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05 12:13:09喬治詩潘

一夜情....(上)

女人切齊眉毛的瀏海,髮色全黑顯得厚重。盯著窗外看,女人若有所思,看不出是開心還是悲傷。形狀美好的耳朵因為髮絲被風吹動而若隱若現,小巧而奇特的捲曲法,像一個不張揚的問號。偏薄的嘴唇上裝飾了接近皮膚顏色的口紅,再加上適當的唇蜜,水嫩的帶領著女人靈魂昇華。鼻樑微微凹陷,鼻頭是完美的圓,兩翼豐滿福氣,即使不笑也清楚鼓起的兩頰,稍嫌短的下巴,短捷的接上了白皙性感的脖子,眼角沒有一絲皺紋,佔整個臉龐三分之一的大眼睛,雙眼皮的軌跡明顯,睫毛長而翹,眼球黑白分明,點綴性的在右眼角下方三個指幅的地方眼淚般的長了小小黃褐的痣。美,真的美。女人毫不掩飾的展露美麗。

坐在床沿,我淡淡地看著美麗的女人。隨著慾火消散,我的心變得澄澈乾淨,我知道,該要離開了。

「在想什麼?」
「唔…沒有,什麼也沒想。」
「想走了嗎?還是要再休息一下?」
「走吧!我老公也快到家了。」

離開市郊的汽車旅館,我大膽的送女人到家門口。一路上我們幾乎沒有交談,她依然沒有表情的盯著車窗外,平靜的眼神映在車窗上,這樣的態度讓我沒有可以切入的點,然而安靜的氣氛卻異常穩定,我們或許都正希望著對方不要多說什麼。雖然已經在離開前仔細的沖洗過身體,但身上遺留著的女人慾望的體味,仍強烈地刺激著嗅覺,打開車窗點上一根煙,煙味幫我驅散女人的味道。女人則開始噴灑著大量的香水,想必也是為了掩飾。她的香水以往總是令我感到意亂神迷,但是現在頓時失去光彩。

街道上塞滿了車,正接近下班時段,緩慢的車速漸漸讓我慌張起來,如果不能在她老公到家之前送她進家門,那將會引起一場怎樣的風暴呢?應該是很容易可以瞞混過去的,但是心裡不自覺地開始往最壞的方向思考,我絕對不會為這件事負責,對我來說我沒有什麼可損失的,我只是不想背負罪惡感。女人依然把臉朝著車窗外,但是她的手透露出她的焦慮,她正用食指不斷的繞著手腕上的手錶。

「會不會來不及呢?」
「沒關係的,我已經想好理由了。」
「哈哈….是不是想告訴你老公你到行天宮去拜拜了?」
「不,我會告訴他,我是跟你出去。」

終於到達,他老公的車還沒停在門口,安全了。女人轉過頭來看著我,她身上的香水味像被遙控般全部跟著轉向我這邊瀰漫。我笑笑,揚揚手,搔搔耳朵,撥撥頭髮,就是擠不出一句話。太多的肢體動作暴露了我的心虛,我趕緊收拾情緒,堅定地緊握住她的手,她沒躲,這麼勇敢的女人讓我感到害怕。

「那麼明天見囉!」
「嗯…你開車小心一點,別像剛剛那麼心不在焉。」心不在焉?剛剛?
「嗯,我會的。你回去吧。」
「掰掰。」
「掰掰。」

女人一下車後我馬上迴轉離開,後照鏡中女人還站在家門口目送著我。刺激的幽會完美的結束了,我鬆了一口氣,踩油門的腳不由得加猛,引擎配合的發出豪邁的低吼,我彷彿受到了滿天神佛的加冕。嘴角忍不住笑意,剛剛那場美妙的情慾戲碼,以及女人完美的眮體,此刻才清楚的浮上腦海,充分的感受到自己的幸運,身體細胞現在才開始沉浸在歡愉的氛圍裡,我體驗到神秘禁果的酸甜滋味,那味道比我想像要來的鮮美,口齒留香之際,我不免期待往後的可能性。

這是第一次,但會不會是最後一次呢?

接下來要往另一個女人的懷抱裡去,我已經確定會遲到了,不過我一點都不擔心,台北市的交通一直以來都是最好用的藉口。約定的時間剛過一分鐘,女友馬上打了電話過來,而我離目的地還有幾近二十分鐘的車程。女友無奈的念了幾句,這樣的懲罰對我來說實在太輕了,我非常樂意滿嘴抱歉的去哄她開心。先進去點菜吧,我說,我會盡快的。

女友不會先進去的,她不喜歡一個人孤單的在諾大的餐館等人,我也一樣,我們往往寧願選擇對自己最差的等待方法,然後再把等待的怒氣徹底的發洩在對方身上。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這頓晚餐看來會很難熬,或許得花比以往更大的力氣才能把女友逗笑,遲到半個小時實在是破紀錄了。只想到要把錯怪在壅塞的交通上,腦筋不願意在這方面多琢磨,通通都跑到女人的身上去了,怎麼也壓抑不下來的快活感覺,肆無忌憚的讓自己成為一個敞洋在幸福裡的男人。

女友果然怒氣沖沖的立刻一把抓住我的頭髮,但我總算到了,我知道這讓她放下了心,抓我的頭髮不是懲罰,而是一種親暱的表現。我毫不抗拒的讓頭隨著她的手搖擺,連藉口也懶的說出口了,我表現出難得的順從,換取解釋的力氣。「算了,」女友說,「進去吧,已經很晚了。」

今天是我們在一起三週年的紀念日,或許也是因此我才會這麼容易的被原諒,然而我的心一點都不放在這件事上,盡力的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敷衍,心卻飄飄然的。說好她挑禮物送我,我出這頓大餐的錢,點好餐點後她拿出她準備好的禮物,一個絨布材質的紅色盒子,還有一封信。女友說:「禮物你可以現在看,但是信你要回去才能拆,不可以在這裡拆。」

打開精美的盒子,一枚亮的刺眼的銀戒指,光彩且驕傲的向我炫燿美麗,真適合我,真是一枚適合我的戒指,我的眼光馬上被吸引,珍而重之的將它戴在右手無名指上,連大小都剛剛好。

「喜歡嗎?」
「豈只喜歡,這簡直像是專門為了我而打造的。」
「是啊!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就覺得上面彷彿已經刻上你的名字,天注定它是要屬於你的。」
「你知道我是不喜歡戴飾品的,可是我現在壓根就不想把它拔下來。」
「我也是想過或許你會排斥,真高興你喜歡它。」
「謝謝,我愛你。」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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