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堅如石-石栗
認識石栗,是在2009年6月的一次員工旅遊,其中一晚入住新北投,在綠意盎然的街道散步時,我注意到路旁這種葉形優美的樹木,那綠油油的葉子比手掌還大,小一些的葉緣全緣,大的則呈三到五裂,看起來與常見的油桐或皺桐有幾分神似。
但更引我注意的其實是躲藏在枝葉之間那些佈滿肉色纖毛,像是頭上套了絲襪準備結夥搶銀行的果實。每顆果實約莫雞蛋大小,看起來似乎很堅硬,就這麼成串掛在枝叢間,很引人注目,當時聽旁人說它的名字叫做「石櫟」,就把名字標註在相片上了。
也很巧,時隔一年,某日好友Lulu突然問達可要不要種「石櫟」,當時心中並未立即憶起一年前在新北投邂逅的那棵樹,一聽到「櫟」字,便馬上聯想到心中最愛的殼斗科,當下就點頭收下。直到小苗送到眼前,看到那有點眼熟的葉子,這才想起當年其實早已在異鄉見過面。而更令人意外的是,經過Lulu介紹,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它是大戟科的「石栗」,跟殼斗科一點關係都沒有,怪不得葉子跟油桐那麼像,而果實則是完全沒有殼斗科戴著斗笠的特徵。然而我卻一點思辨的能力都沒有,只聽個名字,就將它誤以為是殼斗科了。
石栗並非台灣原生樹種,原產地在馬來西亞、菲律賓等熱帶太平洋地區,屬於大戟科油桐屬,怪不得葉子和油桐、皺桐如此神似。它在20世紀初被引進台灣,不知是否也是為了榨油供工業使用?如今工業用途不高,卻因葉型優美,果實顯眼,被種植當作行道樹。也由於種子十分堅硬,因此被巧手的手工藝師拿來當做種子吊飾的材料。
蘿蔔坑的石栗在2010年10月種植到溫室小屋前的山坡上,或許因為氣候環境太過乾旱,石栗在此雖能穩定成長,但是枝葉略顯稀疏。
每年春天萌發的新葉和它的大戟科親戚野桐一樣,呈現毛茸茸的迷人桃紅色;
緊接著長成碩大的掌狀葉,鮮綠一夏;
到了秋日旱季,部分老葉會轉成鮮黃色,展現最後的璀璨,直至飄落。石栗,是一棵會吟頌四季的樹。
2013年,第一次在樹上發現呈現錐狀花序的白色花塔,
但或許因為年紀還小,生殖發育尚未成熟,因此這一年,最終只發現一顆、兩顆的零星果實像牛鈴般叮咚掛在樹上。
2014年5月春末,石栗樹上再度萌發被覆淡褐色纖毛的花序,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落葉後的枯枝,
而此時前一年結的果實還好端端掛在樹上呢!
石栗的花期很長,盛花期約莫在7、8月,這一年,一改前一年的零落,白色花塔一簇接一簇地開,像是綴飾著綠葉的雪花冰,在夏天,看著清涼。
花期一路持續到10月,而枝梢上的老果此時依然安在,只是逐漸乾癟,變成灰褐色,默默撐持到12月,又跨過年終,終於在隔年的1月,揮別母樹,從樹上掉落。
然後,落盡新花舊果後的枝梢上,出現一顆顆和花苞一樣覆滿褐色纖毛的小果,像吹泡泡般逐漸膨脹、成長,在一年初始之際,代表生命希望的新生果實出現了。
而這一年,已不再像前年的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串碩大的果實,像粽子般沉奠奠地拉垂了枝條。當年在新北投看到的景況,蘿蔔坑也看見了。
看來這棵石栗已然適應蘿蔔坑的環境,雖然一時間想不出這些果實能有何用,但是難得有滿樹豐盈的景況能夠持續竟年,看著看著,也就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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