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1-28 19:40:52Crying Koala

【你所不知道的童玩節】 童玩節二三事

為了張智欽老師要我交的這個作業- 寫一篇跟童玩節有關的文章,我頭痛了許久;從1999童玩節擔任阿根廷童玩老師的隨隊人員、2000童玩節擔任祕魯童玩老師的隨隊人員、2000年底成為童玩節國外團隊聯絡人、2004年又兼作童玩節團隊接待組負責人到2007年童玩節宣佈停辦,這個在我生命中幾乎佔了十個年頭的活動,我應該有千言萬語可說,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思前想後,我還是純粹分享我這些年在童玩節的感受和一些小故事好了。

 

1999童玩節擔任阿根廷童玩老師的隨隊人員時,宜蘭、甚至是冬山河親水公園對我而言完全陌生,反而是我帶的阿根廷老師Alcides Hugo Ifrán先生和Ofelia Beatriz Sangoy女士比我了解,因為他們在97年就參加過童玩節。那年的我是背包內裝著西班牙文字典,手上捧著遠流出版社出版的「宜蘭」一書,現學現賣地帶著阿根廷青年舞蹈團(Grupo Junvenil de la Compañía Argentina de Danzas)的年輕孩子浩浩蕩蕩地在宜蘭舊城區壓馬路,看昭應宮、文昌祠、城隍廟因為HugoBety認為他們的孩子千里迢迢跨過半個地球來宜蘭,不只是在宜蘭表演,展現阿根廷的民俗音樂和舞蹈,還要認識台灣,特別是宜蘭在地的文化。在這次童玩節的經驗,我第一次知道有父母到銀行貸款籌措孩子從阿根廷到台灣的旅費,就只為了不讓孩子錯失了解體驗世界另一端文化的機會。也是在這次經驗中,我見識到帶團老師肩負多大的責任:阿根廷青年舞蹈團孩子的父母還特別在出國前到法院去切結,同意帶團的HugoBetty對孩子負有完全之責任,所以除了確定阿根廷青年舞蹈團團員在舞臺上完美演出外,HugoBetty還得管他們的日常起居,包括吃飯是否有偏食,所以年紀最小的Noelia吃飯時總是一臉無奈,因為Betty總是帶著她,要她吃這吃那,她得吃完最後一口,Betty點頭,才能離開。

 

2000年底成為童玩小組一員後,正式參與童玩節的籌備工作後,我才開始瞭解舉辦這一活動工程之浩大,所涉及層面之廣和所需考量事情之多。所有跟活動相關的東西,不論是演出、展覽主題還是水上或是陸上的遊具都是從無到有,重新規劃,反覆討論,再三評估後,才拍板定案;光是國外團隊部分,來台前牽涉的政府單位就有教育部(2004年後為行政院勞工委員會職業訓練局)、外交部、外交部領事事務局和我駐國外之使館或是辦事處,甚至有時為了處理團隊機票問題,還會麻煩到僑委會駐外人員或者是國貿局外派人員。如果不是爲了替台灣打拼,爭取台灣在國際曝光的機會,讓活動順利進行,教育部或者是職訓局的人員不必趕著在最短時間內讓我們取得聘僱許可,以便團隊可以憑此一文件順利申請來台簽證;駐外使館或者是辦事處人員也不必陪著我們各個機場追蹤尋找應該抵達卻沒有抵達的團隊。承辦活動的各組,不管是演出、文宣、場地、票務、展覽還是團隊接待,彼此之間休戚與共、息息相關、缺一不可:如果不是爲了讓活動圓滿順利進行,大夥不必一看到新東西或是新活動就開始互通有無,討論是否可以應用在活動上,不必從5月開始就幾乎一週上七天班,籌備各項事宜,不必越靠近活動期就待在辦公室的時間超過在家的時間,活動中更不必沒日沒夜「釘」在活動地點,還要勞動家人進園區或者是童玩宿舍探班。

 

也是因為對活動的認同,每年才會有這麼多年輕的小朋友(我們對工讀生的暱稱)不介意每小時只領基本工資,在烈日下賣便當、售票、清理場地、撿拾垃圾、面對遊客層出不窮的問題或要求;隨隊人員願意每天只領1,0001,200元做國內外演出團隊24小時的褓姆,除了協助團隊配合大會順利演出外,還照料他們的飲食起居,應付他們的大小要求,包括買手機殺價;也因為以客為尊,所以童玩宿舍的工讀生除了輪值每天上10小時的正常班,還得值夜班,好隨時照料得到團隊的需求;還有為了讓遠來的客人雖沒有飯店級的設施但是有飯店級的服務可以享受,童玩宿舍工讀生得每週安排不同的娛樂活動,如籃球賽、趣味競賽和選美比賽等讓團隊參與,在團隊抵達和離開時,提著最少20公斤的行李從宿舍前棟走到後棟,從1樓爬到5樓。也爲了確保團隊安全和維持整個宿舍的和諧,即使國外團隊嫌煩,我們仍得一遍又一遍地請其進出宿舍要掛名牌,外出要簽名,晚上1030分以後,就派人壓樓,確保想休息的人可以休息,夜貓子不會High過頭。

 

除了演出,國外團隊在童玩節的重頭戲是文化體驗,了解中華文化和體驗台灣,特別是宜蘭的風土民情,所以每週有三天在童玩宿舍會安排國外團隊參加中華民俗技藝研習班,讓非洲來的黑小子學嚮往已久的中國功夫、烏克蘭或者俄羅斯的金髮洋娃娃學習打中國結,編蝴蝶,好多一個紀念品回家獻寶或是塞爾維亞的帥哥美女學習拿毛筆寫自己的中文名字和用台語念詩。此外,每週一次的休演日,除了安排團隊到宜蘭縣內各景點,包含有特色的社區出遊外,我們還有由宜蘭縣內各社區、協會、學校或者是個人組成的親善大使團伴遊,一方面讓國外團隊透過親善大使的解說更了解宜蘭的風土民情,另一方面也讓我們宜蘭縣民有機會與各國人交朋友。而這些親善大使還得到桃園國際機場送機和接機,不是天還沒亮就得出門就是要到天黑才回來,可是他們樂此不疲,甚是連颱風天,我們基於安全考量,勸親善大使不用去送機,他們還是執意要去,得勞動家長勸阻才行。還有的親善大使會每天晚上到童玩宿舍找他們接待的團隊哈拉、打球、增進情誼。也是因為他們這樣的熱情和用心,所以2006童玩節才來宜蘭第一天就嚷著要回家看他的馬兒的圖瓦小朋友,在蘭女親善大使團姐姐每天晚上的陪伴下,到要離開時竟跟老師說想再待久一點。還有我們鑑湖堂文化協會的朋友到俄羅斯Stavropol,拜訪接待過的彩虹(Raduga)舞蹈團時,團長Alexander Vinichenko親自接待;參觀當地博物館遇到休館還動員館長開門放行,只因為要給台灣來的朋友「童玩節」等級的接待。

 

這些活動光鮮亮麗面後的點點滴滴,是童玩節最迷人、感動之處,讓我像打嗎啡一樣上癮,欲罷不能。

 

我想念跟童玩小組夥伴挑燈夜戰趕活動所需資料的日子,我想念大家眾志成城,一起為活動打拼的衝勁,我想念跟宿舍夥伴一起搬水、曬墊被、枕頭,趕在團隊抵達前安置好童玩宿舍分秒必爭的時光,我想念童玩餐廳內的大小party,為了薯條還有芒果,所有大人、小孩搶成一團,我想念每次的接機、送機,我想念每次團隊離台前在童玩宿舍難分難捨的景象,我想念每次閉幕典禮後的火把遊園,我想念的有太多太多

 

感謝童玩節豐富了我的人生,讓我認識許多國內外的好朋友。

 

雖然不再有童玩節,但是因為童玩節而有的點點滴滴,因童玩節所共度的這些夏日時光卻是我永恆,難以忘懷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