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0-03 18:35:34睡覺文

[轉+自改+一次po完]出嫁從夫7 -出嫁誓從夫(鬼王)第五章

棗兒又熟了。

  那鴿蛋似的棗子,微微的黃,淡淡的綠,掛在那屋角落、牆頭上、竈房門口的棗樹梢頭,看得小鬼們眼睛直流口水,覷著沒人注意偷偷拿竹竿去打,掉得幾顆是幾顆,這可比大人們摘來給你吃香甜多了。

  往年在這時節裡,映潔總會親手醃製蜜棗給勝翊吃,勝翊不愛吃甜,所以映潔醃製的蜜棗都不會太甜,幾乎都是純棗子的甘甜味,也依然保持著濃濃的果香。

  大概就是為了吃老婆親手醃的蜜棗,勝翊趕在這時候回京裡來了,自然,他並不知道今年沒有蜜棗可吃了。

  「恭迎王爺回府!」

  「嗯。」

  剛回王府,勝翊還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一直到進了寢樓寢室,塔布與烏爾泰半聲未吭,動作一致地在他跟前撲通兩聲跪下,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立刻瞇成兩條細縫。

  「福晉又惹什麼麻煩了?」

  塔布與烏爾泰兩顆腦袋掉得一樣低。「回王爺,福晉……福晉不見了。」

  眉宇間霍然爆出一股駭人的陰厲之氣,「說!」勝翊怒斥。

  「是,王爺。」塔布嚥了口唾沫,依然不敢擡頭。「那……那是半個多月前的事兒,小七來找福晉……」

  塔布說得很詳盡,不敢遺漏半項細節,勝翊也似乎很平靜的傾聽著,但緊握的雙拳掩飾不了他真正的心情,瞳眸中愈來愈熾盛的暴戾光芒更清楚顯示出他心中激烈澎湃的憤怒。

  「……後來小七來找我們,說他知道該上哪兒去詢問福晉的消息,可是他不能告訴我們,只能告訴王爺您一個人。他還警告我們,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福晉失蹤的事兒,否則王爺回來定會把我們拆成骨頭去熬湯,所以……」

  話說到這裡,結束了,再說下去也沒人聽。

  塔布與烏爾泰不知所措地面面相對。

  「我們……可以起來了嗎?」烏爾泰吶吶問。

  塔布認真思索片刻。

  「我想最好不要,等王爺回來讓我們起來再說。」

  「可是……」烏爾泰不安地看了一下洞開的房門。「倘若王爺就這樣直接去找福晉,那我們怎麼辦?」

  塔布長歎。「還能怎麼辦,只好在這裡跪到死囉!」

  小七的店舖後,兩條人影在那低聲說話,半晌後,較高的那人轉身正待飛身離去,另一人急忙喚住他。

  「王爺!」

  較高那人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也沒有應聲。

  「王爺,那些人沒安好心眼,請王爺務必小心,千萬別讓映潔姊傷心啊!」

  較高那人依然不吭聲,話一聽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另一人憂慮地鎖緊眉頭,目注夕陽宛如淋漓的鮮血般灑滿天際,心中不安的預感愈來愈強烈。

  他錯了嗎?

  那擺明了是個陷阱,一個死亡陷阱,而他卻無法不告訴王爺,也無力阻止,更無能為力幫忙,只能眼睜睜看著王爺一步步踏進陷阱裡頭去,否則映潔姊就回不來了。

  難道映潔姊注定要傷心嗎?
灰濛濛的天底下,荒蕪遼闊的黃土,支離破碎的長溝深壑銜接著無邊無際的沙海,偶爾刮起漫天的黃塵,幾乎要把人淹沒了。

  秋的深味,悠遠,蕭索與永恆,就得在這塵沙飛揚的北方才感受得到。

  「你們究竟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直到妳點頭答應改嫁給王公子為止。」

  這兒是黃土高原與毛烏素大漢交界處的一處小村子,位於山窪之中,前後僅有三十幾戶人家,偏僻又荒涼,除了三、兩間土磚房之外,大多數民居都是那種依山而建,黃土壘成的窯洞,一進門左手是窗,窗下是前炕,裡牆還有掌炕,炕的另一頭是竈,通往隔房的小門被封起來了,想溜後門逃走都沒後門可溜。

  也真難為他們找得到這種地方來藏匿她。

  「請不要一再開這種玩笑,」映潔板著臉說。「一點都不好笑。」

  「我也告訴過妳許多次了,這不是開玩笑。」竹月仙輕聲細語地道。「這是爹對妳的期望,為人子女該懂得盡孝,所以妳最好……」

  「也就是說妳是個不孝女,所以打死都不願意嫁給段大哥囉?」映潔沒好氣地打斷竹月仙的「最好」,因為她一點也不覺得好。「既然妳可以不孝,又憑什麼來強求我?麻煩妳先跟段大哥成親之後再來跟我說這種話吧!」

  竹月仙沈默一下。

  「我們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映潔看看對方再看看自己。「難不成二姊妳其實是男的?」

  「我是姊姊。」

  「也對,妳是姊姊,我是妹妹,是不一樣……」映潔一本正經地點頭同意。「既然如此,我這個妹妹都嫁了,妳這個姊姊是不是早就該嫁了?」

  「但妳偷了我想嫁的男人。」

  饒了她吧,居然說她「偷」男人!

  如果她真的偷男人,早被勝翊活生生用牙撕碎了吞進肚裡去,哪還輪得到別人來說話。

  映潔深深歎了口氣。「我想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什麼原因?」

  「想逼我改嫁王文懷,因為妳還不肯對勝翊死心。」

  「是我先認識他的。」竹月仙不但沒有否認,語氣更是理直氣壯。

  「那又如何?他根本不喜歡妳呀!」映潔哭笑不得。「事實上,他早就忘了妳了!」

  「不,他沒有忘,他只是不知道我會在那裡等他。」竹月仙認真地說。

  這女人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

  「他忘了!」映潔重重地說,希望她能清醒一點。「不騙妳,他真的忘了!」

  「不,他沒有忘,沒有!」但竹月仙頑固地不想清醒,堅持要沈迷在自己的癡戀之中。

  「他忘了!」

  「沒有!」

  「忘了!」

  「沒有!」

  「忘了!」

  「沒有!」

  這女人,真是夠了!

  對戰到中途,映潔突然停下來,又咬牙又瞪眼,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忍受了。

  那樣執拗的一廂情願,可笑的執迷不悟,耐性再好的人也會受不了,更何況她的耐性經過半個多月的關禁之後早已呈現疲乏狀態,忍受到現在已經是極限再超過一咪咪了。所以……

  依然瞪著兩眼,她深深吸了一口長長的氣,再陡然拉高嗓門卯上全身力氣嘶吼出去。

  「他忘了!早就忘了!忘得一乾二淨,忘得徹徹底底,忘得一絲不留!聽清楚沒有?他早忘了!忘了!忘了!忘了!忘了……」叫聲驀然中斷,她猛地打了個哆嗦,不由自主退了奸幾步。

  老天,她又想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毒手了嗎?

  只不過眼前花了一下而已,竹月仙那張清麗若仙的嬌靨便抹上了一層令人不寒而慄的狠毒之色,目光邪惡地盯住映潔不放。

  「他•沒•有•忘!」咬著牙關,竹月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那陰側惻的聲音駭得映潔忍不住又退了幾步,腦門子上冷汗爭先恐後冒出來。

  「是是是,他沒有忘,沒有忘!」識時務者為俊傑,雖然她是有點餓了,但還沒有餓到連眼前虧都要吃的地步。

  沒想到就這麼一句話,竹月仙即刻恢復原狀,還對映潔綻露出格外嫻雅溫婉的微笑,看得映潔錯愕地大大愣了一下,忍不住用力揉揉眼再看,以為自己的眼睛有毛病。

  「對,他沒有忘,所以妳應該把他還給我。」連嗓音也回復原先的溫柔。

  哇,這個厲害,比勝翊更高級的變臉絕招,連眨眼都不必,瞬間就變樣了,或許應該叫勝翊拜她為師才對。

  「二姊,妳問錯人了吧?」映潔直歎氣,一邊還得戒備竹月仙不知何時又要動手謀殺親妹。「這不是我還不還的問題,而是勝翊的選擇呀!再說,這個跟逼我改嫁給王文懷又有什麼關係?」

  「既然妳要把勝翊還給我,自然要改嫁給王文懷啊!」

  這是什麼白癡邏輯?

  映潔翻翻白眼。「難道說我一輩子不點頭,你們就要關我一輩子嗎?」

  竹月仙點點頭。「沒錯。」

  真乾脆!

  映潔忍不住又翻了一下眼。「好吧,既然妳說這是爹的意思,麻煩妳請爹自己來跟我說。」

  「爹沒空。」

  映潔哼了哼。「是他不敢來面對我吧?」

  「妳只要點頭答應這件親事,在成親拜堂之時,自然可以見到爹了。」

  好狡猾!

  「那好,妳去跟他說,他要是再不來見我,我就要跟他斷絕父女關係!」

  「妳自己跟他說。」

  「也可以,我自己出去跟他說。」

  「妳不可以出去。」

  「我不出去怎麼跟他說?」

  「只要妳答應親事,拜堂那天就可以出去跟他說了。」

  「……」

  難怪她們講了半天講不出結果,原來她們言語不通。
「為何不直接告訴莊親王要到哪裡去?」

  「如此的話,他一定會預先做好充分準備後才去,所以我們必須先逼他,逼到他無法顧及要做準備,甚至無法思考,一心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趕去,屆時他毫無準備又人疲馬累,榆林那邊的人正好以逸待勞,殺他個措手不及,必能手到擒來。」

  「我們要如何逼他?」

  「雖然大小姐另有交代,但我認為還是吳兆雲提議的方法更適當,先告訴他他的老婆死了,他必定會憤怒地拚命追問兇手是誰,我們再使用拖延戰術拖到他失去耐性,那時才告訴他害死她的人在哪裡,他必然會毫無理智的一心只想趕去為他老婆報仇而顧不得其他。」

  「嗯,這方法果然妙極,這裡到那兒起碼也有兩百裏,等他用盡全力趕到那也差不多精疲力盡了,說不定用不著那樣東西就可以解決他了!」

  「正是如此。」

  「那要由誰去……」

  屋內十數人的談話驀然中斷,目光齊聚轉向門口,那兒剛撞進來一個慌慌張張的人。

  「來來來來了!來……來了!他他他……他來了!」

  傳報的人聲音抖顫得宛如狂風中的枯葉,屋內的人乍聽之下亦臉色皆變,有三人差點跳出窗外逃之夭夭,一個是跳一半後再爬下來。

  「別緊張,」畢竟是天地會的大長老,在這時刻依然鎮定得很。「在我們告訴他想知道的事之前,他不會對我們如何,而在他知道之後,他也不會有心思對我們如何,他要的是兇手,而不是傳話的人,所以我們不用擔心,這是多餘的。」

  「既然如此,為何要把我們全叫來?」不只九大長老再一次全會齊了,還多叫上好幾十個兄弟,明擺著就是要面對大陣仗,還說不用擔心,他想騙誰啊?

  「以防萬一。」話落,大長老率先走出屋外。

  儘管來上一萬吧,只要沒有那個萬一就好了。

  但見大長老都勇敢的出去面對那個一萬或萬一了,其他長老也只好硬著頭皮跟在後頭,其中有四位長老是新任,雖然沒有參與當年那一場戰役,但光聽存活的人的轉述,也夠他們膽戰心驚了。

  屋外,天地會數十人面對的只有一人。

  一位長著一副清秀可愛的五官,卻滿身煞氣的年輕人,他臉上沒有丁點表情,雙目中射出來的光芒是狠辣的,灩紅的唇瓣殘酷地緊抿著,就像是一頭猛獸在攫取獵物之前那樣期待血的祭祀。

  「王爺,」先前還很鎮定的大長老,在這一刻裡,心裡仍不免有些膽怯。「你來了。」

  年輕人雙眸微瞇,嗜血的味道反更盛。「哥老會?」

  「難得王爺還記得老夫。」

  年輕人輕蔑地冷哼。「本王並不記得你,倒是記得你臉上那條疤。」

  大長老有點難堪地繃緊了下巴,那條橫亙在他臉上的疤痕也跟著扭曲起來。

  「老夫也記得,這是王爺所『恩賜』的。」

  年輕人又哼了哼。「廢話少說,立刻交出本王的福晉,本王尚可饒你一命。」

  場面話尚未交代完畢,對方就急著提出「要求」,太長老頓時覺得自己好像佔了上風,不由多了幾分膽氣。

  「她不在這裡。」講話也大聲起來了。

  年輕人兩眼又瞇了起來。「不在這裡在何處?」

  「她想要逃走,阻止她的人一時不慎,錯手……」大長老遲疑一下。「殺死她了。」

  話聲一落,一股駭人的死寂驀然籠罩全場,像空氣凍結了,時間停滯了。

  眼皮子垂落,年輕人的五官也變樣了,戾氣暴現,邪佞狂湧,獰惡得好像是剛從幽冥鬼界裡逃脫出來的陰魂厲鬼,殘忍、狂悍、狠毒與粗暴的血腥氣息迅速在空氣中凝聚……

  大長老立刻察覺到不太對盤,這與他們預計的好像不太一樣,他是不是太得意了?

  「慢著,我們……」他想補救,但已來不及。

  無聲無息地,瘦長的身形霍然橫空暴飛,森厲的劍芒宛如烈焰般驟然狂射,千百道燦亮的光影交叉飛縱穿織,剛見它成形,已然來在眼前,於是,一道不似出自人口的慘叫有如獸嗥般響起,旋又消斂在一蓬蓬飛灑的血肉中。

  不過眨眼間,一個人消失了,變成了一堆肉醬,一堆摻合了骨頭、毛髮、內臟與血肉的肉醬。

  這就是謊言的代價,也是大長老的失算,致命性的。

  年輕人不會憤怒,只會發狂。

  目睹大長老的慘狀,還有年輕人那副瘋狂的模樣,眾人不禁魂飛魄散,心膽欲裂,紛紛驚叫著各自逃竄,連一絲絲抵抗的念頭都沒有。

  然而,現在才想到要逃也已經太遲了。

  眼神透著駭人的瘋狂與驚人的暴戾,一刻不曾停頓,年輕人又似脫弦之矢,閃電般追上那些四散竄逃的人,長劍揮舞著漫天森森冷芒,如同一抹無可捉摸的幻影般在人群中往來穿梭飛掠。

  於是,在一串串令人毛髮悚然的慘號聲中,一股股熱騰騰的鮮血拋揚飛濺,一蓬蓬被絞碎的頭顱、身軀、四肢與毛髮,合著花花綠綠的五臟六腑,彷彿血雨似的灑落向四周……

  這是大長老的另一個失算,錯誤的。

  年輕人一點耐性也沒有。

  終於,一切都靜止了,而結束隔著開始也不過片刻功夫而已,放眼望去,除了瀝瀝濃稠的血跡,攤攤糜爛的肉屑之外,包括九大長老,那數十個天地會兄弟都不見了,再也沒有半個活人,連屍體也沒有。

  不,還有一個。

  一個嚇得手腳癱瘓,跌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天地會兄弟,由於太過於恐懼,褲襠處早已濕了一大片,他驚駭欲絕地仰望卓立在跟前的年輕人,簌簌抖索著幾乎連呼吸都喘不過來。

  「是誰殺死本王的福晉?」

  上自頭臉下至快靴,年輕人渾身上下都血淋淋地沾滿了血靡肉屑,幾乎已教人認不出他是誰,凶暴的雙眸依然透著瘋狂的,昏亂的光芒,紅紅的,像帶著血,令人顫慄,教人膽寒,彷彿剛自修羅地獄裡一路廝殺出來的魔神。

  這是大長老的第三個失算,愚蠢的。

  要傳話,只需要一張嘴就夠了。

  那位天地會兄弟驚恐地張著嘴,非常努力想要擠出聲音來,卻無論如何也出不了聲。

  「說!」

  那位天地會兄弟駭然一顫,褲襠處更濕了。「沒沒沒沒……沒死,她沒……沒死,她被被被被……被帶到榆榆榆……榆林去了……」

  年輕人狂亂的眼眸驀然大睜,「沒死?她……」他喃喃道。「沒死?」

  「沒沒沒……沒死……」

  「是麼?是麼?」年輕人低喃,「她沒死,她沒死,她……沒死……」眼中瘋狂之色逐漸消褪,紅光悄然隱逝。

  「真……真的,我我我……我沒騙騙騙……騙……」

  「既沒死,為何要欺騙本王?」

  「他他他……他們要逼她改改改……改嫁……!」

  寒芒驟閃,滴溜溜的,一顆頭顱掉落到地上,骨碌碌地滾離身軀老遠,當它靜止下來時,年輕人業已不見蹤影。

  起碼頭顱的主人還保有一副完整的屍體。
自屋前的窗櫚望出去,映潔狐疑地思忖白慕天為何也來了?

  雖然竹月仙口口聲聲說帶她來這兒僅僅是為了要說服她改嫁,但隨著時日逝去,她愈來愈覺得不是這麼一回事。

  不然為什麼爹不敢來見她,連大姊和小妹都不敢來見她?

  門扉輕啟,竹月仙送膳食來了,待她放下餐盤後,不等竹月仙開口,映潔便搶著先問話。

  「為什麼只有妳來見我,其他人呢?」

  「我說過,爹沒空。」竹月仙淡淡道。

  「大姊呢?」這是頭一回,竹承明拋開了立場,單純只為「他的女婿」設想,全然沒考慮到勝翊若是恢復功力後是否不利於復明大業。

  不過她也很清楚,竹月仙是說服不了的,如果能被說服早就被說服了,哪裡會等到現在才讓他說服。就算是要騙她也不太可能,她只是太執著於勝翊,並不是腦筋變笨了。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盡全力照顧勝翊,讓他能夠熬過這場病。

  她黯然低歎,回身進內室,發現塔布與烏爾泰早已在床邊探視勝翊,一邊小聲討論著什麼。

  「他又在發高燒了嗎?」

  回眸,「沒有,沒有,爺只有一點燒。」塔布忙道。

  映潔鬆了口氣。「幸好。」

  「啊,夫人,能請您幫我們找個煎藥的爐子來。」

  「煎藥?」

  「奴才從府裡拿來不少補身子的藥材,想煎來給爺補補身子。」塔布泰然自若地說。

  「喔,好,我馬上去拿。」

  映潔一離開,塔布與烏爾泰又開始小小聲討論起來。

  「我們有幾支紫玉人參?」

  「兩支。」

  「只有兩支?」

  「只有?朝鮮送來的貢品也只得五支,你想叫我多偷點好讓皇上砍頭嗎?」

  「若是真讓皇上查到了你溜進宮裡去偷貢品,推給爺就是了嘛!」

  「嘿嘿嘿,我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那其他的呢?」

  「其他嘛,唔,我還順便偷了兩支年角鹿的角、四顆紅角翼蛇膽、兩對斑冠鷹的眼睛、一瓶秋菊露和脂玉冰,不過秋菊露、脂玉冰跟斑冠鷹的眼睛都用不著,白偷了,至於烏靈首,咱們王府裡自個兒就有,天山雪蓮更多,我全給拿來了,現在就差黃靈芝……」

  「我現在就去買!」

  「這兒的藥鋪沒有就上延安,延安沒有就上西安,西安一定有。」

  「知道了。」

  意想不到的是,榆林的藥鋪子沒有,卻有那藥材商來送貨,身邊正好有,雖然那藥材商乘機擡高價錢,烏爾泰還是歡天喜地的一手掏銀票一手交貨——銀票他多得是。

  不到半個時辰後,塔布開始動手煎藥,頭一樣放進去的藥材,嗯,當然是紫玉人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