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7-21 17:44:11耶穌

第叁章


[新關係]
“嘟……嘟……喂?”
“齊洛……我是喬唯翎。”
“我知道啊。”
“我要問你的,你應該瞭解吧。”
“還好。”
“那是怎樣?!”
“我是和她在交往中……”
“嘟……嘟……”

挂掉電話,心裏七上八下的。
這樣,夏應該會高興吧?但是,爲什麽自己那麽難受咧?那齊洛的感覺呢?還是,齊洛原本就只是爲了盡責任?
現在這樣,很好吧……
你這個笨蛋……對著自己還嘴硬什麽?明明就很想哭……明明就很想哭……
抹去眼淚,想著齊洛的那一句話“我和她在交往中”,眼淚又傻傻地流下來。一邊抹一邊流眼淚,像個傻子一樣,但是,還是很想哭……
可是,回到學校看到滿臉幸福的夏,心裏卻還真的很欣慰呢~起碼,夏終於又理睬自己了。

“寶兒!你快點啦!快上課了!”
寶兒卻還不急不慢地指使著服務生:“……一瓶檸檬茶……還要牛奶糖……”
“你真是麻煩咧!”翎生氣地轉身,視線撞上了意外的角落。
“你怎麽會在這邊?”夏像以往那樣溫柔地笑笑。
翎卻不知所措地呆了幾秒「說話啊……傻掉了?」:“對啊,陪朋友啊。”
寶兒在一旁很藐視地看著夏。
“我還有課,那先走咯~”翎笑得異常燦爛,牽起寶兒就走。
“那再見了……”
寶兒在身邊忿忿不平:“什麽啦?現在順了她的意就那麽高興!別人幸福的時候就跟辦喪事一樣……”
翎趕緊把她的嘴巴捂住:“你瞎說什麽?被聽到了多不好!”
“她本來就是啊!虧你還笑得出來!”
“……因爲……她是我朋友啊……齊洛也是我朋友啊……”翎沖上樓梯,“我先走咯,再見……”
寶兒在後面很不滿地嚎叫:“每次你都是這樣!討厭啊!”
翎剛要回頭去罵寶兒,卻不小心撞上一老師,嚇得她趕快往後退:“不……不好意思……”
“喬唯翎,我才剛要去找你,剛好。”
翎擡起頭,頓時後悔爲什麽要擡頭……
“你該知道我爲什麽要找你吧。”
“姐姐你放了我吧……”
“不行!This is an order.”老師從厚厚的教案中抽出一張傳單,“明天開始訓練,放學準時到舞蹈室集中。”
翎垂頭喪氣地接過印著“第十七屆芭蕾公主大賽”的傳單,心想糟糕的事怎麽都集中在一個小時內發生。
跟上來的寶兒在一邊幸災樂禍地搖頭。
難熬的冬天,快過了……

每一天,每一天都重復著上學,放學,練舞,回家……沒有新意的生活充斥著沒有起伏的心情。沒有人注意到總有一個女生,帶著不屬於她的微笑面對著屬於她的殘忍。
夏總會在翎訓練時經過,留下溫柔的微笑。每到這時,翎就會覺得舒服的溫暖,而夏離開視線之後,卻又恢復到淡淡的憂傷。偶爾,與夏像以前那樣打鬧,總會讓翎欣慰,但是那種感覺,卻不可能回到原來的樣子。夏的笑,不再單純,不再燦爛。只是淺淺地,描繪著她的失意,快樂,孤單,幸福。翎心中那個陽光的夏,那個單純的夏,已經不在了。
或許時間一點一點過,人一天一天長大,身邊的一切也在慢慢改變。
沒有什麽是永恒的,包括友誼……
屬於自己的,只有孤單的記憶,只有孤單的自己,只有孤單的圓舞曲。
只有自己而已……

突然地,翎勤快起來,每天的訓練,總是最早到,最晚走,上課也總戴著她大大的黑框眼鏡,拼命地記筆記。
經過那兩人的身邊,也總是挂著笑,挂著自信的微笑,這讓很擔心的然和寶兒都很奇怪,但是無可否認地,很放心……
翎就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從原來的膽怯,軟弱變成現在自信,堅強的女生。
大概只有自己,才能讓自己有這麽大的轉變……
齊洛,我的改變,你看到了嗎?

[落幕 · 公主]
“喂?夏……是我。”
“小翎?怎麽了?”
“沒什麽啊,我下個星期就參加決賽了……”
“真的?你一定會贏的~”
“謝謝……那沒什麽了,我挂咯……”
挂上電話,翎背上書包,向舞蹈室走去,現在只有那裏,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舞臺。

“一二三四……唯翎,你怎麽了?累了嗎?腳根本立不起來!”老師擔憂地看著翎發抖的雙腳。
“不知道啊,好象都用不上力……”翎腳下一軟,癱坐在地上。
突然腦海中就閃過一個畫面,旋舞中的公主被射手一箭刺中,鮮血染紅整個舞臺……
“翎!你在發什麽白日夢啊?”老師把手在她眼前晃晃,“你先回家休息吧,這幾天都不用來了,把精力留在決賽吧,你可以的。”
“老師,我送她回家。”旁邊高高地舉起一隻手。
老師擺擺手,然後突然就走過來一個男生,扶起翎的胳膊。
“喂喂……你是誰啊!”翎甩開他的手。
“我是你在團體賽裏面的新排擋啊。”
“新排擋?!我怎麽不知道換了排擋?”
“我上次講話難道你沒聽嗎?!”老師把臭臉轉向翎。
“沒有啦……我忘記是他而已啊……”翎嚇得趕快收拾裝備,“那我先走咯……”
“等等,我送你啊……”

翎不情願地被人扶到校門口:“喂……我可以自己走了。”
“不要啊,我有車。”
“車?……”翎冷笑地望著門邊一架破破爛爛的“鳳凰牌”,“你說這個嗎?我還是自己坐車走好了。”
“不是啦。”男生指指那旁邊的一台BMW,“那台。”
“你……你多大了?爲什麽你有駕照?!”翎顯然被嚇到,懷疑地上下看看男生,明明就長得很可愛,不會已經三四十了吧?……
“沒有啊,駕照不能辦,不過我的技術絕對安全啦。”他很細心地幫翎打開車門擋住頭頂。
一路上,翎還是很不安心地問他:“你家人放心把車給你開出來嗎?”
“這台車是我的,我想,他們既然給了我,應該就放心了吧。”
“這是你的車?!”翎心想,要不然就是他說謊,要不然他就是那種討厭的暴發戶。
但是怎麽看,這個又帥又可愛的男生也不是很討厭啊。
“對了,你的腳沒事吧?要不我先陪你去看看。”
“沒事沒事,我想是太累了。對了,我還不認識你……”
“對哦……我是B班新轉學來的淺川。”
“姓淺?”
“不是,我祖父是英國人,我們家族姓氏是Lord,我母親給我取的小名是淺川。”
“哦~原來你有英國血統,怪不得鼻子高高的。”
淺川笑了笑,更加顯得可愛。
車內突然沒了話題,翎無聊地望向窗外。
遠處,戲劇性地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輛翎再熟悉不過的銀色山地車,那個翎再陌生不過的男生……
還有,那個翎再喜歡不過的姐妹。
從眼前淡淡地掠過。
像是兩顆星星,無論靠得多近,還是隔著一個光年……
看上去很近,你就在我眼前。但我們都知道,彼此距離很遠。
我們只能擦肩,卻不能相會,因爲上輩子,我們欠對方八百個回眸……

一種突然很寂寞的感覺籠上翎的心頭,眼前一遍遍出現齊洛穿著白襯衫騎自行車的樣子,一遍遍出現夏幸福地倚在齊洛背上的樣子,卻看不見自己。
自己在什麽時候孤單一人?自己也忘了……

「你知道嗎?在你們經過我眼前的時候,我沒有恨,但是我真的覺得孤獨,真的孤獨了。因爲割捨,並不是兩全其美的吧……」

身邊,淺川輕輕地拍拍翎的頭。
突然,那種被遺棄的感覺煙消雲散,脆弱也變得更加堅強。

******
“下一個參賽團隊,106號請準備。”
幕後竟然亂作一團。
騎士們緊緊包圍著翎。
老師很費力地鑽進重圍:“怎麽樣?能修好嗎?”
翎正在拼命用超能膠粘斷裂的皇冠:“拜託!你看你買的什麽僞劣産品嘛!!”
士兵甲很不好意思地抓著衣服下擺。
士兵乙到處張望:“完了,王子咧?!”
“淺川?!”翎突然想起自己的排擋,“怎麽辦!現在兩面受阻!快上場了啦!”
“算了,不要去管皇冠。”老師拿過翎的皇冠。
“但是最後一幕怎麽辦?”
“那……就改成淺川牽著你,然後一切照舊。”
“但是淺川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啦!!!”
外面一陣掌聲,還有主持人毀滅性的一句:“下面歡迎106號參賽隊伍。”
“排隊出場,反正還沒有到我們的場。”翎站起來,騎士團立刻散開。
“那我帶他們先走。”騎士甲舉起盾牌,“快點。”
“大家加油哦!”翎看著人群漸漸走向前臺,終於發現了淺川的身影。
“淺川!你還不快點!”翎匆匆整理公主裙。
“走吧。”
“還有,因爲皇冠的關係,我們改成了……”
“行了我知道了,快走。”
什麽嘛,明明是你自己遲到……翎不情願地跟在他身後往前臺走去……

華麗的舞臺,璀璨的燈光,溫柔的舞曲。
迷失的公主回到婚禮的現場。
王子輕輕牽起公主……
翎正默數著節拍,突然淺川在眼前單膝下跪。
翎呆住,被淺川握住的右手不禁滲出了汗。
身邊的國王王后、士兵大臣、騎士巫師……默默地看著淺川把戒指套在翎的無名指上……
圓舞曲響起,樂鼓齊鳴。場下掌聲雷作……
翎被動地謝幕,不安地拽著裙擺。
淺川……一瞬間……爲什麽會覺得看見了齊洛?
那一瞬間,爲什麽會心跳不已?
那一瞬間,爲什麽想起的,只有齊洛?
……

回到後臺,大家的情緒高漲。
“淺川你剛剛太帥了!!剛那一個姿勢,你知道台下多少人在歡呼嗎?!”
“淺川你好贊!!最後那一幕結束地太贊了!!”
翎卻很不滿地瞪著淺川:“你知道剛我有多怕嗎?都不打聲招呼!搞砸了怎麽辦?大家都在擔心!”
“不好意思……但是只能這樣啊……”淺川拍拍她的頭,“好啦別生氣啦,你準備一下個人賽吧。我去幫你買喝的。”
其他人也很識趣地離開後臺。

“下面進行的是芭蕾公主決賽,請1號選手準備……”

“緊張嗎?”淺川在翎身邊坐下。
“還好……”
“那就是緊張咯。”
“是有點啊,18個人裏面,我最小,而且難度又大……”
“你不覺得你會贏嗎?”
“不覺得……”
“怎麽能這麽沒自信呢?我每次看你跳舞,都是超自信的。”淺川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好象這就只是你的舞臺,連你的身邊,都好象有光芒籠罩著。”
“是嗎?但是那只是平時的練習,比賽……我真的沒有信心……”
“你是真的愛跳舞吧?那勝負又有什麽關係呢?”
翎突然想到,對哦,我只是愛芭蕾,又不是要拿第一……
“剛我出去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討論你,其實芭蕾公主不是要選舞藝最超群的一個,而是要她在舞臺上真正散發自己的魅力。你愛芭蕾,你投入了,就夠啦。”淺川小聲地在她耳邊說,“還有……場外下注,你的賠率是1:1,你說有多少人支援你,相信你~”
翎不禁咧開嘴笑了。這個淺川,真的能讓人開心起來呢。
“好了,下一個就是你了,加油……”
看著淺川豎起的大拇指,翎放心地走出後臺。

右腳,卻依然帶著鑽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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