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母峰北登山口(西藏)5200公尺拍的相片↑

17日早上從寒冷中醒來。但被子很暖，如果是昨天(16)應該會不想起床，因為太冷捨不得離開被窩。

不過因為前一天九點就因為寒冷躲進被子裡，睡到十一點醒了，又出去起居室追了半小時劇，才又回到床上。所以睡足了七小時，早上從夢中自然甦醒。

夢見在一處像森林中的屋子，記得那屋子是小時候朝陽街巷子裡的一個鄰居家。但特別的是那屋子裡的廁所是木地板，蹲式在地板中央有個糞坑。然後出來廁所竟然是一道木質的溜滑梯通向外面的融和街？木地板很乾淨，像是經過研磨很平滑的那種淺色的木板(乾淨和骯髒強烈對比)。可以很快樂地從溜滑梯滑下來...我從那溜滑梯滑下來時手裡還抱著一個嬰兒。

這個夢的前半部情節都忘了，這是最後的印象。

然後，來說說睡前，我是追了一集有關17歲人格分裂病患，因為子宮外長了腫瘤而有懷孕反應被誤診的處女，怪醫豪斯救了這個個案之時，同時去調查一個四個月死亡的嬰兒(驗屍)，進而拯救了也同樣有這遺傳病可能死亡的另外還活著的孩子。

由我睡前的追劇內容可以猜得到夢中為什麼會抱著一個「嬰兒」的情節的可能原因了，很可能是看了滑雪稚童的影片為小朋友擔心，這種怕小孩摔倒的潛意識遂在夢中成為抱著小孩溜滑梯。不過為什麼出現「糞坑」呢？

那是因為白天上班時，我對著一個廠商說過一件事：

西藏聖母峰登山大本營的廁所是我這輩子到過最臭最髒的廁所！並且回家後我和弟弟閒聊時還跟他詳述了那建在旱溪床邊的木搭廁所有多髒多恐怖...。簡易的鐵皮屋一進去除了中央的糞坑裡的東西快滿出來之外，四週都是一坨一坨飛著綠頭蒼蠅(金虎神)和蛆的零散堆積的「黃金」，最可怕的是那根本是名符其實的「毒氣室」！我能預想如果在那裡蹲了五分鐘一定會被NH3OH(氨氣)毒氣薰昏！(不過幾年前登山大本營已被軍方接管，已改建為固定水泥廁所。)

至於溜滑梯是怎麼來的？最有可能的圖象來自我白天看到的一個影片：

一個超過六十度的髮夾彎大陡坡，許多越野車騎士在挑戰騎(攻)上那山頂，結果個個在山腰上失去平衡或動力不足而失敗；另一個影片入夢的可能性更大：

那是某個滑雪場，裡面特寫一兩個可能才幾個月或學齡前的幼兒，在在滑雪板上緩緩順著斜坡在滑雪，其中一個幼兒居然還能調頭並還保持平衡繼續滑動...

從上面的自我解夢和尋求線索，我們可能發現夢中情節的拼湊和變形。為了配合潔白平滑的雪地形象，那木板溜滑梯自然也必是乾淨和平滑的，同時也和聖母峰的簡易廁所的髒污形成補償性的反差。

不過令我欣慰的是醒前我淡淡愉悅的心情，代表一種心態上的轉變，代表我終於放下了心裡的事，回歸平靜。

因為事實上前面兩週我一直被一些事情困擾著，找不到該如何去自處(接受它)，所以心情不太好。

第一件是十一月底去打球表現不好被球友嘲笑，打到一半憤而離場的事件。事實上為了這事件我還負氣寫了一篇發洩的文字，只是沒發表：

「大哥，你怎麼變這麼老？」

「因為去剪頭髮呀！頭髮短了，白頭髮就蓋不住跑出來了...」

年輕小伙子在領貨時的一句無心的問話，又再次提醒了我歲月無情。

難道還沒去剪髮的上星期我算年輕人嗎？其實，最近半年來一直有一種不安，一種像「大江東去」就快被浪淘盡的感慨。「時日不多了！」、「人生苦短」這些念頭幾乎三不五時就會到腦袋裡轉一圈...

尤其上周六的一場三對三籃球表現不好，被球友嘲笑之後，忽然對打籃球產生了幾十年來第一次的厭惡感...

打球是為了開心和健康，如果不開心？幹嘛還要打？！心裡甚至在想，是不是從此不再去和美球場和人攪和？

是的，已經失去敏捷的手腳無法和年輕人在籃下對抗的我，如果外線還沒命中率，在場上誰要和你同隊？如果三個人一隊，隊友不傳給你，只隊友兩個人互傳跟三個人硬幹？那你上場還有什麼意思？

打到一半就負氣退下場，回家立馬自動退出群組。

想起當初揪打球的這個群組被命名為「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可還是跟你這個「老寶」脫不了關係，想不到時過一兩年而已，開群組的小伙子變成了嫌你的人？是「球癌」  已經萎縮到要你康健離開的時候了嗎？

老了，真的老了！再也不能不服老，明明就是場上最老的傢伙，總是以為自己還是球場上的要角？明明人家打球就是要贏，偏偏配你這個只想流流汗不在意輸贏的老傢伙？如果表現不好的冷嘲熱諷，都已經變成了誇張的恥笑？你還和他們混在一起做什麼？

那麼不打球做什麼呢？每周六、日兩個下午都去跑步嗎？已經不是馬拉松選手了，也跑不了全馬。速度只剩健康組的速度，練那麼勤做什麼？又不參加比賽...

那麼去爬山好了？鄰近三個縣巿的近山和中級山都被你爬過了，百岳你又沒能力，那二十公斤的大背包你也揹著走不了多遠...

你以為你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的文武全才嗎？其實如果沒上課，乖乖自己練彈吉他半小時你都坐不住。若不是利用工作餘暇，恐怕你也不是什麼寫手，也不會成天在室內舞文弄墨...看看你多久沒畫畫就知道了。幾年後，你肯定是退休後就因為太閒而病倒或痴呆的那一個！

這一切都怪你不服老。

不肯和那些斑斑白髮的吉他班同學們一起上台表演，怕被當成長青組？不肯放棄在球場上騁馳，為了讓同齡的人羨慕？不肯承認自己不愛出國旅行其實是因為覺得舟車勞頓並不是戀家...

是的，如果白了頭，掉了齒，跑沒幾步就軟腳...看你還能嘴硬多久？

第二件事是牙齒斷落：大約十天前，因為籃球的灌氣風針斷掉卡在籃球上，一時沒想到，用門牙充當鉗子要把它咬出來，結果斷了一顆牙...所以到現在還在諮詢有關植牙的安排...(又破財了！)

關於牙齒掉落的不安，我夢到在四樓書房忽然聽到已去世爸爸的聲音，他大聲咆哮了一句話(已忘了是什麼話)，於是我急急走下樓梯，卻見到三樓樓梯間的「白色」壁紙成卷的脫落一半掉在地上...。事實上我家樓梯間根本沒壁紙，甚至我家一至四樓也都沒貼壁紙。我想壁紙掉落的夢不止是牙齒脫落的同樣不安心理，也是上回四樓天花板因颱風久雨而脫落一角的擔憂，因為那個脫落的角落天天都看到且沒有去理它。

第三件事是兒子工作時和人發生車禍，明明被超速的年輕小伙子撞了，卻因為現場圖被警察寫「未禮讓直行車」而兩次調解失敗。上週專門上去和對方調解，白白賠了人家五萬塊熄事寧人...。

人生總有許多事令人心煩，而你又是那個不能擱著心事的獅子。不過獅子有個好處：就是無法處理時乾脆忽視它當沒事。

所以都放下了，反正天冷又風大，室外打球也不是件快樂的事。反正錢都賠了，再賺就有，幸好人都沒事，平安就好。反正少一顆門牙頂多剛開始被當笑話，習慣就好。撐個半年花個十萬，就能回到帥帥的楚留香。

反正會怎樣就怎樣，該怎樣就怎樣，接受了，看開了什麼都沒事了。

從聖母峰南邊尼泊爾拍的聖母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