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09 21:54:21陳跡

印地安的夏天6---莫非定律(BL慎入)

 

當晚,沈其川帶著陳薇和沈麟樹母子,去了一間他常去的法國餐廳吃飯。雖然沈麟樹和人打架不是一件好事,但沈其川好像對沈麟樹打贏了很高興,至於該不該打架反而不是很在意。

 

媽媽一面微笑,一面和爸爸聊天,聊的內容雖然沈麟樹聽不太懂,總之從表情看得出來媽媽很開心。

 

接下來幾天,媽媽心情都很好,晚餐都煮他愛吃的菜,還帶他出去買最新的遊戲機,當他興致勃勃打他的新遊戲機時,媽媽就和閨密阿姨手機聊天,炫耀爸爸答應了會多多過來陪他們母子。

 

只要他表現得好,爸爸就會高興,會來看媽媽,媽媽也會開心,他想要的東西媽媽都會買給他,家庭氣氛就會很和諧。

 

但如果他表現得不好,父親就會以忙為由很久都不來,媽媽就又會開始疑神疑鬼說爸爸去找小四小五,開始歇斯底里挑他毛病,罵他不爭氣,一點小事就打他揍他,哭給他看。

 

沈麟樹他爸是總裁,忙也是真忙,但媽媽沒有名分,能跟爸爸維繫關係的只有沈麟樹和感情,所以對爸爸在不在意她始終患得患失。

 

沈麟樹常常覺得很厭倦。可他又不能捨棄媽媽,而且,對父親下意識地崇拜,讓他也想討好爸爸。為了讓家裡氣氛好一點,他只好在每方面力求表現。

 

所以,從小他就是個學霸,小學畢業拿的是市長獎,國中模考拿的全是A,從沒掉到B過。

 

爸爸的元配,也就是大媽那裏,有他一個哥哥和一個姊姊。姊姊很早就出國讀書了,留在國內的哥哥念的是江二中,這讓媽媽陳薇準備揚眉吐氣了,以沈麟樹向來的成績表現,江一中沒跑了。

 

沈麟樹雖是庶出,但若能爭氣,壓元配兒子一頭,就算無法繼承三槐集團,沈其川肯定也會照顧他,大小給他個公司練練手,那他們母子後半輩子也就不愁吃穿了。

 

甚至,沈麟樹如果才能勝過元配兒子,三槐集團交到沈麟樹手上也並非不可能。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所以,當國中會考成績出來時,沈麟樹竟然沒考上江一中,陳薇覺得天都要塌了!

 

沈其川對於沈麟樹的成績一句話也沒有,他也很久沒來陳薇母子這裡了,聽說正和某美女鋼琴家打得火熱,就算被拍到在一起的照片,三槐集團都沒公關,可見是認真的了。

 

元配有地位,小四得寵,當然沒他小三媽的什麼事了。

 

那個暑假,陳薇整天在家打罵沈麟樹,打不動了就哭給他看,哭她的委屈。

 

沈麟樹也很憋屈,難道是他要他媽去做小三的嗎?

 

 

 

「我委曲求全了那麼久,就是盼望你爭氣,能在三槐集團有一席之地,你爸還跟他商場上的朋友說好了,等你考上江一中要給你三槐建設10%股票,那價值一億啊!讓你大媽擔心得要命……結果呢?」

 

「人家都不用動手害你,你自己考上江二中,跟你那哥哥差不多…….人家還有嫡子的地位,你什麼都沒有!」

 

陳薇滿臉是淚,表情訴說著長久隱忍和痛苦後的不甘願。

 

「那我能怎麼辦?我就是考上江二中了!妳知道小三沒有地位幹嘛當小三?妳自己做錯事還要我給妳爭臉面!我有叫妳生我嗎!」

 

他媽整天發瘋,沈麟樹都快爆炸了,對他媽反唇相譏,陳薇更抓狂,拿起沙發旁的立燈,就朝沈麟樹砸了過來!

 

沈麟樹下意識舉起手臂格擋!所以只有吃痛,沒有受傷。

 

可成績公布後的日子他真的受夠了!他不知道還要承受母親的情勒到什麼時候!

 

 

 

「是啊是啊,我沒能力又不爭氣,還沒地位,不知死活,什麼都沒有,委屈妳了,我去死好了!」

 

沈麟樹朝他媽大吼一聲,人就跑了出去!

 

 

 

他騎著變速自行車,整個江市漫無目的飆著,去哪裡?他也沒有底,直到筋疲力盡,他的車子停在了南江大橋上。

 

他攀著欄杆,看著湍急的南江江水,很久。

 

跳了下去。

 

然後,在水裡遇見江潛。

 

然後,他們約定了,要為對方活著。

 

 

 

接下來的日子,懶得看他媽發瘋,沈麟樹藉口先修高中課程要去補習班,每天都在外頭,晚上十點才回家。

 

這樣,和他媽吵,最多也只能吵一個小時。他想就這樣忍一忍,再三年,大學考到外地去就好了。

 

 

 

江潛也是這樣想的。打消尋死的念頭後,他就開始想著讓自己的生活好過一點的辦法。

 

減少待在家裡的時間,少礙繼母和她兩個孩子的眼,把制服縫縫補補後,江潛沒錢補習,就找了市立圖書館看書,讀累了就去找小黃玩。

 

晚上十點才回家。

 

幾乎只向爸爸拿三餐的錢,吃著最簡單的饅頭配水,去幫慈善團體整理回收衣物,賺取微薄的報償。

 

存下來的錢,他可以買文具。

 

 

 

暑假兩個月很快就過去。開學的日子到了,江潛走進學校,因為制服和書包都是縫補過的,他不大敢跟同學互動,一個人低頭慢慢走著。有些同學是同國中考上來的,彼此很熟稔,有伴,聊得很開心,一點都不像新生。

 

其實江潛也有一起考上來的國中同學,但身上的制服變成這樣,他是恨不得同學都沒有看到他。

 

 

 

「哇,新生的教室在這棟啊!這麼霸氣?」

 

循著一旁同學的喳呼聲,江潛往眼前這棟樓看過來。這樓叫「三槐樓」,共有五層,欄杆是銅雕的,地板是大理石的,黑白灰為主的色調沉穩大氣,教室清淨敞亮,每間教室都有冷氣,整棟樓看起來很新,應該是啟用沒幾年。

 

 

 

「這樓是漂亮,可為啥叫三槐樓啊?什麼典故?」

 

「就這棟樓是三槐集團捐的啊!之前有個剛畢業的學長,是三槐集團的小開,他們總裁就捐了這棟三槐樓,感謝學校對兒子的照顧,還有圖書館也是三槐集團捐的,你看建築風格相近。」

 

正在聊天的同學說著。

 

一旁的江潛聽了,心裡想,得有多少錢才能捐樓啊!

 

「兩棟樓兩億啊!」

 

同學好像聽見江潛的心聲,說出來的話竟然回答了他的問題。

 

兩億?他這輩子不吃不喝努力工作也賺不到一億吧!有錢人的世界真是難以想像。

 

至於三槐這個典故他倒是知道。曾在一篇文言題組裡看過,周代的宮廷外種了三株槐樹,太師、太傅、太保三公朝天子,面對的就是那三株槐樹。所以三槐借代為高官的象徵。

 

這三槐集團是錢也要,權也要了啊!

 

也是。如果有能力,誰不想全要啊?

 

 

 

「聽說那個三槐總裁的小兒子今年入學,跟我們同屆耶!」

 

「蛤?不會跟我們同班吧?他爸又要捐樓了?」

 

「捐棟體育大樓吧,一樓打籃球,二樓打排球,三樓打羽球……

 

 

 

三槐總裁小兒子跟我們同屆?叫什麼名字?

 

可惜那兩個同學走遠了,沒再聽他們聊下去。

 

只是,不管叫什麼名字,終歸跟他這種在人海裡苦苦掙扎,差點活不下去的人,不在一個世界。

 

 

 

江潛循著班級數走進教室。他被編在七班,教室在二樓,不用爬太高。

 

因為是第一節課,老師沒有排座位,早到的同學隨便入座。江潛便選了一個邊緣的,窗邊不起眼的角落坐了。

 

其他同學都在滑手機。他沒有手機可以滑,也不想跟其他人聊天,百無聊賴之餘,便朝窗外呆呆看去。

 

 

 

鬧哄哄的走廊上,新同學走來走去,大多不認識,有幾個在國中時看過。

 

有個國中同學跟他同班,不過不是很熟,進了班上,對江潛微微點頭,就去找他的國小同學聊天。

 

江潛重新看向窗外。

 

 

 

這一看,看愣了他。

 

遠遠的,他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好像是沈麟樹。

 

對了,他說他也上江二中,還對此感到有些不爽。

 

 

 

江潛收回視線。不會吧?他不會也在我們班吧?那樣,他會不會把我自殺的事說出去?

 

江潛攢緊書包背帶,緊盯晃著一雙長腿走路的沈麟樹。

 

別過來……別過來……千萬別過來……

 

 

 

沈麟樹走到教室前門。

 

莫非定律總是來得讓人猝不及防。

 

右轉,跨了進來。

 

 

 

秋天 2024-04-10 07:31:33

看到這句「然後,他們約定了,要為對方活著」
莫名想到 ... 東野圭吾的《白夜行》

嗯,我要為你好好活著
心裡有這樣一個約定的話
冷酷的世界,或許會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