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5-31 00:55:35小蟹子

歷史,在漂離又聚攏的記憶中……

從無到有,是一段艱難而美麗的開場;從有而無,又是一段美麗而艱難的謝幕。

花開花落,是最自然又最美麗的流光行走。一如林文寶教授在1996年孵育出亞洲第一所「兒童文學研究所」後,以獨特的招生模式,小傳、論文,吸納來自不同背景的學養基礎,旋舞出迥異的身世故事;20148月,台東校區遷移至台東大學知本校區,隨著拆卸的現實舞台繽紛落下的是,這裡一些些迴廊游影、那裏一點點靜日喧聲,始終不會褪色。


                            1.  心旅程

台東校區,成為我們跨進兒童文學世界,從無到有的「Neverland」。當阿寶老師透過「寫作召集令」,準備裁製一件美好的「文學衣裳」時,我們的回眸、我們所記得的點點滴滴,都變成柔軟溫潤的薄紗水色,藏在一字一句裡的「記憶」,終將在流光變身成「歷史」後,重新溫暖我們。

Never ageNevergrow up,一場彼得潘樂園的召喚和迴舞,一個永不長大、永不離棄的夢幻島,一種拆解、漂離而又不斷聚攏的永恒島。

這場「Neverland」奇幻旅程的登機廣播,從1999年接到黃玉蘭想要購買《穿上文學的翅膀》的陌生電話開始。那是我在完成十三本散文、小說、採訪、傳記、詩詞賞析等不同的文字嘗試後,第一本兒童作文教學省思,出版於1990年,為創作坊初登場「表述」。第一次把舊傳統的「起承轉合」轉換成「背景、細節、變化、結論」的新語言;第一次揭示內容、結構和修辭這作文的三把鑰匙;只在國語日報作文教室發行;配插畫的廖福彬,還沒啟用後來轟動圖文界的「幾米」做筆名。

這不起眼的一點點微光,在台灣遙遠的東部後山,居然有一位我不認識的神秘所長林文寶,在一所我沒聽過的「兒童文學研究所」裡,向學生推薦這本小書?

真的很好奇,這個所、這位所長,究竟用甚麼樣的高度在勘察?用甚麼樣的廣度在收納?用甚麼樣的深度在經營?用甚麼樣的密度在檢視?這所有的好奇,讓我逡巡在奇幻機場,終於,忍不住打電話到兒童文學研究所,所長親自接電話,隔著中央山脈,熱情地召喚:「來念兒文所嘛!你很適合,你可以用『知名作家』身分申請保送。」

「我不想保送,我喜歡考試。」這回答,應該很怪吧?後來我才發現,這位創所所長,徹頭徹尾也是個怪人,所以一點都不以為怪地高效率回答:「我去買報考簡章寄給你。對了,應考書目,全部都可以在網站上查到。」

隔天,我收到他快遞的研究所報考簡章和考試書目。「快遞」耶!多強烈的性格展演,充分嶄露出篳路藍縷的創所決心,為了吸引人才、創造可能,像神秘飛行的空中廣播,熱烈的邀約,正對我加速催促:「Welcome Aboard

然而,我遺失了登機證。考試前,父親剛出院,我把他接到身邊,二十四小時照看。讀書像生活的奢侈品,總是在生活的必然消耗中,輕易被擠出「心願清單」。

一直到2000年,停下經營十年的創作坊,快節奏的生活密度,一下子放慢了速率,整理雜物時翻到舊簡章,彷如穿透「時光結界」,恍兮惚兮,又聽到兒童文學的聲聲呼喚。

時隔十三年,重新在電腦的老檔案裡,找出這篇報考兒文所的小傳〈空瓶子〉。隨著舊時日的一字一句,真切感受到自己如何清空了負擔,像彼得潘,褪下無所不在的社會價值和規範,迎向嶄新的「心旅程」,重新飛翔。


                                   2.  2001年,空瓶子

2000年夏日,停下創作坊在中壢固定的教室,停止了大部分教學、寫作、廣播、演講、研習、社團……各種時間上的分割,放下從二十幾歲開始牽纏十年的層層羈絆,課程、學生、作業、教材……。

時間變得十分豪奢,姪女兒借給我三十幾本瓊瑤小說,在一兩個星期之間,一口氣看完。放著一箱又一箱還沒拆開的打包行囊,擱著心情和空間上應該重新整理的秩序,放掉從小到大一向相信著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各種標準,跟著瓊瑤的愛情故事,一早就看得淚眼汪汪,吃睡草草,可是,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墮落放縱,讓人沒原由地覺得幸福。

看完瓊瑤的愛情小說,迷上唱KTV。一個人,不休歇地,把整本歌本裡關於瓊瑤改編的電影、電視劇裡的主題曲、插曲,反覆唱得很開心。

然後,買光碟機,開始不分日夜地沈迷日劇。許許多多重要的聚會都第一次缺席,朋友們問起原因,完全沒有任何愧疚或遮掩。十二集日劇八片VCD,兩天到三天看完,幾個月間看了六十幾部,家庭倫理青春喜劇浪漫愛情技術專業懸疑推理……,沒有範圍,不花腦筋不負責任不必一定要達到任何目標或期待。姪女兒常常笑說:「四姑,你看的日劇,都沒有挑到重點。」

忽然發現,看日劇也不是為了「挑重點」來和年輕的學生、侄兒們嘻笑討論比較。光是沒有負擔地,呼吸,感覺到自由。徹骨透心地體會到,沒有負擔,讓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舒服地鬆開、鬆開……,浮游在空氣裡,飽滿極了,慢慢地,和天一樣高,和雲一樣輕,和葉子一樣在翻滾,和水平線一樣遙遙遠遠……。

此時此刻的我,終於有機會發現,每一次看我的學生,躺在教室的原木地板上,什麼都不想,當他們丟開書包、枕著手、對著我傻笑回答不出任何一個問題時,其實是他們的幸福。

人生真的不是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和答案。人生也不是計畫;不是輸和贏;不是日曆行程表上一格又一格的行程或活動。

忽然發現,四十歲可以跨進另外一種軌道生活,真的很棒!

二十歲以前,讀書,才藝競賽,考試,獎狀……,傷心和快樂都在一方小小的池子裡。台大四年,最深刻的記憶埋在「義務老師中心」工作和在「山地服務隊」的日子裡。曾經在台東海端鄉霧鹿國小教書的那時候的我,無能而渺小,原住民孩子在平地受到任何傷害來投奔傾訴,我都無能為力,那些痛楚的記憶,一直一直都在,總希望自己還可以做些什麼。

好像很怕自己停頓下來,需要為誰、為什麼並不確知的「受苦的弱勢」做更多更多。學生階段結束後,人世間種種,有那麼多那麼多稀奇新鮮在蠱惑我,中研院研究助理、出版編輯,採訪記者、廣告文案……,兩年間從這個工作流浪到那個工作,終於決定,棄甲曳兵,不再貼「上班族」的標籤了。

想想,如果沒有公司、沒有同事,我要做什麼?幾年間寫小說,做廣播,自己提計畫專題採訪……,出書,宣傳,演講,然後又丟下一切,到日本流盪近一年,進日語學校,流動在不同的地域喝咖啡、交朋友、看節目、寫東西,小說、採訪、讀書報告、古典文學……,看遍日本最繁華的花、最用心的經營、最精緻的文化。

終於,二十八歲回到台灣,落腳在中壢,安安份份地,種在「黃秋芳創作坊」的土壤裡。教兒童作文,辦讀書會,做桃園採訪記錄,經營研習營隊,籌辦大型親子活動……。在三十歲到四十歲這一段一般人正忙著結婚、生子、貸款購屋、應酬、升職……的昏暗歲月裡,我卻兀自興高采烈地,在創作坊忙碌著、快樂著,當然也公平地同時以「十年」、「十年」做單位迅速老去。

生命氣力在重複十年的日子裡一點一滴耗去。應該讓自己多點變化了吧?決定退租中壢地區那八十坪的活動空間,許許多多習慣以「創作坊」為活動據點的學生朋友都覺得捨不得,然則,生命仍然以我們不能計畫、不能挽留的速度往前滾去。

而我們並不知道我們將滾往哪裡去?「企劃」、「執行」了一輩子的我,終於空下來,什麼也不想「企劃」,什麼也不想「執行」,像一個空瓶子,靜靜等待著,生命的任何安排。

我相信任何安排,都是一種幸福。只要我們真摯勇敢地,向前走去。


                                   3.  新活水

回頭重讀2001年的這篇小傳,忍不住驚嘆,文字有自己的靈魂,寬厚扎實地擴散於天地之間。

寫下這些文字時,很難想像,我真的一無恐懼,勇敢地向前走去。還記得,赴考前預訂了「台東原住民會館」,考前一天,大部分的考生都早早入住,準備好好複習或休息,我卻在不斷接到電話通知,已經超過房間保留時限時,一方面苦苦哀求一定會入住;一方面還租了車,沿著台東海邊,只要看到漂亮的海景,就厚起臉皮闖進去問:「有沒有房間要出租?」

遇到一位超級好心的阿婆十分不捨地問:「唉唷!怎麼這麼可憐,這麼晚了還沒有地方住?如果不嫌棄,我們家可以清一個房間,給你住一個晚上。」

「不是啦!我要找暑期長住兩個月的房間。」這樣輾轉辛勞,還是空手而回。深夜入住會館,櫃台人員責問我去了哪裡?我囁囁嚅嚅陳述著找房子的不順遂。他一愣,驚嘆:「唉呀!你要先Check in,讓我們教你怎麼找房子。否則,人生地不熟,怎麼開始?

「可是,還沒考試耶!沒等到放榜,就先找房子,別人不會覺得怪怪的嗎?」我一說,他反而笑了:「對噢!你這樣不是太急了?」

急嗎?走過創作坊第一個十年,清空了自己。從1999年到2001年,這一段兒童文學的飛行召喚,在記憶裡,銘印得這樣綿長,彷彿迷失在模糊地圖,在舊生活即將收尾時,迷離的新人生,盤旋在「很近的遠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同樣流動在文學世界裡,讀書、寫字,忽然都變成脫拍荒詭的「異鄉人」。不認得幾個兒童文學作家、沒讀過幾本童書,尤其在論文研討會現場,只能躲在小導遊林德姮身後,聽她仔細導覽,這個人是誰、那本書有甚麼重要性?彷彿外星人把血液抽換,光剩下一個遲疑猶豫的空殼子。

這時,大魔法師阿寶,以一種迥異於我能想像的神秘造型大駕光臨。汗T短褲、涼鞋,外加書包,神采奕奕,揮舞著魔法棒,重組著我的學習背景:「你開過漫畫屋,對不對?你那本以漫畫屋經營為主軸的中篇小說《九個指頭》,可以引進兒童文學,寫一些青少年次文化論述;還有啊!兒童作文教學,也可以轉換成教學和閱讀策略思索。」

這就是大魔法師的「禪宗教學法」!簡單的一、兩句話,常常花了我好幾年的漫長時日去摸索、琢磨。研究所那四年,我在台東大學、靜宜大學、清華大學和明新科技大學的學術論文研討會,以及我一直非常喜歡閱讀的《兒童文學學刊》,發表過通俗文化論述〈讓漫畫豐富青少年文學〉、〈從奈知未佐子的童話漫畫談文化傳遞〉、〈從遊戲化社會談文學創作教育〉;教學試探〈在「教」與「學」中共享兒童文學樂趣〉、〈從十三首詩談親近陳秀喜的兒童閱讀策略〉。

當我在台東海邊沉溺武俠小說時,他讓我在《國文天地》發表〈黃易從歷史真實跨向武俠虛構〉;看我在聊起魔幻寫實的光燄,他促成我從馬奎斯和麥克.安迪談〈在「小說」與「童話」邊緣----從「小說童話」看「兒童」與「成人」兩大文學板塊相互靠近〉。

最重要的是,魔法師發現我長期關注台灣文學,像摩西從蒼茫紅海中劈開前行的方向,他為我指出:「從台灣本土小說中找一找,和兒童文學有甚麼關係?

發表〈拓展少年小說的台灣風情〉後,我深深敬重的趙天儀先生,肯定這是第一篇讓「台灣文學」和「兒童文學」牽手的小論文。我就這樣帶著開心和忐忑,逐步完成〈陳瑞璧的台灣書寫〉、〈從劉靜娟的生活書寫尋找兒童散文活水〉、〈台灣兒童文學研究的侷限與出路〉、〈從意識形態看台灣少年小說的原住民形象〉、〈鍾肇政在民間故事改寫中構築生命版圖〉、〈從缺憾中試探吳濁流的烈性與深情〉這些論文,慢慢感覺自己的舊血液裡,湧動著新活水,終至於完成二十萬字碩論《兒童文學的遊戲性》,這時,更是深切感謝魔法師阿寶,他不會改造任何一個人,只是慎重地陪伴著每一個學生,在「原來的自己」裡,發現、並且雕塑出「更好的自己」。

當我站在講台上,無數次,希望自己也能夠,讓每個孩子都有機會,遇見「更好」。那是從神奇「Neverland」回到現實人間時,最美的回眸。



                                     4.  小水花

那些時,脫離常軌,住在都蘭海邊。沒有課的時候,開著寶藍小寶貝,流動在台東海岸的天涯海角。只有在有課的日子,吃過午餐,塞在鋪著原木地板的圖畫書閱讀區兀自沉迷,那是個只有身在兒文所才知道究竟多炫亮的世界。

上課時,阿寶老師親自督造的圓弧型研究室討論桌,如一場奇幻繁複的嘉年華盛宴。

還有那隱微如「學術幽墳」的201書庫研究室,總讓我聯想起《風之影》、《隱字書》、《偷書賊》、《吸墨鬼》……這些穿走在文字長廊上的美麗微光。在那裡,翻了好多以前沒有想像過的書,認識了很多以讀書為志業的人,尤其是堪稱「阿寶門派大師兄」的徐錦成,彷彿藏在每一本精緻玄秘的遺忘書裡,必然配置的「守門人」,帶著點歲月的魔法,當迷途於書架高牆時,他總是輕易就把我需要的書抽出來。

慢慢熟悉了兒童文學的呼吸聲息後,兒文所幾年間,慢慢推掉地方政府的評審和演講,辛苦追逐著兒童文學模糊而又充滿熱情掙扎的前行腳印。埋在老師的「古墓山莊」,讀著一年又一年各種不同名目的兒童文學獎作品;也謝謝中原國小創校校長鄧振添,委託誠品童書部為圖書館規畫一整座精緻童書城,我在那裡,讀完一整套九歌少兒小說,窺見台灣寫手的創作窗口,還和林德姮、蔡孟嫻一起在最忙碌又最多強颱的暑假,冒著風雨,從台東趕到中壢,為中原國小老師們,經營一個「不是為了教學、純粹為了個人感動」的兒童文學研習營。

畢業後,日子漸行漸遠,記憶難免都變薄變淡。許許多多偶然浮起的碎片,再不是沉重的學習負擔,以及「不負今生」的使命與期許,反而是師生間掙脫「主幹道」後,緩緩流動著的支流交會,微光淡淡,鮮色晶瑩。

桌上有水痕時,我想起阿寶老師規定我們在研究室上課,一定要用杯墊;有人過生日,我想起阿寶生日,不斷催促我們快吃蛋糕,因為他要倒垃圾;看到任何包裝小盒子,我想起他收藏的各色各樣童話般的小盒子,一時興起,他就玩得不亦樂乎。

看到天燈、水岸,我想起康樂股長任內主辦的專題小講座和美麗迷離的「月光海詩歌會」。在台東森林公園出海口活水湖堤岸上,兩岸師生相聚,遠眺太平洋,讀詩、唱歌,賞玩著文學小典故,延伸、接續,像「文化接龍」,還放了兩個天燈,一起許願時,大陸籍教授方衛平問我:「台灣學生都玩得這麼有深度嗎?」我笑說:「我們算是比較差的,台北更厲害!」

許建崑老師玩得太開心了,竟然把火把高舉起來,高調裝扮出「自由女神」的光榮姿態,蠟油滴了下來,一時也不覺痛,整張手背上的皮膚,竟撕下半截,嚇得一整晚的「文藝片」都變成「驚悚片」,大家擠進「馬偕醫院」,陪著他,慌慌然不知如何是好?此時想起,真覺得那夜的收尾,如此劇力萬鈞。

有時,看到我的福斯Golf小寶貝,我想起暑三的讀書會,在台北的阿寶家聚會;在台中,竣堅熱情的往返接送和食宿招待;在我的陽光山林小屋過夜,還有菀玲提供的餐廳級精緻外燴「小提琴麵包」。當大家一本正經為讀書會「正名」時,每個人爭相提名,我的提議是:「小寶貝讀書會」,孟嫻立刻說出大家的心聲:「噁心!怎麼想也知道那是一台車子。」

「不是我的愛車啦!我們都在阿寶門下,每個人都有機會,變成小寶或小貝。」我還在耐性解釋,哈哈!大魔法師已經忍不住跳出來發聲:「亂講!」

我們「亂講」的時間可多著呢!任何時候任何人提到「小強」,我都會想起圍在阿寶老師和吳老師身邊時讓大家做的心理測驗:「看到蟑螂時,你會怎麼做?」

有人嚷著要避開、閃開;有人尖叫、求援;有人提出各種必殺絕技;竟也有人無動於衷,讓讓就好。阿寶說:「我都把牠吃掉!真的,在鄉下我們甚麼都吃。」

「我們對待蟑螂的態度,就是對待情人的方法。」當我公布答案時,大家大笑,人人忍不住回看吳老師,她淺噙著笑,「吃掉情敵」的愛,當真非同小可!只有阿寶似笑非笑,眼睛一瞪:「亂講,亂講!」

還有在畢業後,大家一起為2005年創作坊重新出發的「慶賀文學會」,孟嫻和德姮精心挑選的層層圖畫書,書牆上大家一起簽名致贈的長長一列童話;當阿寶在桃園文化局演講時,桃竹苗區同學們大聚餐,我趁早把帳單藏起我的椅墊下,直到結帳時才發現,我在匆忙中收起的是Menu,真正的帳單,被敏佐「搶先」截走了。阿寶嘆了口氣:「秋芳就是這樣!熱心有餘,辦事糊里糊塗。」

《床母娘的寶貝》出版時,阿寶說:「那個熱情盎然又糊里糊塗的珠珠,停留在文字裡,成為床母娘。」當我的學生、夥伴,以及中晚期相識相熟的朋友把我對應成「王母娘娘」時,只有在老師眼中,我永遠是那個糊塗珠珠

就是這麼些點點滴滴記憶的小水花,讓我們在花開花落、流光走遠、歷史現實終究凋零拆卸之後,仍然看得見迴廊游影,仍然聽得到靜日喧聲。

我們的台東記憶,從嚴謹的論述,慢慢都變成淺淺的短詩。

只要小小的水花打了個漩,那永不長大、永不離棄的召喚,瞬間就迴旋成反覆拆解、漂離,而又不斷聚攏的「Neverland」。

2018,教師節 2018-09-28 09:42:02

【感謝有些日子】
很久沒有看到老師,很久沒有打電話問候,很久沒有替老師過生日,很久沒有……
感謝有些日子,讓我們停下來,想念。
阿寶老師不打桌球了,改騎腳踏車;預計再出版五本書;講學飛來飛去。這樣有滋有味地的生活,真好!

真相 2014-06-02 21:12:17

親愛的敏佐,被搶走帳單的人才會忘不了,哭......

敏佐 2014-06-02 21:11:43

親愛的秋芳,想不起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