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賭注

今天早上的天氣很怪，又是打雷又是暴雨，走在教室的走廊，也會被斜吹進來的大雨濺濕，不過，這樣的天氣，在電影裡出現這樣的天氣，不是有殺手要殺人，就是兩大格鬥高手要決鬥，或是一對戀人分手了。

嗯！今天正式適合提出戰帖的好日子，走廊上掛滿了雨衣雨傘，我慢慢走進教室，早自習時間，煌金正坐在座位上，他身旁有兩個高中部的學長在幫他按摩著，想必也是合約受害者之一，煌金桌上放著一疊厚厚的合約，而旁邊還有一個正在簽寫挑戰合約的國三體育班學長，我向他們走去。

啪！

我將手中的紙張大力的往煌金桌上一拍，然後冷靜的看著他。

「終於想跟我比個高下啦？」煌金撥了撥他額前的瀏海問道。

「這是合約！有種，就寫我這張！」我回。

「一張白紙？」煌金看了看壓在我手掌下面的紙張。

「這樣才能防範專找漏洞鑽的俗仔作弊！敢玩，再來找我簽字！」話說完，我就轉頭往自己座位走。



「我不想跟你玩了！滾吧。」煌金對著國三學長喊著，隨後對我大喊：「那就現在來簽吧！未來的奴隸。」

很好！一切都如計畫進行，我馬上轉頭回到他面前。

「解說吧！」煌金把玩著手中的古老銀幣，把身子往後仰。

「規則很簡單，就賭！什麼都可以賭！但必須雙方都認定那一場賭局，是雙方都覺得公平合理，才可以進行！總共賭十場，第一場賭局決定先出題的人選，剩下的九場就由第一場勝利的人先出題，隨後輪流出題，先贏到五場的人就是贏家，輸家必須完全聽命於贏家！直到畢業為止。」我邊說邊把這些規則寫到了白紙上。

「那輸的人，不履行條件，該怎麼處置呢？」煌金問。

「沒有所謂什麼不履行，就只要在這個合約上簽字後，你就絕對要遵守上面所有的所有條件，若作不到，就別簽字！」

「……」煌金就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著這場賭局，他該怎麼去布局，才會完全對自己有利。

「附帶一題，這場賭局沒有所謂的附加規則，就完全遵照我寫下的這些規則去進行，剩下的空白處，就寫上剩下出題的規矩，和輸贏紀錄！」

「那第一場決定順序的比賽，由誰出題？」煌金問。

「這場賭局會請出一位公正中立的裁判，第一題題目就由他來出！接下來的賭局，就讓這個裁判來抓作弊，和主持比賽的進度！」我回他，這時已經有很多人擠在我們身邊，想要看看我跟他到底要比些什麼。

「裁判是哪位？」煌金問。

「她！」我指著教室角落的一個背影說著。

「我怎麼知道她是不是站在你這邊的，到時候你們串通好，我不就慘了？」煌金質疑，不過這是很合理的懷疑。

「橄欖是不二人選！她觀察力之仔細，我已經深深體驗過，另外她也不曾跟我們深入接觸，也沒所謂的站在誰那邊的問題，若你有更好的裁判人選，我也接受考慮！」我說完，就把事先要寫給橄欖請她當我們裁判的字條叫同學幫我傳過去給她。

橄欖看了看字條，然後轉頭，對我們微微點了個頭，隨後蓋上剛剛正在閱讀的課本，起身向我們走來。

煌金看了看橄欖，也聳肩表示他對這個裁判沒意見，接著我就簡單的把這場賭局講給橄欖聽，她自始自終臉部表情都沒有變過，但最後我請他訂出第一場賭局規則時，她毫不猶豫的開口了。

「學校大門往右走，不到50公尺，那邊有間柑仔店（雜貨店），店門口有許多五元抽一次的抽獎紙簽，有一個紙簽的獎品是獎金，第一場，看你們誰先抽到的獎金比對方多，若a抽到銘謝惠顧，b抽到10元兌換卷。那b贏！若兩著都抽到相同金額或相同簽者，則雙方都在抽一次！直到有一方勝出為止！」橄欖一口氣清楚說完所有規則。


好一個全靠運氣手氣的賭局啊！讚！

「我同意！」聽完後我點頭。

「我沒意見。」煌金。

「那就放學後，那間柑仔店集合！」橄欖說完，就走回座位了。




橄欖回到座位後，班導也就抱著厚厚的考卷進教室了，又是一堆考不完的小考，但我滿腦子，都是那柑仔店的抽獎卷。

時光就這樣飛快的過去，放學的鐘聲終於敲響了，我和煌金不約而同的往校門口走，後頭跟了一堆想要看熱鬧的同學，而橄欖則混在人群中。

「你九歲到現在，都持續在看心理醫生吧！」我用的是肯定句，問著跟我並肩走著的煌金。

「查得很仔細，呵呵，但你完全相信我那些檔案啊？哈哈…」煌金沒轉頭看我，視線繼續看著前方。

「其他我可信可不信，但心理醫生這點，我可是百分之兩百相信有這麼一回事！」我也看著前方，繼續走著。

「我看心理醫生，你這麼在意啊？在美國心理醫生幾乎人人都需要的吧…」煌金淡淡的說，但我感覺得出來，他在刻意隱瞞些什麼。

「海盜的眼罩…」我不知道為甚麼我會說這句，不知道是那一號黑桃突然脫口而出的。

「…你很幼稚！」煌金沉默了一下，丟下這句，就快步往柑仔店走去。






「剛是誰說那句話的？」我在內心問著，但久久沒有人回應我。

柑仔店的阿婆看到一堆小孩圍在他的攤子外頭，一堆人擠在抽獎卷前面，她不安的一直盯著我們看。深怕有人趁亂偷東西，不過大家都沒有心情偷東西，全都盯著我和煌金看。

「那你們各自抽一張吧，記得抽完要付錢！」橄欖站在抽獎卷旁叮嚀著。

我們各自都先把五元交給了阿婆，隨後各自隨意的抽了一張。

「抽獎卷都要在我視線內，若有出現讓我懷疑你作弊的舉動，就直接由另一方取得獲勝。」橄欖看著我們慢慢的撮開獎卷卡。

銘-謝-惠-顧！！

並不意外，這種抽獎卷銘謝惠顧佔得機率高達85％以上，要不抽中也難。

煌金也是抽到銘謝惠顧…

再給五元！我再抽！！

依然雙雙都抽到銘謝惠顧，我們就站在這攤子前，不停的抽著，直到…

「100元！」煌金說完，把抽獎卷拿給橄欖。

靠！那我的是啥…

我趕緊撮開中的獎卷。

「唉…」我嘆氣。

「準備當奴隸當到畢業吧！呵呵…」煌金拍著我肩膀。




「我抽到…500元！」我把抽獎卷高舉，貼在煌金眼前，狂笑大笑，然侯拍拍他的肩膀：「嗯！你說的對，準備當奴隸當道畢業吧！哇哈哈哈哈哈…」煌金一臉大便，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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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局，黑桃勝。第二局賭局由黑桃提案。」橄欖一邊在筆記簿上抄抄寫寫，一邊宣佈。

「賭局我早就想好了！死亡單車直線衝！學校後門有條產業道路，很窄很小條，兩旁都是田梗，賭局很簡單，只要雙方在道路的兩端，蒙上眼睛，騎著單車，面對面往前衝，那條路大約只有25公尺，在道路兩端畫上白線，若兩方在途中相撞，那看誰離自己的白線比較遠，誰獲勝，若有人掉落田埂，就看他後輪離那白現有多遠來計算，若雙雙通過彼此白線，就看誰先通過來計算！」我明確的把規則一次說清楚。

「那就往後門移動吧！腳踏車誰願意提供？」橄欖問著其他同學。

最後雞皮和鄭正提供了他們的單車，而我也拿出準備好的黑布，還有封箱膠帶，封箱膠帶是用來把黑布上下方的隙縫黏死用的，以防有其他作弊機會。

「你好賤，之前我們就玩過這遊戲了，你每次都贏…還故意選這當賭注！」半路上，學有在我身後小聲的對我說。

「這是賭注，當然要挑自己強項來賭啊！你以為這是一個很公平的比賽嗎？錯！這是看誰能作弊不被抓到就獲勝的比賽，煌金他也很清楚這點，我這場不先拿下一勝，後面換他出題，要贏的勝算就不高了，不賤一點怎行？」我壓低聲音，在學有耳邊回應。

「嗯！賤到底吧，幫我報仇！」學有。



這場比賽不用太多解釋，就是需要過人的勇氣，方向感，和運氣！運氣好你不會撞到對方，但是若一個不小心，在中途犁田，那也是你運氣不好！之前跟學有他們就玩過幾次這樣的遊戲，學有還因此撞斷了一顆虎牙。

「各就各位！先坐上單車，再蒙起眼睛！旁邊的人幫忙黏上膠帶！」橄欖站在田埂上對著我們兩邊喊著。

我看著前方，然後閉上眼睛，再把黑布蒙上，綁緊。接著身邊的同學幫我把上下兩邊的空繫用膠帶貼緊。

雖然一片黑暗，但所有事物道路和對面煌金的身影我都一清二楚的在腦海浮現。

啊！海盜的眼罩…

腦海又浮現這句。

我還沒有機會去思考是誰再大喊這句話，賭注開始的哨音就已經吹響！

B～～～～～！


「衝啊！」我踩著單車踏板依照我腦海中的那些線條方向往前衝。

我連煌金騎車的姿勢和軌跡都在腦中模擬呈現。

「如果你是煌金，面對一個陌生的遊戲挑戰，又失去了視覺，你會怎麼面對？」心中的聲音在此刻大聲的問我。

靠嗅覺？不可能…方向感和嗅覺比較沒關聯，聽覺呢？藉由我單車發出的聲音，還有同學加油吶喊的聲音判斷方向？也不太可能，這可是四面八方傳來的加油聲音。那最後…

觸覺！

可是不能碰地啊！…

「現在吹的是很穩定的西南風，你想他會用什麼來判斷方向？」那聲音又問。

「他會伸出手臂…」我腦海中那個煌金騎單車的人影，伸出了左手臂，往我這慢慢移動。

他想來陰的！我怎能退讓，煌金除了想用手臂判別方位前進外，還想用這手臂來把我打下單車，我趕緊也把右手平行舉起，握緊拳頭…

但是他的實體比我腦海中的影響來的更早一些，我的鼻樑先是一陣劇動，接著整個人就往後翻了一圈，隨後墜地。

痛！

但我聽到兩個聲音，一個是我單車在地上打轉的聲音，一個是煌金掉落田埂的聲音。

我忍痛翻身，把眼罩扯下。

煌金沒掉落田裡，是他的單車掉下去而已，他穩穩的站在我身邊，他的黑布還沒摘下來，但他的頭低著，像是在看著我。

難道，他在布上動了手腳？

「現在怎麼判定輸贏？」煌金這才慢慢摘下黑布。

「測量單車後輪距離自己白線的長度！」橄欖拿著線尺，開始測量著。

「我會回敬你這一拳的！」我抹掉了膝蓋的血，狠狠的丟給煌金這句話。

「不檢查我的布嗎？哈…」煌金雙手捧著黑布，問我。

「出發前都檢查過，免！你厲害！」我頭也不回的往回走。

幾分鐘後。


「煌金…13.6M！黑桃…」橄欖宣佈著。

「多少？」學有問。

「14.02Ｍ！黑桃勝！」


「耶！先馳得點，一比零一比零。」學有開心大喊，但我怎樣都開心不起來，我用拿手的項目，卻還吃了一記金臂勾，那滋味實在難以忍受。

「下場賭局，由煌金出題！」橄欖收起線尺，隨後宣佈。

「簡單明瞭…一杯裝了2/3滿的透明水杯，我們輪流把十元銅板往裡頭丟，一次要丟幾個都沒問題，但是，最少要丟一個進去，最先讓水溢出來的人，就是輸家！這場賭注，回宿舍比！」煌金說完，就回頭往學校走去。

「這是他的強項…」我牽著已經落鏈的單車，慢慢往學校走去。

「你有把握嗎？」學有問。

「不知道…」我慢慢的走著。


夕陽沒入中央山脈裡頭，只剩下幾多還在發光的雲，不肯離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