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02 13:48:54古皮之紅龜粿

博士班,一年紀



我用陽光,紀念我在南島的一週年。只有焦紅的顏色掩蓋的過陰雨不斷的沼澤記憶,在山丘上的寒鴉擇枝相依,在河邊的渡輪往返有序,在那些人那些事那些風雷裡曾經幼稚過的呼巴掌遊戲,當然,「呼巴掌」只是種具體化的侵犯,也許言語譏諷,也可能是暗箭傷人,在文科體制中的過來人,很清楚「暗巷」裡總是最危險與最安全的地方。

從高雄出發,雨勢讓我搭上計程車,捷運中央公園站,橋頭車站轉搭區間車。雨落的犀利,浮腫的城市也將被這連續的雨給穿透入心;雨落的並非無情,當我抵達台南車站後,朋友早已在後站門口等候,我在後座撐著大傘,他騎車,先得將行李放妥,看似理所當然的相對位置,我卻是少之又少的「被他載」,我卻很眷戀「撐傘搭車」的那種受盡風阻的快感。爾後,我們去了一些廟宇,去了幾條有市場的路,接著還吃了些不算經典的東西,天空的有情便在雷聲呼攏幾聲後的幾十秒後,雨便會又急又大的從遠方嘩啦而至,可能近日下雨的次數過於平乏,耳際的雷聲之後便有大雨,鳥蟬噤語後也是雨滴不斷,當然窗前的鳥的囀音與松鼠囓食,那便也是放晴的徵兆。

無疑是「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常圓」(石延年,994-1041年),「亦」與「常」二字在我眼中是最深刻的字眼,也許眾人多看「情」「老」「恨」「圓」,在「若」「如」這般「模擬」情感的想像情懷中,也就只是種情緒性地「疑測」,反倒是「永恆」不止的追尋才是為人擁有的共識,於是「亦」是「也」,是對等著上天深具人情的有喜怒有性情,於是人生再怎麼失意也能有個永恆的天與你同在;而「常」便也讓持恆的月能實在地圓著,天圓則人圓,那麼「缺」還是在的,人並沒有視之為敵,反倒是「常」所賦予的不變性,那種變動中不斷存在的不變價值便是人生而所追探的一點光線。這種在瞬間中尋思的永恆,在文字中暗忖的常態,我跟老朋友都辯證著彼此生命與他者生命的「亦」與「常」。如是的宿命,讓我們活在過多的從前,以及暴湧而來的現在。

試著追想一年前的自己,南北爭考,學位論文謄稿、口試、改稿與傳輸,紙糕餅活動一場場延續未停,媒體與製作同在,夜裡的電視開著只聽聲音,MSN視窗跳出又被關閉關閉又被迫跳出,文件檔開了又關關了有開,我在床緣敲著擠著塞著一簍簍待乾的紙糕餅,…;這一年裡,我與摩托車試著理解高雄與台南之間的情緒紋路,試著怎麼認識另一批所謂的新環境新同學新時間,也開始了解在「慢制」的時空中多了許多人該有的溫度,比如傾聽的真切,比如坦然的接受一個七年級生所造弄的計畫。當然我身旁的大哥大姐們都是很會照顧人且有家室的一群人,很多的「提醒」與「提攜」無非是要我更適應「大人」的世界,並且讓我「不會唾棄大人的世界」。

我們還是關心著每年誰考上了哪家博士班,原來柏恩學弟從中央轉考政大中文博士班有成,學姊們也有幾位上了母校博班,外加哪幾家博士班今年報考與榜單的消息為何,都還是我們口耳中的閑適。在一陣嘴雜後,驚呼!原來都是一年後了。

博士班一年級結束。當作業繳出那際開始。
在高雄的時光記憶又得邁入一年又幾個月。
就像生日的隔一秒,便那樣充氣搬的變大。


圖片說明:「鏡相」對於我而言,是多麼大的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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