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514

我正在屋裡給洗衣機手動放水，準備洗第二桶衣服，聽到小葉在屋外廣場前的樹林裡喊我幫忙，顧不上先把水龍頭關掉，我急忙衝出屋外，往我們稱為「南院」的樹林跑去，小葉已在南院最底的瓦斯廠圍牆邊：「又有雞飛過來，快幫忙把狗叫進屋裡。」

三公尺高牆之隔的瓦斯廠，顯然有工人利用廠邊的空地養雞、種菜，每天都可清楚聽到雞啼聲，每當母雞興奮的啼聲響起，我就忍不住說：「人家的母雞又下蛋了。」雖然我們常唸著要找一天去參觀人家的養雞環境，尤其最近還聽到鵝叫聲，但始終沒有冒昧前去拜訪，可能因為上個月「將來」咬死了一隻母雞，我們不確定是狗兒子跑去人家屋裡「打獵」？還是母雞自己跑過來？總之最後被「將來」咬死，還啃下一隻雞爪。雖然因此狗兒子被我痛打一頓，第一次將牠用鍊子鎖在廚房的餐桌下過夜，並且連著一星期限制牠的行動以示懲罰，我們內心裡還是感到「養子不教」的愧疚。

我沒看到雞在那裡，只看到「將來」在池塘岸邊急忙的尋找，小葉說：「一隻黑色的中型雞，掉進水裡不動了，恐怕淹死了。」不論如何，我們連哄帶騙好一會，終於把「將來」關進屋裡。然後小葉騎著腳踏車去前面的瓦斯廠通知雞主人，據說主人聽說他的雞飛過圍牆，還疑問：「你們不要嗎？」好像任何人撿到就算誰的，不過小葉很老實：「我不會抓！」

後來雞主人帶一個網子要來抓雞，但是雞卻不見了，顯然自行從池塘裡脫困，又不知到那去了。相問之下才知道，雞主人在前面瓦斯廠上班已五年了，養雞只是好玩，既不吃雞也不撿雞蛋，只是每天餵剩飯，當然也買飼料和麥糠混在一起餵食，他說：「我的雞很會飛，也很兇。」最後實在找不到那隻雞到那去了，因此主人也說：「真找不到了就送你們兩隻狗。」「我已經養三隻狗了，不要送我狗。」「是把雞送給你們那兩隻狗吃啦！」

明白了這個人養雞的目的，讓我們放下之前的愧疚，也放下了怕對方不滿我家狗吃了他家的雞，而對我家的狗有報復行為的不安。

這幾天我總是不到六點就起床做事，晚上卻過了12點才睡，到了中午不但體力不繼，腦袋更是昏沉脹痛，於是草草吃了午飯就去床上躺著，睡到二點多被屋外的吵雜聲吵醒，細聽是小葉哄叱「將來」的聲音，間雜著雞的哀叫聲，我馬上從床上跳起來，然後拿著車鑰匙出去：「你開車出來，牠就會靠近。」我在匆忙間想到這條計策，因為想誘騙咬著獵物的狗兒子進屋已不可能，連我們想靠近都很難，只有用「坐車外出」這個理由，才能讓牠從草叢中現身。

小葉去開車的同時，我試著靠近「將來」，只見牠嘴裡叼著一隻白色的雞，雖然我努力對牠「甜言蜜語」，牠還是與我保持距離，然後發現小葉打開車門叫牠：「寶貝來，上車哦，出去玩哦！」遲疑很久之後，「將來」就咬著雞坐進車裡，還馬上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小葉在車內，我在車外，合力按住狗頭後連呼：「放！放下！」牠才不太甘願的鬆了口。狗嘴裡的那隻雞馬上掉到座椅下，並且立刻站起來：「還沒死ㄟ，好加在！」我趕緊抓起這隻雞，看牠是一隻母雞，背上的毛大半脫落，間雜一點血絲，看來是狗口利牙的傑作。

我把這隻受傷的母雞送進雞籠裡，和籠裡的小雞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不知養了多久才能養到這麼大隻？而我的50隻小雞還沒滿月，已經死到剩17隻。雞這麼難養，能夠從狗嘴裡搶救下來，真是它的幸運。

折騰了一會，想到晚點要出門辦事，頭又還痛著，只好又回床上休息。大概半小時左右吧，又聽到屋外再次傳來狗吠、人喝、雞叫的聲音，我很確定在房間裡聽不到廚房外雞籠裡的雞聲，所以肯定是，又有雞飛過來了。

遠遠看著「將來」嘴裡叼著一隻黑色的雞，比剛才的白雞還大一點，小葉推論是上午掉進池塘裡的那隻，這下子「甜言蜜語」和「坐車外出」的策略都失效了，我只能追著狗跑，從屋前的南院靠圍牆邊追到三老院家的林子裡，繞一圈又追回來，三老院的伯母在自家的大廳門口看著我們，我一邊向她解釋有通知過雞的主人，當第二次我們又從她家門前經過，她已經端著碗倚在門邊吃晚餐：「怎麼咬這麼多隻雞？」「都是同一隻啦！是我一直追不到。」最後「將來」跑到屋後的菜園，我和小葉分別繞過花生田去圍堵，當然嘴裡仍然不放棄「甜言蜜語」的哄牠，兩人一狗在農地角逐了幾圈，終於是「將來」自己覺得累了，站住不動，我們才有辦法靠近抓住牠的項圈，逼牠鬆口放雞，還活著，仍然是母雞，只好再送進雞籠裡。

這隻雞其實不是黑色，而是花褐色，左邊的眼睛好像早已瞎了，檢查牠全身沒有傷口或血絲，看來只是被狗兒含在嘴裡，羽毛還算完整，但可能受到不小的驚嚇。

已經五點多，我們匆匆出門，回來時已晚上過了八點，我才想到雞籠忘了開燈，天黑之後起風溫度下降，不知小雞們是否受凍？第一眼看到兩隻大雞擠在一起，旁邊兩隻落單的小雞，所以大雞身體下應該是擠了15隻小雞。

這兩隻母雞懂得孵育小雞嗎？我們太樂觀了一些，果然在我餵米飯之後，雞籠一陣騷動，大雞走動時完全不管是否踩到小雞，我們眼睜睜看到兩、三隻小雞被踩得哇哇叫，其中一隻一度完全不動了，雖然不久又開始活動，但長夜漫漫，等到天明時，會不會有小雞犧牲了呢？不論如何，也只能等明天再把這兩隻大雞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