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宗二祖慧可大師傳燈法本─《略說修道明心法要》
禪宗二祖慧可大師傳燈法本─《略說修道明心法要》
齊朝鄴中, 沙門慧可,承達磨禪師後。其慧可禪師,俗姓姬,武牢人。年十四,遇達摩禪師游化嵩洛,奉事六載。精究一乘,附于玄理,略說修道明心法要,真登佛果。
《略說修道明心法要》
1.《楞伽經》云:“牟尼寂靜觀,是則遠離生,是名為不取,今世後世淨。”十方諸佛,若有一人不因坐禪而成佛者,無有是處。
2.《十地經》云:“眾生身中,有金剛佛性,猶如日輪,體明圓滿,廣大無邊,只為五陰重雲覆障,眾生不見。”若逢智風,飄蕩五陰,重雲滅盡,佛性圓照,煥然明淨。《華嚴經》云:“廣大如法界,究竟如虛空。”亦如瓶內燈光,不能照外。亦如世間雲霧,八方俱起,天下陰暗,日光豈得明淨。日光不壞,只為雲霧覆障;一切眾生清淨之性亦複如是,只為攀緣妄念諸見,煩惱重雲,覆障聖道,不能顯了。 若妄念不生,默然靜坐,大涅槃曰,自然明淨。俗書云:“冰生於水而冰遏水,冰泮而水通;妄起於真而妄迷真,妄盡而真現。”即心海澄清,法身空淨也。
3.故學人依文字語言為道者,如風中燈,不能破暗,焰焰謝滅。若靜坐無事,如密室中燈,則能破暗,照物分明。若了心源清淨,一切願足,一切行滿,一切皆辦,不受後有。得此法身者,恒沙眾生莫過有一仁;億億劫中,時有一人與此相應耳。若精誠不內發,三世中縱值恒沙諸佛,無所為。是知眾生識心自度,佛不度眾生。 佛若能度眾生,過去逢無量恒沙諸佛,何故我等不成佛?只是精誠不內發,口說得,心不得7,終不免逐業受形。故佛性猶如天下有日月,木中有火。人中有佛性,亦名佛性燈,亦名涅槃鏡。是故大涅槃鏡,明於日月,內外圓淨,無邊無際。猶如煉金,金質滅盡,金性不壞;眾生生死相滅,法身不壞。亦如泥團壞,亦如波浪滅,水性不壞;眾生生死相滅,法身不壞。
4.坐禪有功,身中自證故。 盡日餅尚未堪餐,說食焉能使飽?雖欲去其前塞,翻令後榍彌堅。《華嚴經》雲:“譬如貧窮人,日夜數他寶,自無一錢分,多聞亦如是。”又讀者暫看,急須並卻;若不舍還,同文字學,則何異煎流水以求冰,煮沸湯而覓雪!是故諸佛說說,或說於不說。諸法實相中,無說無不說。解斯,舉一千從。《法華經》雲:“非實非虛,非如非異。”
5.大師云:“說此真法皆如實,與真幽理竟不殊。本迷摩尼謂瓦礫,豁能自覺是真珠。無明智慧等無異, 當知萬法即皆如。 湣此二見諸徒輩,申詞措筆作斯書。觀身與佛不差別,何須更覓彼無餘。”
6.又云:吾本發心時,截一臂,從初夜雪中立,直至三更,不覺雪過於膝,以求無上道。
7.《華嚴經》第七卷中說:“東方入正受,西方三昧起。於眼根中入正受,於色法中三昧起。示現色法不思議,一切天人莫能知。於色法中入正受,於眼起定念不亂。觀眼無生無自性,說空寂滅無所有。乃至耳鼻舌身意,亦複如是。童子身入正受,于壯年身三昧起。壯年身入正受,於老年身三昧起。老年身入正受, 于善女人三昧起。善女人入正受,於善男子三昧起。善男子入正受,於比丘尼身三昧起。比丘尼身入正受,於比丘身三昧起。比丘身入正受,於學無學三昧起。無學入正受,於緣覺身三昧起。緣覺身入正受,於如來身三昧起。毛孔中入正受,一切毛孔三昧起。一切毛孔入正受,一毛端頭三昧起。一毛端入正受,一切毛端三昧起。一切毛端入正受,一微塵中三昧起。一微塵中入正受,一切微塵三昧起。大海水入正受,于大盛火三昧起。”一身能作無量身,以無量身作一身。解斯,舉一千從,萬物皆然也。
﹝註﹞
慧可(487年-593年),又名僧可,俗名姬光,號神光,虎牢人(河南省滎陽縣),被尊為禪宗二祖。唐德宗謚其為大弘禪師,塔名大和之塔。有「正宗普覺大師」與「大祖禪師」之諡號。
他原是一位精通儒學與佛法的學者,三十歲時至洛陽龍門香山依寶靜禪師出家。四十歲時,至嵩山從學於達摩門下六年,盡得其心法,但是因為達摩的禪法並不為當時的人所接受,慧可也因此受到許多責難。
達摩弟子人數並不多,其中曇林與慧可間有深厚的友誼。曇林曾經遇賊,被砍一臂(後人稱為「無臂林」),幸好受到慧可的救護。後世傳說,慧可斷臂求法的故事,因是由此訛傳而來。曇林長期在譯場擔任「筆受」的工作,是重視「經教」的法師,與慧可專心禪觀不同。
達摩涅槃後,曇林在東魏鄴都(河南省安陽縣)講授《勝鬘經》,慧可也在此傳授「達摩禪法」。當時那裏有位道恆禪師,門徒甚多,他指責慧可所傳的達摩禪是「魔語」,與官府結合對他加以迫害,慧可幾乎死去,慧可傳法的態度也因此轉變為低調順俗。
574年,北周武帝滅佛,慧可與曇林在鄴都「共護經論」。577年,北齊亡,慧可遁隱於舒州皖公山(安徽省潛山縣),度僧璨出家,傳以心法,是為禪宗三祖。579年,北周宣帝恢復佛教,慧可重還鄴都。慧可沒有固定寺院與徒眾,隱居在市井之間,有時為人幫傭,隨宜為人說法。
隋文帝開皇十三年(593年)圓寂。相傳因為他在鄴都說法,受人嫉妒,遭官府下獄而死。
因為「達摩禪法」在當時仍不被多數人所接受,慧可的弟子人數不多,記述也不詳細。慧可雖以《楞伽經》教授門下,但是注重的是它的「玄理」,而非章節註疏,不著文字,活用教法,有重宗輕教的傾向。在修行上,則是秉持達摩的「頭陀行」,不住聚落,這可能是早期達摩禪流傳不廣的原因之一。但到了初唐,達摩禪逐漸發展成一個大的宗派,受到世人所接受。
我們最近有個探討,禪宗,它不能等同於其他宗派,它應該是中國佛教的一個劃時代的、超越的宗派。在有關達摩祖師和二祖慧可禪師的傳記當中,比如說《景德傳燈錄》,在達摩祖師的四個弟子當中,我們都知道,二祖慧可是得到達摩的佛法精髓、繼承衣缽的,也可以說,二祖慧可是第一個得到佛法精髓、繼承佛法衣缽的人,開啟了整個中國禪宗的先河,是劃時代里程碑式的人物。
在他一生的行跡中,為法忘軀,我們知道,他為了求法在嵩山少林寺上立雪,冬天雪過了膝蓋,見到祖師以後斷臂求法,這樣地悲壯。晚年為了弘揚佛法——107歲,我們很多人107歲可能躺在病床上,但是祖師並沒有說老了,我躺在那裏休息,還是不辭勞苦地弘揚佛法。他對佛法的理解和當時的一些理解不一樣,因講法而遭受到誹謗,被殺流白血,逆河而上到我們今天的二祖寺,當時的蘆村。唐太宗命尉遲恭建塔,這樣一個很悲壯的故事。祖師為了保護佛教而斷臂,對佛教護教的心情,對眾生的慈悲,這樣一個了不起的人物,非常值得我們去敬仰、去崇拜。他開啟了整個中國佛教新的生命,我們講,禪的源頭;開啟了中國佛教嶄新的面目、新的生命。我們今天不但是要紀念祖師,我們更希望祖師在嵩山少林寺見達摩祖師所得的佛法的精髓、核心,就如我們祖師他未出家之前的名字——神光一樣,這種光明能照耀我們的心田,能幫助我們。我們也以此為因緣紀念祖師,我們也希望在這一期生命當中能真正得到佛法的精髓,獲得究竟的解脫。
二祖寺作為紀念二祖慧可的道場,肯定是禪宗的祖庭,我們在此弘揚佛法是義不容辭的。在所有的禪宗祖庭以及別的宗派的祖庭當中,目前只有二祖寺——紀念二祖這樣一個偉大高僧、菩薩、古佛的道場,一直以來都沒有興複起來。我們作為禪門弟子、佛弟子、三寶弟子,希望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祖庭、為道場做一點利益,能有這份福報是我們非常榮幸的。我們在恢復祖庭的同時,我們更希望真正的佛法、禪能幫助我們,我們希望大家能正確地認識禪、認識佛法這門生命科學,這門身心實相的學問,能真正地幫助我們個體生命心安、心平、解脫、安詳、和諧。
我們也希望每年祖師涅槃這一天,我們紀念祖師——其實,紀念祖師的背後是什麼呢?讓祖師他不需要我們紀念,通過這種形式讓我們跟禪接近、親近,和我們自己的生命相約。所以,我們的紀念活動的意義在此,也希望禪,就像我們祖師的名字一樣——神光,能照耀我們,把我們身心的那種黑暗、無明去除掉,障礙去除掉,讓我們活得更光明、更陽光,更加的自在、更加的和諧。我相信,我們紀念祖師,我們也追隨祖師,祖師對法的認識,對三寶的這種恭敬、虔誠也能幫助我們,我們也通過這種形式表達我們對三寶的信心、虔誠,表達我們對祖庭、對三寶的護持。我想,這就是我們的功德。沒有通過這種形式,說明不了我們的真誠和恭敬,希望我們都能為祖庭的復興,為生命的重建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2017-04-01來源: 網易佛學 作者:河北邯鄲二祖寺住持--戒毓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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