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2-26 06:21:45uni2019

許,是愛又暖了阿月

 若故事能天馬行空,那就讓故事迎著日出踏馬銀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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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youtu.be/ekr2nIex040?si=YpbRPkn81NUFks9M

許,是愛又暖了阿月

我討厭高中。還是極度的討厭!或許已到了憎恨的地步。

為什麼?就讓我辛苦的在記憶裏指出幾點吧。我討厭校裡那些礙眼又無止境的空口造勢活動,我討厭那些毫無娛樂欣賞價值的校際球賽,特別是那些足球比賽,簡直就是鼓勵暴力的速成班,一場場又刻板又缺乏理性的群毆鬥罷了。加上那些在場邊一直以為自己真的是優等生的啦啦隊隊員,唉,算了,你們就繼續自嗨吧。你以為就這麼多!嘿,還多著呢。那些心理極度不平衡,把自己扮妝的根本沒有一個該上學應有的樣子,整天群在一起極度排外,所謂的歌德追隨者,一味在自以爲是的以為懂得什麼是哀傷,死亡,神秘,其實就不是在無病呻吟嗎?我討厭那些過份對加入校際榮譽班可以對畢業後有如何如何高價值回報的渲染和那些自命不凡的學生會代表。我還討厭那些兜售高中畢業戒子可以帶來崇高身份價值的吹噓。其實那只不過是一文不值的劣質品。

當然,這都是好萊塢所不會過分提到的事情,以我所知還有更離譜的,你有目睹過在校際舞會上公然挑釁,吸毒,群交和讓一位因經常參與毆鬥而失去一隻門牙的女生當上返校女王嗎?

對!高校生活簡直是爛透了!跟高校生活一樣爛透的是我正為好萊塢電視頻道寫的劇本一樣的爛!

「比誰都酷」是一部關於一群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錢多的沒處花的十七歲男女生在私立高中就讀的電視劇。擔任扮演那幾個十六七歲男女主角的其實都是幾個已二十七八出頭,每天在抽麻,依賴酒精度日,無時無刻周旋在各種性伴之中的二線演員。

在一個無風,十月中的一個禮拜四下午,我們幾個劇本寫手都心情岌岌的坐在劇本總編的桌前不安的扭動著拇指,一邊等著總編的生殺予奪。

最要命的是,今天輪到的是我寫的劇本被擺在斷頭鍘下。

總編心無旁貸的一邊揭過一頁又一頁的手稿,一邊下意識的把手裡那支可讓每個寫手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朱砂色鉛筆的筆頭咬了又咬。我們幾個在座的寫手就這樣毫無選擇的被固定在他桌前看著眼前的一咬一驚心。從坐下到現在為止一共已是將近兩個小時又三十五分鐘。最可怕的是在開會前我因為心情的緊張而多喝了兩杯冰咖啡,我的膀胱現正提醒我咖啡是會引起利尿的,所以我是難上加難。我唯一可做的就是不時交疊緊夾雙腿然後不時稍微變換坐姿來應付那種令我幾近眼冒金星的感覺,我這說的眼冒金星不是那個離天堂近了,享受的眼冒金星,而是令人絕望的盲點虐。

其實我是應該對能夠拿到這份寫手工作報以感恩的心態。對很多人來說能夠跨進成為電視劇劇本寫手工作不是一件在短時間內可完成的祈望,有很多寫手一投稿就是十年或更長的時間才開始被發掘成為劇本寫手。相對來說我真的很幸運。在我大學畢業後不久我寫的一部試點作品有幸被一個自命有眼光的好萊塢製作人盯上。第二天我跟我的經理人連夜披星戴月的駕車去好萊塢面試。我所不知道的是,當我接受了天掉下來夢寐以求的工作然後要從熱情的天秤走出來而把它轉變成日復一日賴以維生的飯碗後,接踵而至的是各種的挑戰。

先從我的那部試點作品開始說吧。它是一部關於一個重量級女政治人物為了追求社會平等的變革而要從促進教育進步,提高教學质量而入手的教學改革戲劇。所以我的經理人為我安排加入了一個以高中學生為主的戲劇創作組擔任操刀。劇中飾演女學生的都是一些以衣料的多少來搏取其他製作人眼球的女演員,男的是幾個過氣的在一起混日子。由此可見,我第一次有機會擔任主操刀的機會是還沒開始就被打進了冷宮的置於高閣。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要命的是,我討厭一切要我回到高中生活的所有回憶。

我不知道生命在跟我開著什麼個玩笑。雖然我的試點作品成為了個無頭公案,可是我的經紀人又為我找到了另一個關於高中校園生活的劇作。我現在坐在桌前等死的作品,「比誰都酷」。

沒辦法啊,這是我自己選擇的生計,還有,這是我職業生涯中第一次被重份量的編劇總編看上了我的爛稿。抱感恩的心態!我提醒自己!是啊,有多少人可以坐在這個喜愛戴道奇帽的老頭面前看他對你的評價?以前那些坐在桌前寫得天昏地暗的苦命日子或者今天會有回報?就算是再次帶我回到高中時期的那段過份又青澀的回憶。

「比誰都酷」是一部沒什麼賣座橋段的故事,最多就是會起到把一切不良少年生活泛美化然後來當作反面教材的敘述。我是抱著讓它成為我邁向真正成功的踏腳石來看待的。說到底這已是我事業進入低潮的第三年了,我想我已到了筋疲力盡的地步。我需要一個亮點燃起我的熱情,真的。

終於,翰迪,就跟大多數喜歡長著絡腮鬍子,年近五十的重量劇本總編一樣,從一開始雙眼就沒離開過我寫的劇本單行紙。拿去老花鏡,挨在舒服的皮製轉椅上抬眼看著我。(為什麼他們都愛長跟那個著名導演,編劇和製作人史蒂芬史匹柏一模一樣的鬍子?)我不安的按動著原子筆,等待著對我的判決。

「喬月星,」翰迪把身體又往後靠了靠,然後安祥的把手疊在肚子上,看著我說。

房間裏鴉雀無聲,我想用如坐針氈來作為形容詞,但是那股感覺簡直就是如一隻乳豬被放進烤箱待烤的感覺。

用手摸了摸鬍子,翰迪直視著我,繼續:「你的寫作風格帶著幾絲幾乎沒法覺察的憤世嫉俗。」

這是翰迪在「比誰都酷」播出後的第二年他親自給了我擔任季中結局篇劇作的重任。和評語!我按耐著心裡的感動,極力裝著若無其事的挑了挑眉回視對方。我費盡心思所做的就是要這簡單卻至關重大的評語。我…我在心裡喊著。「憤世嫉俗?」我側著頭帶著好奇的回問。

翰迪再次戴回老花鏡,低頭讀出了用紅鉛筆勾畫了起來,我寫的其中一段。

「以在高校年鑑上看到被列入最可以讓人高興的稱呼就跟畢業後當上變態行業一樣的糟糕。」

另兩個在座的寫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