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2-26 17:52:25ANGEL
時間一下子就過了
身為新鮮人的歲月是那麼輕盈又那麼沉重，大一那年十月才開學，整個九月我都在混，七八月一轉瞬眼就過，我都記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時間一下子就過了，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考上的大學，真到了要開學去上課時一顆心又莫名沉重起來，在學校裡擁有一張新的課表，一些新的朋友，來來去去，匆匆忙忙，總是笑臉迎人，很多時候我不察覺我哪天也變成這種虛偽的女生，我中學時最不屑的那種人，也懶得跟那種女生成為朋友，但自己竟然就那樣不經意甚至不需要練習就全自動聲控玩具一樣的嘻笑怒罵，真的相信自己真的很快樂，那時我總是覺得心裡破了一個洞，高中時全心全意要考上大學，以為考上大學就自由，結果考上大學以後我只覺得無盡的空虛展開在眼前，我不知何去何從，也無法自然輕鬆就說出心事，跟好朋友形影相隨，三個女孩，好得讓人心生忌妒，愛玩愛哭愛笑，誰沒錢就當彼此銀行，翹課出去玩不亦樂乎，UNIVERSITY 就是由你玩四年，我們三個一個玩到升不到大四就被二一拜拜，一個大三時車禍瘠椎骨折，大三上休學，記得她車禍那天，在學校上課上到一半，傳來噩耗，我沒有甚麼感覺，還穿超短的膝上十五公分的咖啡色短裙，冷冷的十一月天，二十一歲快截止，我很煩，但又不能怎樣，萬一她真的死了，那天我還是一樣只是個簡單的穿短裙的辣妹那麼單純，但她出車禍，學姊載著穿超短裙的我飛車到醫院，路上等紅燈時學姊還用外套把我露出來的大腿遮住，怕我曝光，我們一路上依然談笑風生，到了醫院以後病房裡充滿了潮水般人群，病房比教室還熱鬧擁擠，出車禍比婚禮還隆重，一堆老師都到齊，我們系上聲名狼藉的邏輯老師帶著小師母跟祕書學姐一起來，很尷尬如果不是因為她車禍她們也不會尷尬要在病房碰面，當時真糗，哲學史的黃老師坐在她病床邊邊哭邊說話，但她沒哭我也沒哭，我學姊爸爸是針灸中醫師，那天她說她從不求她爸卻為了減輕她身體的痛楚求她有外遇的老爸來為她針灸，我看到老師一直哭時就覺傻眼，哭得那麼像真的，她還有在上課時整過她，讓她一路哭到社辦一看到瘦瘦的學姊就趴在她身上哭，糗斃了，因為我們跟她不熟，那天她很難過，我們一路相陪從走樓梯時她就很難堪但我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就跟那天在病房老師哭成那樣是在幹嘛我也不知道，只想叫她不要哭了因為病人躺在病床上還要安慰老師這甚麼跟甚麼，一開始很熱鬧一群同學還很熱心的說要一起來病房值班，陪她好，結果只是一時，後來只有我常去，我還帶了社會系的同學跟世新電影的社員一起去病房看她，還有我們三個一起過了二十一歲生日，吃蛋糕吹蠟燭時她的長髮差點被蠟燭的火燒到，因為頭髮太長，那時我還有帶劉若英的很愛很愛你去給她聽，那時我覺得我就像愛情白皮書裡的一個角色一樣到了快畢業時身邊朋友都散的一塌糊塗，那年我們的生日願望是要愛情順順利利，她們都有伴侶，就我沒有，我很孤單，所以才要聽很愛很愛你，感覺更孤單，朋友一個車禍，一個都要陪男朋友，使我還是覺得一個人來去比較自由，也還不知道身邊有伴侶是甚麼感覺，卻已經沒有甚麼太浪漫的幻想，高三時朋友寫來的信上給我說等你上大學碰到一個疼妳的男生就好了，我就努力考大學，結果大一寒假時的那個情人節前夕，我跟後來有政治系男友的同學和日文系的高中同班同學跟她的男友一起去士林的一家地下室酒吧喝調酒，朋友起鬨對我說你要不要打電話給他跟他說情人節快樂，其實我們在那之前我有跟他講過幾通長途電話，他很疼我，讓我從此脫離覺得自己很醜的框框，但那天沒有打給他，打給了家裡開減肥中心的學姊跟她說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她問是誰，我沒說我說你也認識，說完之後的記憶我很久以後都不敢回想，她的回答讓我只能跟她說那你不要告訴他，之後的深夜下起大雨，我就飛奔在雨中在公車停開前飛走到家，之後開學前，我跟學姊約，在社辦，她打電話叫他從男生宿舍下來，我們三人，一起去天母大葉高島屋吃小火鍋，那天他載我，那時還沒有規定要戴安全帽，所以可以不用隔著安全帽聊天，那天他從宿舍下來時穿一件紅色毛衣，坐下來時他把一截袖子捲給我們看說你看這是京都的顏色，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因為我沒有去過京都，後來我們就飛到天母一樣去熱熱的吃了一份火鍋，沒有告訴過他，那天回家以後，就毫無意識的在一張再生稿紙上寫了一小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