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我始終沒有對你坦白，不論我們的感情有多好，沒有‥始終都沒有。

“好朋友”這樣的身份，要維持多久？還能維持多久？我也沒有去想過這樣的問題。

我只想像現在這樣‥看著你發光發亮、看著你飛翔‥至少暫時，我不想改變什麼‥


「你在發什麼呆？」敲著ＮＯＴＥ　ＢＯＯＫ的風間，推了下眼鏡問著。

喝了口黑咖啡「我哪有！」這種帶點苦澀的味道，什麼時候開始習慣的，我也忘了。

蓋上了螢幕，捏了捏鼻梁「那手機響了幹嘛不接？」風間笑了笑，指著桌上剛震動完的手機。

見我沒回話，風間拿起我的手機「不回嗎？」看著轉向我的螢幕，上頭顯示著未接來電的，是你的名字，面前這傢伙很曖昧的笑容，我有點想揍他，可是‥先回你的電話比較重要「拿來！」搶回我的手機，直接回撥給你。

「不好好工作，打電話給我偷懶喔‥」調侃著剛接起電話的你。

《我哪有！》軟軟的聲音讓你的反駁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我可以想到你現在八成是嘟著嘴跟我說話。

「那打給我幹嘛？想我啊！？」嘖！坐在對面姓風間的，你夠囉！再這樣笑我真的會揍你哦‥

《少臭美了！我是要跟你說，晚上來載我回家，我車子借給仁了！》原來是找我當司機啊‥你這小子，不知道請司機是要給薪水的嗎‥你欠很久了哦！

「我知道了，你幾點收工？」怎麼就是沒辦法拒絕你，我也真是的‥



手指敲著方向盤，望著前頭正在收拾東西的劇組，你抓著包包朝這裡跑來，你是不知道天氣冷嗎！？為什麼不穿厚一點？要是感冒了，我是不會管你的哦！

「等很久了嗎？」你開門坐上副駕駛座說。

「沒！喏‥拿去！」把剛剛在便利商店買的熱茶遞給你。

「哇！熱的哎！」感受到鐵罐的溫度，接著貼上臉「好溫暖喔～」

轉動鑰匙，發動了車子「你喔！怕冷還不穿多一點！」

「呵呵‥有你嘛！」不要以為你傻笑裝無辜就沒事哦！什麼叫有我？你當我是熱水瓶還是暖爐！？

「少來！感冒了你就知道！」捏了下你的臉頰，軟雖軟‥還是沒幾兩肉，虧你還成天說你變胖了。

「……」幹嘛沒事嘟嘴不說話？你現在又當我是蛔蟲，不講我就會知道你想幹嘛嗎！？

「肚子餓啊？」轉了方向，朝你最愛的燒肉店前進。

「嗯！我想吃燒肉‥」你摸著肚子回答。很好！你身旁的蛔蟲司機，要求加薪！天曉得，我怎麼隨便猜個答案還隨便中！



「說了多少次，鑰匙不要亂放，每次要翻你包包找，很麻煩哎！」小子！你會不會睡得太熟了！？你家到囉！還睡！你不知道一邊抱你還要一邊翻包包是件很辛苦的事嗎！？

奇怪！是我力氣變大了嗎？怎麼整天說變胖的傢伙，抱起來就還是那麼輕！？

拉好了你的被子，你床頭的照片吸走我所有的目光，最近大家都說你和亮在一起了，我想應該是真的吧‥不然你怎麼會把和他的合照放在你最愛的相框裡？

想起了大家跟我說你和亮的事時，一副好像我應該知道的樣子，但這種事向來你不主動說，我也不會問‥可是為什麼‥我會覺得有些失落！？

關起了燈，關上了你的房門，我該回家了…

「很晚了！你還要回去？」你開了門，揉著眼說。

「難不成你還要我陪你睡？」笑了笑，你該不會要我當完蛔蟲司機後還要我當泰迪熊吧！？

嘟起了嘴「不行嗎？」說話就說話，不要抓著我的衣服，你這個樣子‥我會很難拒絕你的！

「要是害我被亮殺掉，你就完了！」我幹嘛啊我‥沒事說這個做什麼！

「亮？跟他有什麼關係嗎？」這句話不是你的台詞哦‥應該是我的啊！雖然我不是很想問‥

「你們在一起不是嗎？」結果我還是問了‥唉…小子！我懷疑你對我下蠱哦，不然為什麼碰到你，我就很難控制自己了！？

「誰說的？」現在是怎樣！？要一直玩反問的遊戲就是了！

「當我沒說話！毛巾拿來！我要洗完澡再睡！」我怎麼忘了，你有時候也是很番的，就像現在這樣‥喂！我只是這樣想，又沒有說，你不要張著那雙大眼一臉無辜的看著我！

算了！不等你拿，我自己抓起椅背上的毛巾進浴室。怪了，我怎麼覺得你這傢伙在偷笑！？

洗完澡，躺上了你右手邊的位置「喂！你不洗完澡再睡嗎？」

「不要！我好累！」好樣的！居然給我撒嬌‥你以為我吃你這套嗎！？

「你確定？」你想半夜被我踢下床的話‥可以試試！

看了我一眼，你一臉被欺負的樣子說「去就去！」我沒有瞪你！真的！我只是斜眼看你‥



我不知道你洗了多久又是幾時上床的，我只知道我睡醒的時候，就像棵尤加利樹，還被你這隻無尾熊抱著。

瞄了眼床頭的鬧鐘，小子！算你狠‥難怪你最近老是睡過頭，這沒電的鬧鐘會準時響的話，我跟你姓！

「‥‥呵呵…」抱著我作夢還傻笑！？你皮癢啊！

「起來了！」拉開你環著我的手臂，搖著你。

你睜開惺忪的睡眼，我敢說如果你是我老婆，我保證你今天不用想下床，但偏偏你不是‥

「不要‥」喂‥這聲音很曖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對你怎麼了咧！

「不可以不要！起來！」硬是將仍躺著的你給拉起來，你為什麼只穿著短褲睡覺！？你以為你很勇，不會感冒是嗎！？

「哈啾！」看吧！打噴嚏了吧！

你啊！明明就是個小孩，還裝一副ＭＡＮ樣，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啦！



這是什麼情形‥誰能來解釋一下？

哦！亮‥拜託，不要這樣看我，你的眼神很嚇人，我沒有對他怎樣啦！

喂！小山、加藤，什麼叫悄悄話！？你們那句『看吧！我就知道！』我聽得很清楚喔！

嘖！手越‥你可以不要笑得這麼曖昧嗎！？

唉！增田‥你吃你的，不要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們好嗎！？

「幹嘛？」你掃了眼大家，他們馬上笑著說沒事。

沒事？騙誰！？明明剛剛就一副有事樣！

「我先走囉！」和你說了聲，準備走人！

「八點收工喔！我今天要吃火鍋！」抓著我的手臂，你這麼笑著說。

我承認，你是長得很漂亮，現在笑得也很甜，但不代表我就要聽你的‥可是我怎麼聽到自己回答你說「嗯！好！」

但看你笑得這麼開心的份上‥算了！就別跟你計較了吧！

關上門的那刻，我似乎聽到亮問你「你昨天都跟他在一塊？」

而你也非常乾脆的回答他「對啊！不行嗎！？」

小子‥我很欣賞你的乾脆，但‥你不知道你的乾脆很有可能會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嗎！？

「你又不是我的誰！」我才走到轉角就聽到你大吼的聲音，你很少這麼大聲說話的，而這句話，不知怎麼地，牢牢地衝進了我的耳膜。

「那他又是你的誰！？」亮的聲音也聽得出來，有些火氣。說老實話，我不喜歡有人這樣兇你，非常不喜歡…

我不確定有沒有聽到你給他的回答，也許是因為我已經離你們很遠了，又或許你已經不是那麼大聲的說話‥但，應該跟我都沒有關係吧…

我不想承認我在意亮的話，不過那句話卻該死地一直在我心上繞！我是你的誰？只是好朋友‥不是嗎！？從來沒有問過你關於這樣的問題，也沒想過你會有怎樣的回答，現在這樣‥不好嗎！？

晚上，我照約定在外頭等你，看到你放在車上的大衣，你這小子，真的想感冒啊！？

拿起了大衣，我決定帶它進去找你，不然你絕對受不了今晚的寒冷，氣象說有可能會下雪，沒了大衣，你以為你身上的毛衣可以幫你擋掉多少冷空氣！？

看了錶上的時間，已經過八點了，怎麼還沒看到你的人影？還好我進來找你，不然你打算讓我等多久！？

「你不要太過份了！」樂屋門外，我聽見亮大吼！嚇死人‥還好我沒進門，不然肯定被他的聲音給轟飛。

抬手敲了門，來開門的是你「直接進來就好了‥不用敲門啦！」喂‥我可是很有禮貌的好嗎！？

等等‥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為什麼你看著我的眼睛是紅的！？

「為什麼哭？」你選在這時候背對我，我會生氣哦！

「我沒有哭！」你覺得你這摻雜著哽咽的滷蛋音，這樣的回答‥我會相信嗎！？

「亮？」看著亮，總覺得和他有關，不要問我為什麼‥反正是直覺。

「與你無關！」嘖！亮，你一定要這麼衝嗎！？

「走吧！我們回家！」將大衣披上你，睨了眼亮「我不知道你們怎麼了，但是你聽清楚，他的事，不會與我無關！」抓起你的包包，我不知道這怒氣是哪來的，反正現在我只想把你帶離他的視線。



「你不問我嗎？」你低著頭問我。

「你想說嗎？」轉動著方向盤，我反問著你。這是我們之間慣有的模式‥不是嗎！？你不說，我也不會問。

接著，你沉默，我也不說話，車裡的空氣似乎有點凝結，正當我想說些什麼緩和氣氛時，你才緩緩地開口「亮說他喜歡我‥」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這句話會讓我的心泛起了疼痛？

見我沒回話，你又繼續說「他不要我和你太好，他不喜歡！還兇我，叫我不要太過份‥」

「所以你哭了？」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不喜歡你的眼淚，那很令人難受，好像整個心都要被抽空了一樣。

「我沒有哭！」你別過臉說。

那你告訴我，你臉上的液體是什麼？

用手指抹過你的臉「你確定？」

像是作壞事被抓到的小孩，你嘟起了嘴看著我「你很討厭哎‥」

笑了笑「不需要為這種事掉眼淚啊‥亮會兇你，因為他太喜歡你了‥懂嗎？」揉了揉你的頭髮，我是怎麼了‥幹嘛幫那傢伙講話！？

你沒說話，只是張著大眼看著我，沒有人跟你說，不要這樣隨便地盯著別人看嗎！？會引人犯罪的，知不知道！？

總覺得，有什麼‥即將失控‥

「火鍋還吃不吃？」收回和他對望的視線，我故作自然地說。

我沒藥救了我‥居然會望著他失神。

「當然吃！」小子，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說到吃的就眼睛發亮啊！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我老是會想到你？

『我沒有和亮在一起‥其實你可以問我的‥』那天晚上，你進家門前這麼對我說。

你明知道的，我從來不會主動問你關於這種事情的問題，以前是這樣‥現在也不會改變，未來‥我不知道。但你和亮的事‥我問過了，你忘了嗎！？

風間說我和你之間早就變了質，只是我一直沒有去面對，有嗎？

我們之間‥變質了嗎？

那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從你對我說的那句『有你就夠了！』開始的嗎？

無數個問句，在我腦海中徘徊盤旋。

『兩個人，不勇敢，怎麼愛？』風間引用了某本書裡的這句話給我。

但我想我們都明白，有些話不說，反而可以維持這樣的平衡。

一旦失衡了，誰能保證我們還能夠像現在這樣，只當對方的“好朋友”！？

可不可以‥不要勇敢！？

可是你知道嗎‥要假裝不愛你‥真的很難‥



我想我真的是瘋了，一接到你的電話，聽到你在哭的聲音，就馬上趕來你家。

你想用這種方法折磨我嗎？

「你想嚇死我啊！」看到你開門，我馬上大吼著。

還好你沒事‥你想要我教你〝擔心〞兩個字怎麼寫嗎！？

你二話不說地衝進我懷裡緊抱著我說「我夢到你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

所以你就哭著打電話來‥然後我以為你出事了，還連闖了幾個紅燈跑來！？

小子‥你完了你！是你逼我的！

抬起你的臉，朝還在發顫的唇瓣發動攻勢。

老天‥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柔軟‥

直到看見你一臉迷惘的表情，我才知道我幹了什麼事‥

喔！不要這樣看我！我也很驚訝‥我竟然吻了你！

「對不起！」我道歉了，就怕你那一巴掌還是打過來。

「為什麼道歉？」你喃喃地問。

「不該嗎？」正常來說，是該道歉的吧！

你看著我，抿了抿唇後說「如果你愛我，就不該‥」

你發現了‥是不是！？

我始終沒有對你坦白的，就只有那麼一件事。

只有‥我愛你‥這件事。

你呢‥也同樣的愛著我嗎？

「別想太多，很晚了！睡吧！我陪你‥」沒有回答你的話，我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說的時候，所以我只能‥再躲開一次。

「你很過份‥」你突然這麼說。

「如果你是指剛剛的事‥我可以再道歉一次！」這麼回答了你，但你卻哭了。

「你怎麼可以‥讓我愛上你，卻又不把我當一回事‥」我有沒有聽錯！？你說你愛上我！？

感覺‥有什麼在那瞬間‥全數瓦解了‥

我沒有不把你當一回事，否則我現在怎麼會站在你面前，還吻了你‥

你還不懂嗎！？

「我有跟你說過嗎？其實我很怕你的眼淚‥」伸手把你摟緊，我在你耳邊說著。

你搖了搖頭「但我卻感覺得出來，每次我掉眼淚，你總是會皺起眉頭不說話‥」

是嗎！？怎麼我自己沒發現？

原來‥有的時候，當感情執意要變質的時候，我們真的想抵抗卻也無能為力，而我以為我可以假裝不愛你的‥

以為只要假裝，就可以粉飾太平，然而‥我們真的‥早就變質了‥是不是！？

「那你覺得，如果不是因為在乎‥我為什麼要這樣抱著你？」吻上了你的前額，看你臉紅的樣子‥還挺好玩的‥

「你是說‥」你怔怔地回答著。

我想，你懂的，對吧！？

看著你，我笑了笑「笨蛋！」

「你才是笨蛋！」你笑了。笑得很燦爛、很迷人‥

我知道這一刻開始，我擁有了世界上獨一無二，最美麗的天使笑顏。



看著你蹦蹦跳跳地朝這裡跑來，說了多少次了！天氣很冷，不要只穿著件毛衣就到處跑，你真的皮癢了是不是！？

「等很久了嗎？」看你跑得臉紅撲撲的，想讓我在大庭廣眾把你吃掉是吧！？

將熱茶遞給你「為什麼不穿外套？」你敢給我說忘了，你今天晚上就不要想睡覺！

「嗯‥忘了‥」好樣的！你死定了！

「那冷了怎麼辦？」不要以為你比我壯，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

「有你嘛！」講話就講話，不要突然抱著我，你真當我是熱水瓶還是暖爐啊！

「山下智久！」喚著你的名字，不要怪我！你自找的！

「幹嘛？」還問我幹嘛！？

「你死定了！」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冷了有我就好！

「斗真‥你該不會‥唔‥」我告訴你！裝害怕無辜沒用！

「閉嘴！」先來記火辣辣的熱吻，回家你就知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