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終末之洋3-  Fly  me  to   the  moon  or  Wait the  twilight  ？

我初次喜歡上一個人，這必定就是愛。

我幾乎不敢相信這種是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過去我憧憬著那些書中故事的世界，如今我已身在其中。

希望這個故事能夠永遠延續。

引自    野村美月 《文學少女──懷抱花月的水妖》

§

雲雀像是發現了什麼，感覺不大對勁。

沒錯，潮的身體比以前瘦了太多，以前健康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只給人蒼白的感覺。

所碰之處都感受到的並非細緻的肌膚，而夾雜了內部骨質的堅硬實感。

以前給人英悍的感覺蕩然無存，只剩下的嬌弱病態更讓他覺得有趣……誘惑，太具誘惑力……

「潮……」雲雀吻住潮的左眼，那汗濕般地感覺讓她感到不適，反而她用力地推開他。

對她而言這是個侮辱，她被他給毀了一部分的身體，就算保留原型，卻也失去原有的用途，沒有辦法感覺到外界的事物。

「……」

「……」

維持一段時間的沉默，令彼此都十分難受，潮開始後悔自己的暴躁，雲雀卻露出了幾分竊笑。

他將潮壓在身下，像是玩弄玩具般地，粗暴地吻她，粗魯無理、蠻橫自大，硬是拉著潮的手去碰背後那駭人的疤。

──她那驚恐地瘋狂流淚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繼續用她那無力的身體推開，再一次反抗雲雀的無禮。她絕對不要碰到那道疤。

那太令人心痛了……她摀著臉抽噎著。

須臾，潮開始停止哭泣，她只能伸出顫抖的雙手，她只敢碰著雲雀的臉頰以及環繞他的頸部，雙手沒有勇氣向胸膛抱去。

「抱歉……」雲雀在她的耳邊低語。

「……」

「……」

「帶我離開吧，就只有我們兩人，補償你過去丟下我的每一天，帶我離開這個軍營，越遠越好，就照著我說的路線走。」

潮拿出放在枕下的老舊筆記，微微地笑了一笑……這個，是她在佛羅萊特夫婦寄給她的行李中找到的……

最秘密的手札，穿越了多年的光陰，這就是能夠使斯克利夫毀滅的最佳利刃。

──凱薩琳將武器交給了凱西。

§

胃璧開始搔刮著，像是有著尖銳的刀鋒開始在體內切割，挨餓了許久，卻沒辦法嚥下任何食物。

──他不見了，他不見了，他不見了……

潮面無表情地忍受著……此時的她只是在等待中感受痛苦，她的身邊別無他物了……

她瘋狂地憎恨著笑臉貓，他奪走了她的全部，他奪走了她的半身，他奪走了她的靈魂。

──渴望，渴望，渴望到想殺了恭彌，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都是他害她連生存的意志都沒有，不願意翻任何一本書，不願意吃任何東西……

她簡直就是行屍走肉地苟活。

──既然這樣，我有資格變成咆哮山莊吧？

夜半時分，身體內部發出的哀鳴讓潮從疼痛中醒來。心中的思念日益增加，憎恨的情緒也竄出無法倫比的暴風。

惟有流出鮮血才能讓自己從痛苦中解放吧？

潮看著玻璃中透出自己的映像，手指輕輕地撫觸著表面，玻璃冷透的觸感直接深入潮的感官，但是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所有情感。

殘酷地笑著……鮮血流出來吧，跟那天一樣，讓他為了自己流血，為了能讓他回到自己身邊，讓他留在身邊……

──他們之間是互相仰賴對方生存的，奪走一方，則另一方只是快成為腐爛的屍體。

直到那天為止。

「潮……」  他回到她身邊了……他還溫柔地輕輕喚她的名字……

──這不是幻覺。

潮只是回頭望著他，甜美地、溫柔地、……讓他看看自己為他做的瘋狂事。

潮開始咆哮……

──身邊的事物變得狼藉不堪，兩人卻互相依偎著，這應該算是幸福吧？

──繼續親吻下去吧……繼續吻我吧，不要中止吧，請讓我繼續自私下去吧……

直到，雲雀鬆了口，潮才露出幾分滿意的神情，她輕輕地用左手撫觸他的臉，然後又用力的朝她的摯愛賞了耳光。

──我很自私的，成為我一個人的吧！

我的鮮血沾落在你的臉龐……這就是我對你的詛咒……永遠愛著身心殘破的我吧！

§

他們之間的愛情，並沒有所謂的形式與障礙。

沒有《少年維特的煩惱》與《雪鵝》般地悲傷浪漫，

沒有《卡門》與《查泰萊夫人》般地奔放激情，

沒有《艾瑪》與《傲慢與偏見》般地活潑可愛，

……諸如此類。

據我所知，他們之間的愛情，最不適合的表達工具就是文學。

只能比喻為一顆不知為何的種子，不幸地飄落在沙漠之中，在黑暗中等待水源的滋潤。

那塊哀傷的沙漠只擁有著由細碎的思念灌溉，開始微微地生根，

直到那氣候變易地下起狂暴大雨，強烈地衝擊著這塊土地，

然後讓這個種子拋頭露面。

就算不會開花，甚是過不久會枯死；亦或是成為這可憐沙漠中唯一的一點綠意，一直像苟活似地成長……

始終是美麗地令人心痛與感慨，令人愛憐與可惜。

夏綠蒂與維特，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這段話，不過是代表著宮本代潮與雲雀恭彌的故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