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母校圖書館找oldenburg的作品集
好險那個對oldneburg有興趣，不過4/29才還書的人有良心的留了一本給我
Claes Oldenburg: An Anthology
超大精裝本，比一包doubleA影印紙厚

這本厚磚鉅細靡遺的收錄了oldenburg早期的寒酸慘澹模型和作品草圖
幾件裝置藝術和公共藝術還豪氣的用無邊跨頁全彩印刷
作品細部清晰可見
儘管是無遠弗界的網路，仍比不上的傳統紙本的解晰度
(當然啦 更比不上親見作品)
不過
可惜的是，紙本是死的，網路是活的
紙本的作品只收錄他到1994的作品
網路上有近期他2002發表的新作

我想
喜歡一件東西若是真心的喜歡，就會有最原始的衝動
不自覺數位相機已經在手上了，像spy一樣豪爽的拍了近200張，電池都沒電了才罷休
省了一筆沖洗費，也省了被白熾燈燙到的危險
自以為得意地活在科技的時代
把書推回架上，
不小心又看到隔壁tony cragg的作品集
他是少數我真心喜歡而且叫的出名字的藝術家
後來才發現，原來那一連串排排排的作品也是出自他手
我一直以為這是兩個不一樣的人咧
唉　尤其是還活著的藝術家，還是背一下人名比較好
(各位，我叫蔡杏慧tsai/cai,shinq-huey,taiwan）

回藝術館的路上，土屬工藝教室燈還亮著
裡頭傳出來的聲音讓我錯以為自己還沒畢業
可不是和我同為大七老不死的校友李沛容女士嗎~~
看到她就想到以前烏煙瘴氣的金工教室
我得真心的懺悔，那烏煙瘴氣我有一部分的責任
因為我也噴了一點煙....
幸好我的同學都很成熟的不記恨
嗯~~畢竟藝文圈這麼小，而地球又是圓的

那年
mmr語重心長的對我們說”學藝術要先學會做人”
我很汗顏我的同學並沒有把這個聽進去，以致於他現在駐台大外使時無法辯駁為我系爭光
曾經有個小孩問mmr”你會做家事嗎?”
mmr妙答”我是人，就該做人應該做的事”
她提到以前的老師對她說”學藝術，應該先學會做人，你做人都不會，怎麼做藝術?”
她在國外唸書時，有討厭自私的高麗人
所以她深覺teamwork和做人的重要性
mmr無時不刻都要我們好好做人，做藝術家倒是其次
”人好，作品才會跟著好”
張老師在油畫課時說”你們不覺得嗎?有時看一個人不順眼，看他的作品，怎樣看都不覺得好”
我點頭像搗麻糬(哼!!可不是嗎~~)
之後
mmr在某個時空裡又說，”作品代表人，欣賞一個人的作品，就會真心喜歡她的人”
我們調戲她”哈哈，張老師一定相當喜歡你的作品吧”
她很得意的拋了個媚眼”......(沒說話，意味深長的點頭)”
後來
有好幾個禮拜現代藝術的課堂上，一直在討論作品之於藝術家，藝術家之於作品的關係
我們讀林中路、存在主義、梵谷的農鞋、佛洛姆的自我追尋，
也讀班雅明的靈光，當然還有被我忘記的那些...
就像在討論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這是沒有辦法定論的open issue
顯然
我駐台大辦事處的同學真是太不用功了
沒讀通就算了，記憶力至少要跟我一樣好
無法為自己的理念辯白，好歹嗆一聲”這我學過!”

大三那年的系展畫了一張全開的蕨類
很得英國古典畫派的主任的欣賞
她在作品討論的時間甚至公開褒揚我連開數都選得好，所以有氣勢
....技法成熟.....背景空間的處理.....云云
還問我是不是美術班，高中念那兒，師承誰....
那時，普通班畢業的我
一度意氣風發的讓幾位老師檢討高中美術班特殊教育的成立必要性和成敗
雖然0+4一直抨擊寫實手法了無新意
(我知道他只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哈哈)
主任提到寫實為何至今仍被未被淘汰，也一直在蓬勃發展
可見有其時代性
美國新寫實主義、魏斯的蛋彩、英國亨利的鵪鶉蛋、美國理查波頓.....
寫實手法用的好，也會是好作品
後來
那張蕨類因為我的利慾薰心，而且裱的框很貴
被我拿去參加全國學生美展
初選差了一票落選
是評審之一的主任信誓旦旦的告訴我，初選若通過，複選必定在全國....如何如何的風光
也是評審之二的子龍告訴我初評的時候，
那張蕨類有反寫實和超愛寫實兩派極端的爭議
我直覺子龍並沒有投那張畫一票
不過也還好
我一直當那是一張炫技的水彩畫
緣起於大一溪頭班遊，趙大頭拍了一張很漂亮的蕨類
我很無恥的很土匪的很強盜的逼他給我當水彩的草圖
剛好在大二那年買了一枝貂毛筆
依毛量和價錢的比例來看，位居其他筆的奢華之冠
等不及要用貂毛筆細刻，對著照片畫了一張蕨類
系展得名之後我很心虛
那並不是我的東西，那可是慷慨的趙大頭的攝影作品阿~~
雖然趙大頭說不介意，但我畢竟是個有良知的人類
那個當時
張老師在課堂上正好指著扶輪社得獎的寫實作品，批了一句”能力低落的指標”
之後，”能力低落的指標”常被我的同學們用來戲稱寫實作品
我們被訓練這種涵養，去了解得獎的作品不一定是好作品
這才是真正藝術家對待自己作品的態度─不要在乎掌聲

掌聲真的重要嗎?

靠別人掌聲過日子，晚景必定悽涼
這也是mmr離開二號公寓的主因
她說，當一個人過著實不如名，要在意外界的眼光，是很辛苦的
話說回來
有點程度的人都知道作品好壞，手法的運用只是其中的變因之一
如香最讓老師稱道的是，她可以把平淡無奇的草圖用自己的畫法表現得很好
而我無法忍受的是
一個受正規學院訓練的畢業生和一個受私塾教育的狂妄秀才一起快樂的沉倫
最靠么的是
那從學院畢業的人，還是優秀的小錢──的同學

喝醉的人
難免覺得世界之真實是清醒的人無法理解的
喀藥的人體驗的眾妙之門，正常意識下的人類當然無法進入
我可以包容她的愚蠢
但，要在背後一直談論我們的是非，扭曲我們的言論，踐踏我們受的學院教育和視覺語彙的訓練，污衊我們的老師
○○●●>>>>>>>>>>>>>>>>>>>>>>>>>>>幹！你去吃屎吧~~
無法忍受這倒因為果的謬論
聽著
”我不理你男友，不是因為你們追求寫實，我又不是0+4，才不會為了引起你們的注意去抨擊寫實─→那個你們一心嚮往的東西(那是因為你畫不出來)，我只是不想跟肖仔講話，我沒錢買迷幻藥，無法進入你的世界，如此簡單而已”
(害我浪費這麼多篇幅)

in summary,
oldenburg的作品，單一件看會覺得莫名其妙
若是有系統的瀏覽，可以抓到其中的脈絡
使用的材質也是一個重要的語言
(唉~~這又是老在寫直至上無法理解的)
這本厚磚裡，有幾張重要的草圖
書寫了他選用物件與想法之間的關聯，很有趣
oldenburg晚年想必是找到財力雄厚的贊助(真令人眼紅)
看他一柱擎天的作品，張力穩穩的顯現出來
也輕鬆，也壓迫，也戲虐，也嘲諷


我一直是喜歡簡簡單單有趣的作品
不需過多附加的象徵、轉化的語彙、東扯西扯的藝術理論
沒有沉重的人生意含也無所謂
世紀末的人類，生活有這麼苦痛嗎
老把自己的痛苦誇張，真是受夠了

有情緒，但不要呻吟，好嗎?
更不要叫囂，這種人類，讓人討厭。


圖/搔 水彩 2002 (蕨類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