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南修行前夕
我的生活被三個方面環繞,關於您的影像和回憶、優渥的物質生活、南傳教法的修習。這裡面沒有次序分別,只有高層次心靈和低層次心靈的爭戰。
無論我有多懷念您,也無法為了見一個人而去某個地方修行。這不是法,正法不叫我們胡作非為,善逝的弟子也不應在戒律裡找灰色地帶,做些自欺欺人的破事兒。
好吧,我把家佈置成西餐廳一樣軟件齊全,喝Govida可可、吃北海道空運來的哈蜜瓜蛋糕、三鄉的嘉路士中西餐和飛伯特意大利菜館是日常的飯堂、客廳裡放置的沙發時尚又舒適…每位朋友看見禪堂傢俱都讚漂亮。這是世俗人的生活,當中卻沒有道。道在自願棄絕物慾享受的心裡,那像冰雪中茁壯的花樹一樣稀奇。
整個十月,我從找到南傳教法之後,學道的心忽然完全停頓了。常常在想,我這種根器,有什麼可能去森林裡頭陀行?怎可能成功?一個連掃地和抹地都做不妥當的人,怎麼可能在原始的野外照顧好自己?我就那麼抱持懷疑,喪失信心,未行先敗陣地停格在一行道的入口。
一晚,我決定去台灣探望朋友。買了兩本吃買玩的旅遊書,每天行程安排在吃買玩上面。就在那許許多多吃買玩的商家資訊海裡,我頭暈腦轉地大哭起來,我這是在做什麼呢?為什麼容許自己去台灣吃買玩十四天呢?一個月前,我不是決定要修習南傳上座部的佛法嗎?不是發願了在一大阿僧祗又十萬個劫後成為出世佛的大弟子、上首弟子和苦行第一弟子嗎?不是非常羡慕許多智者在四雙八輩的終點上嗎?我竟然完全忘掉在台南有一間南傳上座部的佛學院…。
我不能半途而廢。七月發願做五千件善事時,是為了累修出家的命。佛檯上供著《出家功德經》和法鼓山第八屆生命自覺營的合照,是因為懷念出家的清淨生活,提醒自己把握出家因緣。過去一整年每天讀經、學習漢傳佛法、唯識學、持素習慈、一切都是為了建立日後出家的資糧。出家的唯一理由,就是為了傳法。將佛陀的正法和智慧傳承下去。
如果善逝說我不配備出家的能力,我就學習做他的在家弟子。如果世尊已安排我親自走他走過的路,我應當一步一腳印去走出來。即使,去惡行善,如人飲水,是冷暖自知的故事。每個修行人都有他們血淚一筐的歷史,這是過程。要是這世我不真修,他生哪來進步?何生才走在入流道上?何生爬到一來道?何生才到達不還果?禪宗說我們不要為了証果而修行,說得非常好。但人應該有目標,對他的志向投入捨卻身命也在所不計的熱情,這樣才可以堅強地向前走,無怨無悔地向前走。
2010/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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