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哭，只要碰到和老爸有關的主題，一定哭，

尤其是這幾年，真的不知道為什麼。

那天在誠品兒童書店，那本書還沒有看幾頁，

我已經哭得稀哩嘩啦，故事講不下去，真的

講不下去，孩子們望著我，滿是奇怪的眼神，

又有點驚慌，他們不知道媽咪是不是真的

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怎麼會哭得這麼傷心？！

我說「這本書讓我想起我的爸爸。你們先

自己看書吧，媽咪等一下再講給你聽。」

他們當然不知道，這本書，講的就是爸爸和我

的約定，不過，故事當然不一樣，因為，

我的爸爸－爽約了，他沒有做到對我的承諾；

他也沒有完成他的心願－看自己的女兒

步上禮堂。

愛跳舞的小女孩，從小父親鼓勵她、支持她，

跳舞受傷、受排擠、甚至在舞臺上跌倒，

她還是微笑，因為她知道，爸爸在看她，

爸爸用溫暖的微笑和懷抱接納她。

爸爸永遠掛著溫暖的笑容。

小女兒長大了，成為優秀的舞蹈家，舞台上

的她還是尋找著觀眾群那雙慈愛的眼睛，

那是她的力量的泉源。可是，有一天，父親

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因為小女兒戀愛了，

父親憂心，但也給小女兒信任與支持。

小女兒步上禮堂那天，又見到父親的笑容，

女兒笑得更燦爛，她挽著父親的臂膀，走上

紅地毯，他們一步一步地走著，就像小時候

的散步一樣，父親臉上是熟悉的溫柔，可是

眉間的神情有些不同。父親看著地毯那端

優秀而忠厚的男孩，他露出笑容。

緊抱著女兒，他握著女兒的手，交給男孩，

父親的眼淚這時掉了下來。女孩看到了，

父親趕快抹掉眼淚，依舊是溫暖的笑容看著

女兒，但手裡，揉著剛才拭淚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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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說過好幾次，也是用溫暖慈愛的眼神、

滿帶微笑地說著「以後我要牽著我女兒的手，

走過紅毯，我要親自帶著她、親手把她

交給那個人」。

當時有個電視廣告，新娘是李烈演的，

曹健是父親，廣告中曹健的眼中盈滿不捨

也有喜悅，老爸看著，又對我說一遍「老爸

以後要帶著你進禮堂、看著你結婚」輕狂

又青澀無知的那個我，雖然有嚮往，但也

赧然迴避。心中，對於婚姻，與老爸有

更深的關連。

老爸，在我大二那年就走了，當然沒有辦法

帶我進禮堂。而造化弄人，我結婚的儀式

更是簡單至極，法院公證而已，無須由主婚人

帶入禮堂，這道程序，竟然就這麼巧合地省掉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

老爸的意思，牽著女兒步紅毯，是永遠沒有

別人可以取代的。

寫著寫著，身旁都是眼淚浸濕的衛生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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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誠品，有位好奇的年輕媽媽，看到我

因為這本書而痛哭，可能因此認為這本書必定

肺腑，非常特殊吧！待我稍為平復，問我書在

那兒拿的，我指了指方向，只見她看了

幾頁就放下了。

是啊，妳有父親在旁邊陪著妳，即使結婚了，

自己的父親還幫忙帶外孫，小小的書店，

我們聽著看著他們三代親密互動，這是多麼

幸福啊！這才是至高無上、無法取代的

福氣。你真幸運！

年輕媽媽放下書，回頭說道「爸，趕快

回家了，小寶還要洗澡呢！」我的眼淚，

又掉了下來。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