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累了，什麼都不想。


回家的時間總顯得漫長、佈滿疲倦的青苔，一種無以名狀的緊繃感在呼吸裡揪著心；有時候在深夜裡醒來，你問我為什麼眼底有淚，一時之間卻也無法好好地告訴你。


在海的那一端有人呼喚我。


就算睡著我都感受到，那天他輕喊我的名字、用盡氣力在機場大廳緊抱我的那雙手，身上微微的香味、在陌生的城市裡散發著溫暖的氣息。我們的頻率在這世界完美地契合，劃出一道彩虹般的弧線。但最後他竟然沒能握緊我的手。他飛離了這裡，到另外一個我跨不過的國度。我要怎麼告訴你，我想去遠方，追尋一個不能實現的幸福？


因為不能說，於是在夜裡低聲啜泣，因為說不出口。


好幾個清晨，我站起身望向窗外等待，灰濛濛的光線從雲裡漫開，空氣裡飄著冷肅的氛圍，沒有聲音的那種寂寞的律動，由灰暗到天光。那段時間腦袋一片空白，運轉速度零，視覺暫留都是他的身影，一點縫隙也沒有。感情失速，我變成了在時間裡流浪的旅人，飄忽的靈魂若有似無、恍恍惚惚，不自覺地追逐他的影子，身心俱疲，斑駁到了一種程度。


我知道沒有坦白的必要了。故事已經結束，但我會永遠記得那年冬天，懷抱著我的那份同時存在的溫度與痛楚。那種痛會持續很多年、很多年。



直到不再對別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