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5-20 17:04:22品瑜
無知地懂得
少,無知怎麼能懂得呢?
似乎,凡常邏輯認知裡的懂得,都有一分太超過了的全知自信,總是理所當然地認為,我就是知道嘛,所以才懂得你呀!
感覺他人嘴邊碎沫的一句懂得,很像法院的蒼白又肅殺的封條,封膠一黏,等著生人勿近地頹圮下去。
少,許多時候,當許多人說懂你的時候,那已是讓自己成了那彌封的樓,作為最冷酷的孤立著。
我是極怕人家說我懂你的,總覺得陰風慘慘的背脊一陣涼。
過去是驚怕著,而現在則是厭倦地孤獨反骨著。
近來,我的反骨更顯現在厭倦了一些人太自以為是的懂得,擺出自己全知全能的驕矜,像一位魯莽的賞花人踐踏草皮、攀折花木,然後向人炫耀到此一遊的瞎說連篇。
於是,我就閉上了嘴,碾碎了文字,像一朵挑釁時序,謝了太早的花朵。
惹不起,我總躲得起。這是太溫吞的我,唯一可以選擇的奢侈。
少,沉寂了一段時日之後,我像那累了太久的塵埃,睡到泥土裡去了,卻也伸長了根,鑽到這世間的底心。
心,知那最深處的根源。
人怎麼可能全知呢?又何以能夠像水泥凝結成塊地宣稱懂得他人呢?
我自黑暗的地心處給自己丟出這塊鬱壘,沉沉地捧著這問。
眼裡可見、意識可知的,總像滴水入海,更多不可說的未知,只是沉靜地守候著;懂得,永遠都是如水流動的進行式,所以不可能是孔固立的堅不可摧狀態,大而無當地阻礙。
少,於是我說無知地懂得。
因為無知,所以永遠好奇新鮮,卻更是提領著一份對未知的尊重,慢慢地在懂得的路上,匍匐緩行。
我寧願自己敢於承認對他人的無知,卻願意以尊重的赤誠,永遠行在懂得的路上的。
同樣的,我也希望是如此地被對待。
未遂,就只能禁聲。
只是在你看不見的所在,低語著。
少,我無意對抗人世,就只是選擇了另一種沉默,只向著你的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