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2-10 19:08:47白臉貓

秋節的滋味

在異地過屬於中國人的節日,總是有一種時空上的不協調,抬頭望著白白淨淨的渾圓月亮,卻聞不到那秋天的蕭條味道,也聞不到專屬台灣過中秋節的烤肉香。烤肉香之於中秋節似乎已成為一種嗅覺制約,聞不到那香味,鼻子似乎備感孤單。

在紐西蘭的華人並不會忽略歡慶這個傳統節日,當這樣屬於中國人的節日來臨時,我就特別想跑進一個東方環境,因此當天中午我參加了一場由台灣佛光山主辦的中秋園遊會,雖然我在這裡認識的台灣人寥寥無幾,但看著每個人都用國語交談,甚至還聽到一些媽媽桑說著我所熟悉的台語,真有一種回家的感動,而在吃到熟悉的蔥油餅、炸饅頭後,深深感覺如果舌頭有淚線的話,應該會當場痛哭流涕起來。

晚上我和老公又去參加另一場由大陸人主辦的聯歡晚會,許多參加者都是攜家帶眷前來,晚會進行中我看到一個老奶奶被好奇的小孫女牽著到處走,那小孫女穿著講究的小旗袍,剪著一頭小西瓜皮,我想她一定是奶奶心中的至寶,看到這樣的祖孫互動又身處在許多中國家庭中,特別令人思鄉。

電影「夜奔」的男主角,年少時就離開中國到美國留學,他談起鄉愁卻找不到引起思鄉情緒的施力點,「我離家太久,家鄉對我比異國還要陌生,很多看來理所當然的情感,其實並不純粹,比方鄉愁、親情,雖然讀過許多對它的描述,但我找不到屬於它的聲音、顏色和氣味」,這種失根的感覺其實是很悲涼的,而我和夜奔男主角卻恰恰相反,看到一點點熟悉的情景、嚐到一些些家鄉的味道,就像電源開關般開啟我對家鄉的懷念。

晚會進行中,當我因為思鄉而情緒稍微低落時,我看得出老公對新鮮的中國事物卻是興致勃勃的,後來他還暗中買了一塊月餅給我,他說我一定會想念這個味道。晚會結束後我和他牽著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時,一輪皎月依舊高掛空中,雖然基督城聽不到秋蟬的聲音,但有他相伴總是或多或少的、阻斷如浪濤般襲來的思鄉情緒。
(2002/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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