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8-11 00:40:44何守琦
夜的三之二-第三個名字
夜裡的高速公路,南下。
一盞一盞的路燈,快速地往後飛去。儀表板發出瑩綠色的光芒,指針指在140公里。
「一般來說,刑警的車上,不是都會有警示燈嗎?一顆像拳頭一樣大,可以黏在駕駛座車頂的那種。」小葉邊說邊用雙手比出警示燈的樣子。
王嘉衛在駕駛座沉默不語。
「你們刑警被拍到超速的話,要繳罰單嗎?」小葉對王嘉衛講的時候,還挑了一下眉毛。
王嘉衛生氣的搥了一下方向盤,說:「你怎麼可以這麼冷靜?一條人命即將在兩個小時後就要遇害了啊!你有沒有人性啊?」
小葉愣了一下,慢慢地靠上椅背,目光看著前方的公路,沒有再說話。
「你還沒說,那根動物的毛是怎麼回事?」王嘉衛問了小葉。
「我睏了,讓我睡一下,到了叫我。」小葉講完就把頭別過去。
王嘉衛看小葉不想回答,也不願勉強他。他拿起手機,撥了一組電話號碼,電話那頭傳出聲音:「嘉衛嗎?難得啊,怎麼會想要打電話給我?」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王嘉衛說。
「我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說吧。」電話那頭的男子說。
「十一點五十分,可以請你們分局的同仁,跑一趟第三碼頭嗎?」
「哈哈哈!」電話那頭開始大笑,「嘉衛,虧我還把你當朋友。我現在已經不在屏東,我調回台北了。我看我們真的太久沒聯絡,從兩年前的同學會之後,看到你都只能從報紙上。你這個破案先鋒,這次又是什麼大案子?」
「你不在屏東了?那不好意思,我們有空再聊。」王嘉衛講完就把電話掛了,接著又趕緊撥查號台,「幫我接屏東市區的第二分局。」王嘉衛說完,電話傳出嘟嘟聲。有人接起電話:「你好,第二分局員警林志勝,請問什麼需要幫忙的?」
「我是刑警總隊的王嘉衛,請你們十一點五十分,帶人到第三碼頭。記得全副武裝。」王嘉衛認真的說著。
「這位先生,你說第三碼頭會發生什麼事啊?」那員警問。
「會有兇殺案發生,跟最近的滿月夜連續殺人案有關。」
那員警嘆了一口氣:「那麼請問你怎麼會知道時間和地點?」感覺他有些不耐煩。
「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方法,你們先去待命,我現在路上,待會就會到現場跟你們會合。」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
「算了,請你們分局長接電話。」王嘉衛已經開始生氣。
「這位先生,你知道這樣是在浪費國家資源嗎?請你不要再玩電話了。」員警講完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該死的!看來要再加快速度了!」王嘉衛講完用力踩了油門。
小葉恍惚中聽到王嘉衛打電話的過程,「為什麼不用警察專用電台呢?」他不解,但沒有想太多,又沉沉睡去。
在屏東的夜裡,同樣掛著一輪滿月,月光皎潔。月光下的景物,意外的清晰,一陣陣微風吹動路樹,往碼頭的路上冷冷清清,兩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狂奔著。
其中一個快速移動的黑影,伴隨急促的呼吸聲與腳步聲,「幹,怎麼都甩不掉他?」添丁說。他往後回頭看,遠方一百公尺的另一個黑影,用四隻腳跑著,緊追不放。添丁看著那男人怪異的奔跑方式,心想:「他到底是什麼東西阿?」
兩人又追逐了幾百公尺後,添丁突然緊急煞車,轉身狠狠看著即將追上的那男人,「幹!我他媽跟你拼了!」講完後添丁脫下鞋襪和長褲,用力的丟到地上。
那黑衣男已經離添丁僅有十公尺的距離,添丁看到他如野獸的雙眼,在夜裡發出綠光,嘴邊露出尖牙,他弓著身,雙手像是動物的前腳,與後腳快速交替著。「狼?」添丁瞪大了眼睛。
如狼男子眼看獵物近在眼前,他的前腳掌直覺性的暴出青筋,堅硬且尖銳的新指甲,從舊指甲的上面硬長出來。他後腳用力一蹬,跳得高高的,往添丁處飛撲而去。
只聽到添丁大聲罵了一句髒話,男子卻撲了個空,他抬頭一看,添丁原地跳起兩公尺高,下一秒添丁的右腳已經踢中那男子的額頭。
如狼男子往後飛了三公尺遠,但他又隨即爬起,向添丁迎面衝去。只看添丁從口袋中拿出一顆塑膠製,如高爾夫球大小的小球,用力往地上一砸,身旁濃煙四起。
「是乾冰嗎?」男子已看不見添丁,但他聞得到。
添丁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欲往男子後腦勺攻擊,卻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鮮血湧出,不知何時已經挨了那男子一爪。「他怎麼知道我在哪裡?」添丁心想。
濃煙漸散,男子已看得到添丁的身影,正當男子要再出手攻擊時,添丁已經在五十公尺外的地方。
「他的速度又變快了?」如狼男子驚訝著添丁的速度,注意一看,添丁已經鑽入貨櫃區。幾百個貨櫃整齊的排列在碼頭邊,添丁往貨櫃中間的小巷子去,已經不見蹤影。
「你再怎麼樣也不會比我熟,我可是在碼頭長大的!」添丁飛快的穿梭在各貨櫃中間,「而且我可是屏東第一快腿啊!」
添丁熟練的找到一個破舊的貨櫃,打開貨櫃門,竄了進去,又很快的把門關上。
貨櫃裡一片漆黑,除了添丁的喘氣聲之外,沒有其他聲音。添丁突然覺得腳一軟,跌坐在地上,眼淚不自覺流下,想起十四歲的時候也曾躲在這個貨櫃裡,躲過警察的追捕,原因是為了偷一罐保久乳給臥病在床的媽媽喝。
「添春,你今天有沒有去上課?還是要讀書才會有出息啊……」添丁想起他媽媽講這句話的情景,那是他媽媽生前的最後一句話,她看著手拿著全區運田徑冠軍獎盃的添丁。媽媽過世後,他把從小到大的獎盃都丟到家後面的大水溝裡,他決定要用自己的天賦得到想要的任何東西-用他一百公尺跑十秒的快腿。
十四歲後,偷了幾戶人家,進過幾次監獄。有前科之後,他知道完全沒有退路了,於是他找了在監獄裡認識綽號「紅龜」的小弟,靠著紅龜的高科技頭腦,從此之後他沒有偷不成的人家。
添丁有一個倉庫,裡面放了所有他偷來的贓物,靠著紅龜用網拍,一件一件的賣出去。因為添丁在三年前已經有在高屏地區被列為重點對象,道上的人都不想惹上這個麻煩,沒有人願意為他銷贓。
今天晚上原本是最後一票,添丁也厭煩了躲躲藏藏的日子,好不容易有機會偷渡到菲律賓,船就在今夜的十二點半,屏東的第三碼頭。
帶著紅龜和兩大袋贓物一起離開台灣的計畫,已經被這個如狼的男子打亂了。
添丁不斷掉下眼淚。
「前面左轉。」小葉對王嘉衛說。
王嘉衛看著路上的指示牌:「第三碼頭」。
「我們搞不好可以阻止這場謀殺案。」王嘉衛說。
小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不想潑你冷水,但我想有點晚了。」
王嘉衛皺了一下眉頭。
「而且別說『我們』。」小葉看著窗外。
貨櫃裡的添丁已經坐了超過十分鐘,「躲過了嗎?」他心想。
突然一把藍波刀鋒插進貨櫃壁裡,外頭的光透進貨櫃裡,那藍波刀用力往下一劃,原本封閉的貨櫃開出一條縫,一隻手伸進縫入,輕而易舉的就把鐵皮扳開。
一頭狼進到貨櫃裡。
添丁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地上一灘他失禁的尿液。
「『丁添春』,第三個名字。不好意思,我要借你的雙腿。」如狼男子反握著藍波刀,刀面反射著外面透進來的光。
一聲慘叫,驚動了岸邊等著偷渡客的船隻,匆匆出海。
「他的速度又變快了?」如狼男子驚訝著添丁的速度,注意一看,添丁已經鑽入貨櫃區。幾百個貨櫃整齊的排列在碼頭邊,添丁往貨櫃中間的小巷子去,已經不見蹤影。
「你再怎麼樣也不會比我熟,我可是在碼頭長大的!」添丁飛快的穿梭在各貨櫃中間,「而且我可是屏東第一快腿啊!」
添丁熟練的找到一個破舊的貨櫃,打開貨櫃門,竄了進去,又很快的把門關上。
貨櫃裡一片漆黑,除了添丁的喘氣聲之外,沒有其他聲音。添丁突然覺得腳一軟,跌坐在地上,眼淚不自覺流下,想起十四歲的時候也曾躲在這個貨櫃裡,躲過警察的追捕,原因是為了偷一罐保久乳給臥病在床的媽媽喝。
「添春,你今天有沒有去上課?還是要讀書才會有出息啊……」添丁想起他媽媽講這句話的情景,那是他媽媽生前的最後一句話,她看著手拿著全區運田徑冠軍獎盃的添丁。媽媽過世後,他把從小到大的獎盃都丟到家後面的大水溝裡,他決定要用自己的天賦得到想要的任何東西-用他一百公尺跑十秒的快腿。
十四歲後,偷了幾戶人家,進過幾次監獄。有前科之後,他知道完全沒有退路了,於是他找了在監獄裡認識綽號「紅龜」的小弟,靠著紅龜的高科技頭腦,從此之後他沒有偷不成的人家。
添丁有一個倉庫,裡面放了所有他偷來的贓物,靠著紅龜用網拍,一件一件的賣出去。因為添丁在三年前已經有在高屏地區被列為重點對象,道上的人都不想惹上這個麻煩,沒有人願意為他銷贓。
今天晚上原本是最後一票,添丁也厭煩了躲躲藏藏的日子,好不容易有機會偷渡到菲律賓,船就在今夜的十二點半,屏東的第三碼頭。
帶著紅龜和兩大袋贓物一起離開台灣的計畫,已經被這個如狼的男子打亂了。
添丁不斷掉下眼淚。
「前面左轉。」小葉對王嘉衛說。
王嘉衛看著路上的指示牌:「第三碼頭」。
「我們搞不好可以阻止這場謀殺案。」王嘉衛說。
小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不想潑你冷水,但我想有點晚了。」
王嘉衛皺了一下眉頭。
「而且別說『我們』。」小葉看著窗外。
貨櫃裡的添丁已經坐了超過十分鐘,「躲過了嗎?」他心想。
突然一把藍波刀鋒插進貨櫃壁裡,外頭的光透進貨櫃裡,那藍波刀用力往下一劃,原本封閉的貨櫃開出一條縫,一隻手伸進縫入,輕而易舉的就把鐵皮扳開。
一頭狼進到貨櫃裡。
添丁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地上一灘他失禁的尿液。
「『丁添春』,第三個名字。不好意思,我要借你的雙腿。」如狼男子反握著藍波刀,刀面反射著外面透進來的光。
一聲慘叫,驚動了岸邊等著偷渡客的船隻,匆匆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