）：勵精圖治後帶來不少信心，日文有動機卻難以像英文一樣努力。該考駕照了= =

　　哈哈結果都在報告近況，不知道創作坊近來如何呢？

　　開心的事：終於可以脫離（吵雜的）環境＆室友了！

　　擔心的事：交不到男朋友◎Ｗ◎（學校問題？）

　　討厭的事：大家看著我的臉說：「你感覺就是想考公務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