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縫看到的…

杜象這件作品目前在美國費城藝術博物館。標明的創作日期是1945-1966，時間跨度超過廿年。杜象於1968年過世。換句話說，這件作品可謂其晚年作品之一。在 Wikiart 的網頁中，“Given” 這件作品的標題是：Given: 1. The Waterfall,  2. The Illuminating Gas。換句話說，杜象已經標示了此作的隱喻要件：瀑布和煤氣燈 ( 明燈 )。當然還有軀體下部作為生產的陰道裂縫。

見《獻給梵樂希和杜象的兩首詩》的第二部分。
 
今天重讀當年為杜象此作寫的詩，忽然醒悟， “given” 一詞不該譯為「給定」的意思，而就是作為 give 的過去分詞——已經給予、已經付出了。藝術家的創作，或者說杜象本人作為藝術家，就如婦人生產一樣，他這一生已經努力付出了。而他，或藝術家的付出，就像瀑布或泉水般，是源源不絕的，是有著傳承意義的；而且，具有作為照亮世人眼睛或人生旅程的明燈這樣的意義。甚至還有佛陀臨終前告誡弟子的意思：你們每個人要做自己的明燈！



所以，杜象這件作品可以作為他的遺言一般看待：他，雖然他不承認自己藝術家的身份，而以無所為而為的老莊態度度其一生，但無論如何他被視為藝術家。作為藝術家，他已經盡了他的職責和本分，而且所有的藝術家都當如是，甚至所有的眾生都當如是：視自己的生命如大自然中源源不絕的瀑布或泉水，努力做出貢獻，努力高舉明燈為自己和周遭眾生盡可能照亮一段旅途⋯⋯。



而重新省視此作在展館的外觀，其所呈現的是破舊的木板門，開在古老味的磚砌圓拱下。可見杜象對於藝術家的看法有著歷史傳承的職志。這是一門古老的行業，有著古老的傳統，以及古老不變的、不自欺欺人的真誠。後輩們不可或忘啊！




"Given" 外表：牆上的門


作品內部的裝置 (遠端是門的位置)




Marcel Duchamp (1887-19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