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麥田捕手
年輕人,你是麥田捕手 李展鵬
不久前,話劇《世界末日到了嗎?》的工作人員前來拍攝一段用在演出中的訪問,我被問: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有什麼話想跟年輕人說?我的回答是──我很想誠懇的對下一代說聲對不起,因為他們要成長在一個充斥毒奶粉及塑化劑、有地震與核危機、樓價高到離奇、巴士又醜又性能差,甚至還要世界末日的時代,我們沒有給他們一個有愛有公義的社會。
一個月後,發生桃花崗事件,我再次想起我的這番話。一個充滿草根活力、滿載集體回憶、提供相對價廉物美的食物與用品的公共攤販市集,竟然不明不白地被「和平佔有」,被逼走進歷史。接著的中秋節,有兩三百名市民參與「月滿守望桃花崗」活動。雖然我無暇到場,但看網上的照片,參加的竟有為數不少的年輕人。年紀輕輕的他們真心愛澳門,誠懇地想守護這城市的文化與回憶。但可悲地,我們可以留給下一代的本土文化空間,又少了一個,難道他們只能在豪宅與賭場的包圍下長大?想到這裡,我又想跟年輕人再說一次對不起。
然而,事後我想,說對不起可能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生於七十年代而懂事於八十年代的我,成長於一個充滿希望的年代,但是,九十後卻是活在一連串的破滅中──美國誠信盡失、經濟制度千瘡百孔、文化衝突不斷、環境破壞嚴重。這令我感到不忍:這些年輕人要面對的,是一個問題叢生的世界。然而,如果八十年代給我的是過份的樂天,而導致後來我有被世界欺騙的感覺,那麼,現在的年輕人早早就看清世界的混濁醜陋,也許未必是壞事。再者,他們不見得就對世界有怨懟之情,相反,他們會用自己的方式思考世界、改變世界,自有一套生存方式,他們並不見得需要一句「對不起」。
而且,說聲抱歉而把他們看到成是「時代的受害者」,也未免是一種負面的角色定位。換一個角度想,他們會不會是創造未來的人、為社會問題尋找答案的人、是建立全新制度與文化的人,而非受害者?事實上,這幾年港澳湧現的年輕人,為環保、為文化遺產、為社會弱勢、為社會公義發聲,他們不是要人安慰的受害者,而是一群要改變世界、守望城市的人。就是在小小的《新生代》雜誌,我不也是看到不少不計較酬勞、不是為掌聲的滿腔熱忱的年輕人?
也許,我該收起對社會問題無濟於事的「對不起」;也許,年輕人不是無辜的受害者,而是積極的麥田捕手──是的,你還記得沙林傑的《麥田捕手》中令人動容的年輕人宣言嗎?「無論如何,我總會想像,有那麼一群小孩子在一大片麥田裡玩遊戲。成千上萬個小孩子,附近沒有一個大人──除了我。我呢,就站在那混帳懸崖邊。我的職務是在那裡守備,要是有哪個孩子往懸崖邊跑來,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說孩子們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邊跑;我得從什麼地方出來,把他們捉住。我從早到晚就做這件事。我只想當個麥田捕手。我知道這有點異想天開,但我真正想做的就是這個。」
這一代的年輕人,其實是守望這城市的捕手。
(《新生代》雜誌,10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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