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師裡頭臥虎藏龍，他們不僅會醫病，也懂得醫病以外的事。他們當中有者精通算命，初次見到你，大概從你的面色、肢體語言、說話的方式等，就知道你是怎樣的人，並在和你相熟後一一揭盅。

有者對佛學有研究，說話時佛理穿插其間，很考你的領悟力。有者擅品茗，談起茶來，滔滔不絕，讓你開始認識茶的身世。

我遇到一些“高人醫師”，一見到我就要考我。醫師甲才認識我10分鐘，就考我對一些中藥性味的認識，讓我心跳加速，臉紅耳赤。因為我對這些中藥所知無幾，但他竟可在1小時內，以不同的問法實是相同的問題來考我同一種中藥的用法。初時，我不知醫生的性情，還覺得他古怪極了。過後，我確定他是要確保我真的聽懂他的講解，才鬆了一口氣。

人說，一山還有一山高。醫師乙考人時更加出我意表，他隨時拿《易經》、《道德經》、《內經》等書中的一句話，問我是什麼意思。我答不出來，他開始口惹懸河。我只有拼命記下他講的內容，不明白再去找書來看。

他說，我問他的問題引出他腦袋的許多想法，這叫“引蛇出洞”。老實說，他說的話讓我的思考受到很大的衝擊，因為他隨意說的幾句話都可寫出一篇論文。

這個過程讓我獲益匪淺，從中知道一些事，包括一無所知的，也開始慢慢有一點認識。這樣一來，一個採訪可能會花幾個小時才結束，我的最高記錄是逾5個小時。那是連自己都很意外的採訪，整個採訪內容排除採訪主題，涵蓋各種古典醫書，針灸手法、名醫軼事、中藥的運用、信仰……

談到最後，我才驚覺時間已過了逾5小時。還好，醫師的門診時間已過，不然，還真是不好意思。

黃秀儀

圖：
採訪時，醫師常常會考我一些中藥的性味和用法，讓我心驚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