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9-09 22:54:54小塔
刺鼻的思念。
晚上睡前我到街口便利商店外抽菸
點菸坐下後
有個老伯騎輛滿是鏽的腳踏車
慢慢停在我桌旁
他在我對面位置坐下
然後提出一碗公食物
脫下汗衫
拿出筷子開始大聲享用
我對這麼接近的陌生人距離不適
趕快熄了菸快步離去
每天晚上約莫同一時間
我一點菸後
同位老伯也就會準時出現
騎著單車、提出食物、褪去上衣、吃著食物
隨意一晚一晚的觀察與適應
我漸漸習慣與老伯安靜的距離
那碗食物是很樸實樣貌的滷菜
飄香家常溫暖的氣味
今天我有等著老伯出現
果然在點菸後
他駕單車緩近
這次看見我面露點微笑
然後一樣昨天儀式
好像幾十年不曾改變的生活
「阿伯這你自己準備的噢？」我用台語問
「是啊。」
「金好呷的款。」
「簡單做的啦，沒我查某人煮的好呷。」
我依稀覺得語氣裡幾絲哀傷
沒有繼續搭話
老伯開口
「依十幾當沒煮啊。」
「是因為……？」沒辦法了話到此我只好接
「依肺癌過身去啊。」
「喔……。」
霎時那口菸是咳出來的
我不再講話
遇這種場面我只會當啞巴
老伯又開口
「少年仔，一支借吃好不？很久沒吃了。」
「好啊。」
我幫老伯服務
在他嘴前把叼的菸點上火
「噢，金厚喔，讚。」
「哈哈一支十塊當然讚。」
「齁齁這樣我要慢慢啊吸。」
老伯吐出的煙是一縷思念
刺鼻的令我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