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6-02 20:42:09淡梧欣
Hurt 俱樂部(3)
( 3 ) 【預計下章,第四章結束】
她可不想浪費力氣來闡述『為什麼這件不行』的原因,那麼也只能當作沒洗的夾克一樣,至少披在肩膀上當作某種另類裝飾品。
S認命套上安琪使勁扔來的V領襯衫,在翻著白眼的同時,她得盡量逼迫自己別去回想,關於幾秒鐘前那團皺得彷彿就要滴水,而且還大力標榜著不可食用的棉質『鹹菜』。以及昨晚三流的燭光晚餐之後,她和滿腹酒精的淨子究竟裹上衣服幹了多少不可言傳的好事。
有股猛然竄起的詛咒梗在喉嚨,S雙手懷抱在胸前,盡可能的緊咬著舌頭。
「好像抓到了什麼?」完全沒有任何確認的步驟,安琪幾乎是曚著雙眼,演繹著瞎子摸象的精隨。
張大鈍感的爪子,直接從床上順來整團手感還算合格的布料,只差沒有抓錯床單,裡頭可能還夾著一兩件蕾絲內褲 - 特別是沾有分泌物的那種 - 然後就朝自己的方向砸了過來。
「S,給!」頂著一副看起來就要赴死似的滑稽表情,就在安琪那張堪稱比油畫還要精采的臉蛋上。
印象中她可從沒說過,如果誰敢窺視她的房間,眼睛就該挖掉,連同視神經一起當作供品,還得雙手奉上這種鬼話。
S甚至可以摸著難得開工的良心發誓,即使是面對大腦容易暴走的安琪,她也不至於需要把自己表現得如此苛刻和尖酸。
尤其暴力擔當從來不在她的工作範疇內。
如果她是屬於林閔那種仰著拳頭、脾氣火爆,發起狂來好比夜叉的女人,早在她們賴在身後,踏進大門的那一刻,就會被當成魚乾懸掛在門樑上吹風。
剛好滴完了肉汁還可以直接拿來下鍋。
可惜她的耐性,還算領有足以拍打胸脯的最佳品質保證,她可不會抓起誰的頭髮就往牆上磨。
隨意順了順向上翹起的衣擺,S不禁低頭瞪了眼稱不上豐滿的柔軟,咒罵了幾回異常寬鬆的領口。
「還真是有眼光。」用著和讚賞完全扯不上邊的語氣,雖然就放任淨子把應該換洗的衣服甩在床上這件事情來說,過於鬆散的自己確實也有不對,但眼前這群女人竟然連開個衣櫃的念頭都沒有,簡直隨便得令她瞠目咋舌!
這等同讓她把幾秒鐘前的髒衣服穿回去沒多大差別。
眼看薄薄的衣料上,除了沾附上一點唇彩和化妝品的特殊香氣以外,大概還參雜著某些已經風乾的不明液體。儘管足以過膝的長版襯衫,確實替她省去了多蹭件褲子的麻煩,尤其S根本不敢想像下回砸在腦門上的,會是哪裡來的陳年丁字褲。
拉扯著服貼在肌膚上還算舒適的材質,她倒也不是非得抱怨什麼不可。不過是帶點非自願性情緒 -畢竟S大可落落長篇描述,布料上頭到底沾過了什麼。
然後穿著怎麼看都不屬於自己的衣物,在自家地盤受人壓制。
基於某種叫囂著各種不平的幼稚心理,簡單來說,她就是單純覺得有些不爽罷了。
腳掌踩在剛買不久的毛地毯上,懸掛在米色牆面上的布簾隨著空調吹出的冷風左右搖擺。
「那麼~」潤了潤乾澀的喉嚨,S伸手推開眼前有些擋道的林閔,「非談不可的事情到底是什麼?」經由疲倦催化而不斷加深的睏意,伴隨著26度的最佳室溫,開始讓她感到有些昏昏欲睡。
大腦幾乎快被濃厚的倦怠給徹底包覆。
可能還夾雜著一點交友不慎的自我厭惡。
啊~阿門。
她或許應該對著悔恨雙手合十。
有人正剝著某處快要脫落的黑色塑膠皮,被頻頻施壓的老舊沙發,傳來一陣皮革特有的「唧歪唧歪」聲;瞬間投入沙發懷抱的S側著身軀,左手就托在腦門上,看起來滿臉倦意。暫且先不管頻頻打起的哈欠有多搶戲,撐大泛著微微淚光的迷濛雙眼,就像是被抽光所有力氣似的,她只想盡快癱軟在被窩,蹭著毛料發出各種滿足的低吟。
「要紅包的話我可沒有。」飽含幾分濕氣的眼眶,S就算搔破頭殼也想不出來,能有什麼消息會比兩位大小姐出嫁還來得更加重要。
身處在在完全透支的八月盛夏裡,她可不打算在這個月內承受任何紅色轟炸,還是會被『榨』到死的那種。
「妳不要讓我繳500元奔喪金,我就該心懷感激了。」
「那妳就該把感激化為行動,走出大門讓我睡個好...哈~嗚,對每個女人來說都非常重要的美容覺。」
「然後等到下次見面就換妳的小寵物向我催收五百塊錢?」先是學著S翻了一記白眼,林閔用力跩著S的手臂,臀部貼上椅面剩餘的空間,「如果不是強制性的小聚會,所有人都要懷疑養了寵物之後妳就跟著人間蒸發了。」
「更別說俱樂部裡那尊狐狸,可是頻頻朝著我爆炸。」
即使誰都知道那個性愛成癮的女人,只要沒被床伴餵飽就會顯得過度焦慮。
「什麼時候俱樂部變得和那些無趣的高中社團一樣?」還得按時簽到,照著別人的規矩搖頭擺腳?「況且我可是一直都有露面。」當然她的前提是建立在偶爾會中斷的記憶,如果沒有出錯的情況下。
「妳是在指三個月以前的事嗎?」
「有這麼久?」
仰視著俯身貼近,鼻環看起來就要湊到嘴唇上的臉蛋,S不難發現林閩的表情除了瘋狂抽慉以外,甚至還慷慨附加了兩條扭曲的眉毛。
遺憾的是,那通常不會是什麼令人愉快的前兆。
至少對S來說,她一向放牛吃草的幸運女神今天大概不開工。
「妳是什麼時候認識箱庭淨子的?」
唔...右手掙開林閔的手掌,S撫著額頭,面露難色的仔細回想。
是在Hurt俱樂部的赤色紀念日?
喔!好吧。
好像是有那麼一點久。
在箱庭淨子扭開第二道門鎖之前,S的臉上還留有幾分憔悴。
交雜的情緒激活了一點,原本被豔陽給大肆撲殺的腦細胞,其實她並不是無法理解,關於林閩那絕非突如而來的擔憂和恐慌。
只可惜她們無力抵抗。
偏執、貪婪,還有咆嘯著空虛的渴望。
尤其人類是必須倚靠慾望才能使之驅動的生物。
至於別人口中所謂的規則,在這個同樣前進卻走著暗軌的俱樂部裡,似乎打從一開始就不適合存在。
他們渴望著疼痛,享受著額外獲得的附加成果。
儘管不是每個人都選擇將部分猖狂透過外顯,來展現獨特的自我,但他們確實各自追求著某些無法被人理解、認同的東西。
除此以外沒有什麼不同。
好比某些遊戲在花叢而飲酒狂歡的男人,或者那些為了虛榮,藉由購買名牌來滿足物質慾望的女孩;當他們吃著牛排、喝著紅酒來填補正常不過的生理飢渴時,可不會給自己定下任何規則,或者互相批判。
至少規矩不會是那些在口中懸掛著『正常』的人們說的算。
自然也並非真的存在。
撐起了痠痛的後背,S環視著頓時顯得有些空曠的客廳;空調拂動著凌亂的秀髮,不論是鼻腔還是沙發上,都殘留著一點林閩身上特有的香水味。
顯然她的友人基於某些緣故,可不是那麼喜歡她的新玩伴,尤其箱庭淨子在俱樂部裡,多得是那些始亂終棄、性癖怪異等等惡評。
多虧這個原因,在淨子踏進公寓的幾分鐘之前,林閔總算甘願拎著安琪的衣領,帶著滿腹怨言繞回了俱樂部。
頭頂覆著一層肉眼看不見的紅色微光,那兩個女人大概還得奔向渾身焦慮的潔安娜,回報那份人數可觀的傷殘名單。
一旦開始就無法回頭的慾望,在被放逐的雪地中滾大了貪婪。
持續叫囂著飢渴的靈魂,他們似乎悄悄迎來了催化失控的季節。
理智好比遭受撞擊的豆腐,在腦殼裡頭糊成一團豆渣,不時還會滲滲水、發發惡臭。
「然而原則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設來被人打破的。」指腹沿著肉疤,從胸口向上爬升到肩膀,停留在突起的鎖骨上;腳掌踩上曖昧不明的界線,依稀記得曾經有誰在她的耳邊這麼呢喃。
S理所當然的抬腳跨越了。
而這大概就是林閔緊咬不放的原因。
轉頭瞄了眼牆上的掛鐘,手指轉而捻上了衣角。她並沒有太多的時間適合拿來沉思,或庸人自擾,尤其門外正好傳來箱庭淨子不安分的手指,拼命轉動著鑰匙所製造出來的吵雜聲響。
「這女人早晚有一天會被暴躁的主婦拖進電梯裡頭爆打。」她的耳膜簡直比神經還要加焦慮。
迅速收起了臉上的疲憊,S趕在淨子開門的當下,將脫掉的襯衫甩落在地面。
餘光掃著門邊那張滿是狐疑的表情,她們之間可不至於好到需要捧著對方的衣服來表達思念。
「麻煩提醒我,換起來的髒衣服千萬不要放隔夜。」領著箱庭淨子的視線,S彈了彈手指,隨意比了牆角邊的布料。
不免在內心暗自讚嘆,這脫手的時機還真是拿捏得恰到好處。
「與其提醒這些小事情,或許我們還有更好的處理方法?」
「喀啦」一聲被響亮扣上的門鎖,迎面走來的箱庭淨子,微微內捲的長髮披散在肩膀,睜著圓圓大眼,臉上總是掛著一抹甜美的笑靨。
她先是褪下糖果綠的薄外套,動作接近拉扯般,使勁解開胸前的幾粒衣扣,「比如說,只要給我一些獎勵。」然後彎下身子拾起散落在地面的衣物,「我就可以天天幫妳洗衣服。」
「甚至是衣服以外的。」
S當然知道淨子指的是什麼東西。
明明長著一張可愛無害的臉蛋,不時用著單純不染的姿態走到你的面前,卻比誰都還要擅長調情。所謂的表裡不一,說的大概就是箱庭淨子這種類型的女人吧。
相較於箱庭淨子的豐富資歷,S反而沒有那麼適合這種情愛遊戲;不論太多或太少,都像置身在一觸即發的地雷區。
她就算再怎麼享受刺激,也不願意將自己丟入那種戰戰兢兢的境地裡。
好在這段關係裡頭,她唯一需要擅長的事情,就是拿捏淨子那副弔詭的心理、掌握她的情緒,維持彼此的供需平衡。
比如說,給予適當的刺激。
「真是可惜,沒能讓妳參與剛才熱鬧的party。」挑起了眉頭,S還在拿捏某種接近糜爛的語氣,「不然就多了兩個女人隨便妳想怎麼洗都可以。」說不定還能從安琪身上搓出一缸混色油墨,用來補補掉漆的牆壁。
順手耙了耙腦後的長髮,或者用著一種渾然曖昧的語調。
內容雖然略具攻擊性,但這可不是挑釁,而是特有的情趣。
「我想我剛剛已經在路上遇見她們了。」掛上神色複雜的苦笑,淨子動作緩慢的將衣物放進了衣籃裡,彷彿正在強忍著什麼一般,略微顫抖的嗓音聽來有股莫名壓抑。
「安琪的脖子上還掛著一條會蠕動、還會咬人的童軍繩?」
這麼說來,她都忘了要把潔西卡拿來煎成一塊漢堡排。
「令人難以抗拒可不是?」
「這種危險又變態的3P,大概只有安琪想得出來。」
「林閔沒有把拳頭塞到她的嘴巴裡?」
「妳說呢?」手掌扣上淨子伸來的手臂,對上眼前那雙有些朦朧的雙眸,S不禁揚起了嘴角,看起來似笑非笑,危險得可以。
「至少是嚇得我連衣服都忘了穿。」指了指身上僅剩的黑色內衣褲,脖子上幾片被蚊子咬過的紅腫,莫名的添增幾分說服力。
一定程度上的相處,讓S對於箱庭淨子情緒上的掌握,可說是越來越得心應手。
瞧瞧那張無法壓抑不安的表情,她猜想林閔肯定在樓下飽含惡意對著箱庭淨子說了些什麼。單就作為這段關係的某種催化劑而言,嘴角含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她倒是心懷感謝。
藉由淨子向後拉扯的力道,S十分輕鬆站起了身;手指抹上情人逐漸有些濕潤的眼眶,嘴唇不禁貼上淨子小巧的耳垂戲謔說道:「千萬別和我說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妳對我的感情已經足夠讓妳因為疼痛,而高興得流淚。」
緊接著揉了揉有些緊繃的太陽穴,「更別說那意味著今後我必須要花更多的腦力,去滿足妳日漸遽增的需求,那會讓我很困擾。」這可不全然只是玩笑。
畢竟她可剖不了誰的胸口,不時拿著錐子就往心臟鑿上幾刀。
S頓時覺得自己好辦多了。
不用顏料、不用鐵環,更不用刻意營造一段單方面的情感,透過不對等的關係來自我凌虐。
她就說了。
身處在這個俱樂部裡,並不是每個人都選擇將部分猖狂透過外顯,來展現獨特的自我,或者非得藉由外部疼痛來獲得某種滿足才行。
但他們確實各自追求著某些無法被人理解,甚至是有時彼此都無法表示認同的東西,因此S也從不打算了解,關於箱庭淨子的腦袋構造,或者針對內心抽象的施加美學暴力,究竟能夠獲得什麼附加效益。
畢竟這只是互相供給的關係。
而S更不打算成為『不自禁愛上箱庭淨子而被始亂終棄的名單』之一。
進行一場刺激又不麻煩的遊戲,她最擅長的,就是保持距離。
手掌撫過淨子泛著紅潮的臉頰,灼熱的體溫透過手掌,傳遞著某種近乎渴望的訊息。
她也說了,3P這個話題肯定會令人眶中帶淚、神經麻痺,好比吸食了大麻般,搖搖欲墜。
S的個性其實十分簡單,她並不像貓一樣捉摸難定。
複雜的事物往往惹人心煩,因此她更不需要親自燃燒木材,只需要朝著微弱的火源投擲火種,至於怎麼自燃,打上幾桿子都不是她的事。
然而箱庭淨子就是這麼一個例子。
即使她明明清楚S並不是會參與進行性愛遊戲的類型,更何況對象還是林閔和安琪,卻在接受到訊息的當下,依舊在腦裡、心裡無限擴大。
窒息、疼痛、窒息、疼痛、再更窒息。
她更加樂於享受。
確實的給予小小的回家禮之後,滿腦想著要沖澡的S,笑著解開身後的胸罩扣,並將隨即褪下的內衣塞到淨子的手中說道:「既然妳要的一點小獎勵我也給妳了,那麼至少在對妳感到厭煩之前。」S依序抬起了纖細的雙腿,用著向下垂落的手臂,手掌掩著曝露在空氣中的女性私密。
「就交給妳了。」連她的內褲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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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原本想說三章完結,後來想想還是四章內容會比較完整,
可能我自己也太拖內容也說不定,之後可能會把淨子拉出來像Just a game一樣,
用獨立番外。
雖然想盡可能的用曖昧隱晦點的方法讓人理解淨子的hurt點,
但好像沒拿捏好。
其實本來沒打算這麼快發,希望能夠稍微改得更好點,
結果這兩天沒看書、沒心情看書,以及異常需要轉移注意力,
所以乾脆先大略改出來發。
說不定有個人跟我隨便聊聊、講講小說,評論評論我的文渣也好www
不然就把專注力放在寫文上.... 直到恢復正常。
省得我腦袋一空起來就爆哭。
原本其實是不大怎麼會哭的人,
結果這兩天大概流掉我一年份的眼淚了。
外加生理機能失常情緒膨脹到都不知道要餓了www
原本想說看能不能乾脆把幾年分的都哭完算了以後省事...
但7月份要日檢了,不趕快平復下來考試真的會掛。
so ... 話說我發現我真的沒有寫文的朋友欸,
人緣簡直太渣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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