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
喜事還沒來得及寫，
要先記的，竟然是這件事。

  平舅父，是媽的堂哥。
這照片在2008年已出現過在這報台上，
我後悔五年後我還只能用同樣的這兩張。

上年，哥到上海出差，
知道舅父其實病況已不佳，
哥也沒有顧慮，和舅父一起喝酒，抽雪茄，做他想做的。
哥說，舅父跟他講了很多家族裡的歷史。

今年清明月，我們一起回鄉拜阿公。
那時候，我們一群年青"老表"說好了，
在我婚後選幾天，我們一起到上海探望舅父他。

年中，舅父打了一次電話給媽媽，
說收到詐騙集團電話說哥哥在出差把錢花光，
沒錢付房租和飯錢。

結婚前，打了電話給舅父，
知道他沒法來，跟他說不要緊不要緊，
都收到他的心意，就等遲些我們到上海看他。

9月14日，我婚結了，蜜月旅行也如期去了。

10月1日，趁著美國回來的司同還在這邊，
我們老表們又在中山相聚，
但一直都沒討論，我們似乎都打算將這上海行不了了之。

回來那天飲茶，大家把這話題提回來了，
表哥說：「我媽都問過我，說你們不是說要去嗎？
等你們決定來，舅父都等不及了。」

就是這一句，我們把丟下了的，
一個星期後機票訂好了。

2013年最後兩天年假，
已請好了準備下月頭到上海探望抱恙來不到婚宴的他。
我們討論，說不要先告訴舅父，免得他一直掛心，
或是東奔西跑的要自己或著舅媽為們準備東準備西。

但，
雖然沒有"但"了，
10月15日，收到"舅父今天離開了"的消息。

我們是否想多了，是否該先說了？
重新看回那兩篇文章，
其實我們的想法是否不該自以為是的代替老人家的想法？
如果讓他帶著期望，或許他會心情開朗，
或許他覺得能一次過有機會像他說的"報恩"，
讓我們轉達給所有舅父姨媽等，
他有多想他們，多感激他們，
那樣可以撐著等到我們見面？

但，
也沒有但了，
既然這不知是早到了還是已經太遲了的消息，
舅父的早點離開，
會否比我們離開上海回來了再發生同一消息要好？

不知道，似乎我們只能認"冥冥安排"。

承諾雖要履行了，但“有心”頓成“便心”，
這似乎比本來就"無心"更加讓人覺得惋惜。

再者，我那些空頭支票，讓我感覺更加愧疚。

杭州‧烏鎮‧上海冬日遊 VII ～＊
http://mypaper.pchome.com.tw/tomatomui/post/1311724623

杭州‧烏鎮‧上海冬日遊 VIII ～＊
http://mypaper.pchome.com.tw/tomatomui/post/1311725348

曾經寫在那裡面的承諾：

"我知道是不可能推卻，但感覺真的很像..舅父舅媽在給我嫁妝，
我也是這樣照直跟舅媽說，我告訴她要結婚的時候戴起來。"

- 一個我沒有做到的承諾

"舅父提起，那時候他替我找酒店，問人家，說我的甥女要來實習，
不好的酒店不要，一定要五星級的。
他酒店也給我找好了，都跟培訓部經理談好了，但我最後卻沒有去。"

- 一次辜負

"我答應了舅父，等天氣暖和一點，他身體好一點，我必定很快再來看他，
好讓他帶我到他很可惜我今次不能到的城隍廟，
和嚐嚐它下面的皮薄餡鮮的小籠包。"

"不過我很想再去那裏，除了我還未吃的南翔小籠包，
最主要原因真的是因為舅父和舅媽。
在臨起飛回澳門前再給舅父電話的時候，他要我下次快點再來，
帶男朋友一起，最後再和媽媽一起，也說媽媽只顧空口說白話。"

- 兩個，來不及履行的「答應」

那個冬天，那僅僅一次上海行，
那離隊去相聚吃的上海菜，那抱腹大笑的相聲節目，
那特意跑出去買的寶石頸鏈，
那整隻讓我抬回澳的金華火腿，
那一個晚上的短處和聊天，
那一通婚前他告訴我他多想來卻來不了的電話，
我記住了，一直銘記住了。

“想做就做，要愛就愛，在想什麼就大聲說出來。”
都老套話了，但老套的人還是沒把老套的事做到。

只是，像文章裡說的，
「相機雖然有點摔壞了，我還是慶幸，我選擇去了這趟旅行。」
那些曾經的任性和不成熟，雖成了瘕疵，
但在從不會完美的人生裡，
真的，幸好，我最後選擇出發去了。

農曆八月初十，我的大喜日。
農曆九月十一，舅父離開了。
你是故意嗎？
故意為不與我相沖才離開嗎？

打電話告訴爸，
爸說，難怪今天總是眼眉跳....

或者是我硬把這些巧合配上一個故作感性的理由，
但會否，如果，假設，這些都真不是巧合，
而是出於一顆真心的善良選擇？

真正見面雖只一次，
相處時間雖短，
但連我自己也很意外的，
你和舅媽給我的親近感很強烈，
也因這樣，你的離開和我們的來不及，
我覺得很遺憾，很愧疚。

請原諒我，雖遲了，
但11月我們會如期出發，
我沒有在婚禮上戴上，
但我會戴著你送的頸鏈上飛機。

舅父，
一路走好，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