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回她，然後呢？」王將在回過氣之後，繼續的問道：「你為她而死，那她呢？如果依照你這種邏輯來看的話，那她是不是也得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你的命，這樣才能算是真正的愛你呢？」

「不！我不會要她用這種方式來愛我，我會怎樣無所謂，我只要她能平安幸福的活下去就好了，我只希望這樣而已。」

「既然如此，難道你不認為夏雪她也會希望你能這樣平安幸福的活下去嗎？」

在聽完王將所說的話以後，岳帶刀不由得又沈默了起來。王將見他沒有回應，於是接著道：「岳大哥，你是無法去愛一個死人的，人只有活著才能相愛，你為何不肯給湘姐一個機會呢？這不單只是為了湘姐而已，也是為了你，也為了我。」

「王將，你認為夏雪她為什麼只能活到十六歲而已呢？」

岳帶刀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王將一時間愣住了。然後就只見岳帶刀整個人有如虛脫般的坐了下來，有氣無力的道：「當夏雪過世之後，我無時無刻都在想這個問題。沒錯，她的身體的確不好，但只要調養得當的話，她一定能再多活好一陣子的，所以為什麼呢？為什麼像她這麼善良的人會這樣早死呢？我想破頭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一直到我看見法華寺大殿上的佛像時，我才明白了原因是什麼。」

「是什麼？」

「是因果。」只見岳帶刀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然後道：「種因得果。我在當紫龍殺手時殺了很多自以為是該死的人，但我從沒想過這些人都是有家庭的，也有人愛他們，需要他們。但我卻自以為是的取走他們的生命，所以最後因果就來了，上天也取走了我愛，我需要的人。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所以……」

「所以你不能和湘姐在一起的原因，是怕報應會再次降臨在你所愛的人的身上？」

岳帶刀聞言點了點頭，但卻沒有再說什麼。而王將在看到岳帶刀的反應後，同樣的也沈默了好一陣子。但是突然間，他的目光急忙往四周望去，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他在我們一開始吵架時就下樓去了。」岳帶刀一看王將那個樣子就知道他在找無常，於是這麼回答道。而在聽到岳帶刀的回答後，王將將目光又轉回到岳帶刀身上，問道：「你有跟大師談過這件事嗎？」

「沒有，不過我想他大概知道一些。」

「那你有跟湘姐談過這件事嗎？」

岳帶刀聞言搖了搖頭，然後道：「你也知道你湘姐的個性，她若是知道這一點的話，恐怕……這點你應該明白的。」

王將聞言點了點頭，因為以陳湘的個性來看，若是岳帶刀真將這點告訴了她的話，那她不但不會放棄，反而更會無怨無悔的一直等下去的。

「王將，我不會用這個理由來解釋自己的軟弱，但我希望你能了解我的確是有我自己的苦衷，我絕對不是要去玩弄湘妹的感情，實在是…實在是……」

岳帶刀接下來的話就有如魚骨鯁在喉間般無法說完，最後他只有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便走了出去。

「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苦衷，但這樣依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難道……」

只見王將先是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然後將目光轉向已經逐漸離去的岳帶刀，有些無奈的道：「我非得親手殺了你才行嗎？」

一想到這裡，王將不由得將自己的雙手緊緊的握了起來。而就在此時，他突然驚覺到自己在五年前也曾經有過像現在一樣的那種心情。

在五年前的那一場殺戮之中，自己也有過像現在一樣的那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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