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仁的人
早起佇公園看著一个賣果子的發財仔車,有木瓜和芭蕉。
我罕得買芭蕉,看彼兩堆芭蕉,媠媠仔,想講來買一枇。
芭蕉一堆較熟,一堆較好看頭。我手比彼堆較熟的,問,「這是毋是隨會使食矣?」
彼个查埔人應,「袂使。」
袂使?愛囥咧隱?
我問,「愛過幾日才會食得?」
「納錢就隨會食得。」
啊?透早就拄著這款五仁的人。
(我佇一篇文章內底,講過爸母的話攏存佇頭殼底的資料庫,時機拄好,就會走出來發聲;幾十年毋捌聽著的五仁這个詞,就是雄雄uì資料庫走出來的。)
*
有一遍也拄著這款笑詼的人。
彼工,幾个朋友約好去台北世貿看<台灣藝術博覽會>,我坐的公車到松壽路車站的時,離相約的十點猶有五分鐘,心內為家己時間節甲遮爾準歡喜;毋過,世貿三館的門口哪會冷冷清清,連一个廣告布條仔都無?
敢會我行毋著所在?幾個月前的藝術博覽會明明就是佇遮啊。
拍電話去問,朋友講佇一館,信義路啦!
好佳哉,兩館才離幾百公尺爾爾。我知影一館大概的方位,毋過恐驚行冤枉路,了時間,行到一个路口的時,看著穿黃kah-á的交警(義交?),就請教伊按怎行?
「你欲去世貿一館,一个人?」
「一个人抑是真濟人有啥無仝款?」我憢疑。
「有密碼。一个人愛講『芝麻開門』才會使uì遮行過。」
啊?這是啥交通規則!我猶未反應,他手比遠遠的豆沙色大樓,講,「遐就是一館;毋是懸的彼棟,是頭前矮的彼棟。你入去的時愛講『啾咪,愛你唷。』」
這閣是啥物密碼?早時十點,人和車來來去去,是日常的台北,毋是魔幻世界啊。
看著伊狡怪的笑容,我才笑起來;認真共伊講,「好,我會照你講的做。」
看起來無啥趣味的工課,竟然予伊做甲遮爾心適,伊實在是幸福的人!
2020.7《海翁台語文學雜誌月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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