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理
“婆婆﹐娘和爹﹐還有南兒姐姐什麼時候回來阿﹖”雲兒問着簫夫人。

“快了﹐快了。再過幾天就會回來了﹗”簫夫人被雲兒纏的沒辦法﹐祇得開始騙雲兒。

“婆婆你騙我﹐你前幾天就說爹和娘過幾天就回來﹐可是他們還是沒有回來。我不管﹐我要爹和娘還有南兒姐姐。” 小雲兒哭着對簫夫人說。

簫夫人沒辦法了﹐她求救地看着簫遙。

“雲兒乖﹐爹娘過幾天就回來了﹐這次是真的。” 簫遙對雲兒說﹕“我們去找哥哥姐姐們好嗎﹖”

說完, 他拉着雲兒的手走到了外面。一群大孩子在外面游戲﹐他呼喊着一群孩子說﹕

“山兒海兒﹐雲兒來了偶。”

“雲兒來﹐表姐教你踢毽子。” 海兒看見小表妹又厥起了嘴巴﹐不覺好笑﹕“大家快來看偶﹐雲兒的嘴巴可以掛油瓶了偶﹗”

大家聽見了海兒的呼喚﹐都跑過來看。雲兒畢竟是孩子﹐看見大家都在﹐一時忘記思念父母。她跑過去﹐跟着大家一起玩耍。

簫遙看見雲兒高高興興地和大家一起玩耍﹐就走進了客廳。他看見簫夫人坐在那裡﹐於是走了過去。

“海兒越來越懂事了。” 簫遙稱讚海兒道。

“是阿﹐她越來越像晴兒了﹐想必晴兒小時候也是這個模樣。” 她想到晴兒的身世﹐不由嘆了一口氣道﹕“一個從小在太后身邊長大的格格﹐遠離了皇宮。在這個山高皇帝遠的云南生活﹐真是難為她了。”

“是阿﹐還有永琪。我聽晴兒說﹐那個皇帝本來想傳位給永琪的。可是他跟着小燕子……”簫遙嘆了口氣說﹕“不知道是那個愛新覺羅家欠了方家﹐還是方家欠了愛新覺羅家。”

他們聊着永琪和晴兒的過去﹐可是他們渾然不知﹐窗外站着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乾兒。他本來想到房間裡去那父親走時留給他的醫書﹐可是在經過客廳時﹐聽見婆婆和公公在說自己的父親和舅媽﹐不免好奇地站在門外偷聽着。

他越聽越奇﹐在最後﹐他聽見自己的父親竟然是當今萬歲爺的兒子﹐而且還是準備傳位的兒子。他明白了﹐為什麼父親和舅媽的滿文會那麼的好﹐原來他們是滿人。他悄悄地走了回去﹐看着弟弟和妹妹們﹐不由想到那天爹生氣地稱自己為“愛新覺羅。永琪” ﹐原來爹真的身份是“愛新覺羅。永琪” ﹐“艾琪” 只不過是他的另一個身份。他想到﹐父親會從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阿哥﹐變成一個在這個遠離北京的云南當一個大夫﹐一定有難言之隱。這也許是一個秘密﹐如果自己不是無意間聽見了﹐也好會一輩子都不知道。所以自己一定要保密﹐不可以在讓其它人知道。

學士府
永琪坐在離床不遠的椅子上﹐一隻手撐着自己的腦袋睡着。而小燕子倚靠在床邊小睡着。

突然房門“幟” 的一聲響起﹐紫薇和丫頭走了進來﹐手上托着一些小菜和一鍋粥。永琪因為太累沒有立刻醒來﹐他聽見了腳步聲﹐睜開眼。看見紫薇和丫頭站在他的面前﹐永琪不好意思地說﹕

“紫薇怎麼是你﹐你來跟我送吃東西嗎﹖”

“我叫準備了食物﹐我怕丫頭們重手重腳地吵醒你和小燕子﹐隨意自己跟着一起來了。可是我還是吵醒了你。” 紫薇放下手中的托盤﹐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我一向睡的潛。” 他回頭看了下倚靠在穿邊的小燕子﹐又對紫薇說﹕“我是煉武之人﹐也不太容易貪睡。你看小燕子睡的多香﹐她累了好幾天了。” 言語中﹐他從滿了對小燕子的關心。

“你還不是一樣。” 紫薇說。她看着永琪又說﹕“你看你﹐幾天就好像老了好幾睡。你還是快點吃點東西﹐吃完後再休息一下。”

這時﹐小燕子也醒了過來。她對着床上的南兒驚喊到﹕“南兒南兒…”

她看見南兒安安穩穩地睡在床上﹐放下了心。轉過頭﹐永琪和紫薇站在那裡﹐以為自己把永琪給吵醒了﹐不好意思地說道﹕“看我﹐連做夢都是是南兒。永琪﹐我沒吵醒你吧﹖”

“沒有﹐紫薇進來的時候我就醒了。”

“紫薇﹐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我來了好一會兒了﹐小燕子﹐你和南兒是母女﹐不管是那個孩子生病了﹐最擔心他的永遠是娘。” 紫薇說道。

“誰說的﹐爹也會擔心阿﹗”也許永琪想調節一下氣氛﹐所以有說起笑來。可是他這個笑話讓大家都笑不出來﹐因為這句話也是永琪的心裡話。

紫薇看看小燕子﹐也看看永琪﹐忙說﹕“香兒﹐去打洗臉水來。還有﹐去隔壁看看簫大俠和方夫人起床了沒﹐如果起了﹐請他們一起到這邊來。”

“是。”

“你們先洗洗臉﹐然後就吃飯吧。我親自做了一些你們以前喜愛的清淡小菜﹐我想你們應該也吃不大下﹐所以準備了一些粥給你們。” 紫薇善解人意的說道。

“那怎麼好意思﹐讓你親自為我們做東西﹐爾康知道了﹐一定會心疼的。” 又是永琪。

“小燕子﹐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這個是不是我的五哥了﹐怎麼說話會變成這樣的油腔滑調。” 紫薇笑說。

“這個還是小意思﹐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改了性格。在云南﹐他說話都是這樣﹐有時候﹐你還不能說他的不是﹐因為你根本找不到他那裡說的不是。” 小燕子“無奈” 地說。

“是嗎﹖”紫薇轉頭對永琪“嚴厲責問” 道﹕“艾先生﹐你說話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 回紫薇格格的話﹐草民在云南說話就是這樣﹐一說就是十多年。至於原因﹐是因為草民不想自己的孩子跟草民的前半生一樣﹐正經八百的。所以草民一改性格﹐讓自己活得更快樂一些。”

永琪的這些話﹐幽默中帶了不少傷感﹐紫薇和小燕子都聽出來了。小燕子不由自主地底下了頭﹐她回想到以前的種種。她越想越覺得對不起永琪和皇阿瑪﹐不知不覺留下了眼淚。

永琪一看小燕子哭了﹐心裡不由的抽了一下。他忙用自己的袖管幫小燕子擦眼淚﹐以為小燕子又在為南兒擔心﹐忙安慰說﹕

“怎麼哭了﹐我知道你擔心南兒﹐我也很擔心她阿。可是﹐我相信胡太醫﹐他說南兒會好﹐南兒就一定會好。小燕子乖偶﹐不哭不哭偶。”

他像哄小孩一樣哄着小燕子﹐小燕子不由一笑。

“去去去﹐你當我是雲兒啊﹐這樣哄我。”

“是是是﹐下次不敢了。”

這是﹐爾康﹐爾泰賽亞﹐簫劍和晴兒一起來到了永琪的房間﹐他們看見正在斗嘴的永琪和小燕子﹐覺得無比的幸福。他們一群人全部坐下﹐丫頭們給每個人盛着粥。他們小聲交談着﹐生怕吵醒南兒。

紫薇笑着說﹕“你們應該還沒有見過我另外兩個孩子吧﹐東兒還有一個弟弟和妹妹﹐那個男孩叫霈林﹐小名林兒。女孩叫霈君﹐小名君兒。幾年前﹐東兒已經被皇阿瑪封了貝勒﹐林兒也被封為了貝子。”

“我擔心的就是林兒﹐他呀﹐古裡古怪的。家人的丫頭和僕人們見到他比躲瘟疫還要躲的快。”爾康終究認為林兒是他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嘆氣道﹕“真不知道以後怎麼給他找媳婦。”

“兒女自有兒女福﹐你就不用擔心那麼多了。” 晴兒說。

“是阿﹐是阿。” 眾人說。

這是﹐香兒對着爾康說﹕

“大少爺﹐小榮王爺來了。”

正在揀菜的永琪﹐聽見“小榮王爺” 這四個字﹐整個人都驚住了。他忘記收回那個揀菜的說﹐看着香兒。心想﹕“綿億﹐是綿億。他繼承了我的爵位﹐成為了另一個榮親王。他現在怎麼樣了﹐是像知畫還是我。我該怎麼面對他﹖”他一連問了自己很多個問題﹐可是…

小燕子看着永琪的舉動﹐心想這次來北京﹐這場父子見面應該是在所難免的﹐可是她不知道會來的那麼快。

“我們都出去吧﹐永琪小燕子﹐你們去不去﹖”紫薇說。

“我… …我… ” 永琪膽怯了﹐他不該面對綿億﹐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他在他還在襁褓時就離開了他。永琪望着大家﹐不知道改怎麼辦。他從來沒有窘過。

大家都沉默偶﹐房裡靜的連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聽得見。

這是一個微弱的聲音﹐打破了這個沉靜。

“水… … …水…爹…娘…水… …”

大家驚訝地看着睡在床上的南兒﹐永琪和小燕子飛奔到床邊﹐不敢相信的看着南兒﹐只見南兒的櫻桃小嘴挪動着說﹕

“水… …水… … ”

“她要水﹐她要水。永琪她要水。” 小燕子太激動了﹐開始語無倫次了。

“好好﹐她要水﹐她要水。” 永琪比小燕子好不到那裡去。

“還不快拿水來﹐香兒﹐去請胡太醫來。” 爾康鎮靜的指揮着。

“是。”

丫頭們把水端來了﹐永琪抱起南兒﹐給她慢慢地喝水。

南兒邊喝着水﹐邊睜開了眼。她環視着屋裡的格式和眾人﹐說﹕ “爹﹐這裡是哪裡阿﹖他們是誰﹖”

“別說話﹐你慢慢喝﹐不要嗆到了。” 永琪細心的給南兒喝水﹐小燕子在一旁﹐哭着說﹕

“南兒﹐你真的醒了嗎﹖會不會再一次的昏睡過去。你知道嗎﹐爹和娘擔心死了。”

“娘﹐我怎麼了﹖”

這次香兒帶着胡太醫走了進來﹐胡太醫請永琪放心南兒﹐自己給南兒把着脈。只聽他說道﹕

“小格格吉人天相﹐現在只要都休息應該沒事。可是將來﹐她會經常咳嗽發燒﹐有時還會暈倒。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了。”

“胡太醫﹐你說的什麼意思﹖”小燕子不解的問。

“胡太醫的意思是﹐南兒的病不是一天兩天會好的。也許這個病會跟她一輩子。”永琪解釋道。

“那麼﹐她以後的孩子也會像她一樣﹐是不是﹖”小燕子看着胡太醫﹐突然問到﹐“紫薇﹐我看我們兩家的親事還是算了﹐我們不可以害你們阿。”

“什麼算了﹐南兒已經是我們福家的人了﹐我兒子都同意這門親事略。再說皇阿瑪已經指婚﹐你們想抗指不成﹖”紫薇生氣說。

“夫人請放心﹐小格格的病只要有好的調養﹐就不會有什麼大礙的。至於會不會延至給將來的孩子…臣想﹐小格格還小﹐我們都不會知道將來的。”

這時﹐門外的丫頭對着裡面說﹕“格格格格﹐小榮王爺說他想見家裡的客人。”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沒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