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0-11 02:39:43何守琦

夜的三之三-現身

 
 
  紅龜在睡夢中夢見自己左擁右抱,女孩個個美若天仙,餵他吃水果,敬他喝酒。他擁著美女的柳腰,偶爾親親他們,或是任由雙手恣意的在她們身上遊走,不亦樂乎。

  但是他卻感覺座下的沙發有點溼,好像越來越溼,從臀部一直延伸到全身。他的雙手抓著的,原本是光滑柔嫩的女孩肌膚,卻變得溼黏,一看手掌,竟都是泥巴。國色天香的女孩,臉突然變成了青蛙,還「呱呱」的叫了兩聲。

  「幹!我都死了你還在睡!」紅龜腦海中傳來添丁的聲音。

  他突然驚醒,發現自己躺在田裡,鼻頭上還有一隻青蛙,正對著他叫。他驚慌的把青蛙撥開,站了起來,但是發現腳下一軟,又栽進了泥濘中。他把頭抬起來,不斷哭喊著添丁的名字。

  天上,仍掛著一輪滿月。




  在王嘉衛的車裡,小葉手中緊握著那根動物的毛。

  「王導,我們不用去第三碼頭了,他離開了。」小葉對王嘉衛說。

  「什麼?人死了?」王嘉衛驚訝道。

  「我不知道誰死了,也不知道死在哪裡,我只知道這根毛的主人,現在正往我們這邊過來。」小葉閉著眼睛,「他速度非常快。王導,油門踩到底!」小葉突然對王嘉衛大吼,「快點!」

  王嘉衛有點被嚇到了,不過這時候也只能完全相信小葉,隨即把油門踩到底。儀表板的指針時速越來越高,一百、一百一十、一百二十,一直往上飆到了一百四十公里。

  「小葉,到底要多快?他的速度這麼快,我們追不上他嗎?」王嘉衛講完,看了一下指針,時速已到達一百六十公里,他疑惑的看了小葉一下,猛然發現前方有個人影,而他們即將撞上他。

  「SHIT!」王嘉衛大罵了一聲,反射動作就要踩煞車,沒想到小葉雙手用力的壓著他的右腳,「繼續踩!」小葉對著王嘉衛大吼,王嘉衛右手死命的要把小葉推開,「你瘋了嗎?會撞死人啊!」

  另一方面,路上那人影用非常快的速度,要從道路橫越而過,沒想到一輛極速奔馳的車,正往他的側面撞上來。他愣了一愣,轉頭一看那輛車,只看到一道強光照得他眼睛睜不開。他勉強的張開眼睛,車頭已經近在咫尺,眼看無處可躲,只好奮力一跳。

  「碰!」的一聲,那是擋風玻璃破碎的聲音。

  小葉的面前爆出安全氣囊,把他撞昏了過去。王嘉衛雖然也被安全氣囊撞擊到,但是只是頭暈目眩,沒有昏過去。他搖搖晃晃地下車,查看剛才被他撞上的人。

  在凌晨的產業道路,沒有其他車輛,也沒有路燈,只有王嘉衛的車,閃著雙黃燈。

  那人在他的車後面,靜靜的躺在路面上。王嘉衛緩慢的走向他,一閃一閃的光線,加上他模糊的視覺,實在看不清楚。他又再靠近一點,仔細查看那人的狀況。

  那個人的手毛好像過長了點,一陣風吹過,手毛竟隨風搖擺。他的手指甲尖銳得像是爪子一樣,身體壯得不像話,但是他胸口還有起伏,應該還活著。

  「我的天啊,這是人類嗎?」王嘉衛看著他,想起剛才小葉的舉動,和他手中的那根毛,一連串的線索開始連結了起來。「不可能!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事?」王嘉衛心想,「不管了,先把他綁起來,免得他逃了。」王嘉衛連忙跑向車內,找能夠綁住那人的東西,他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一條接電用的電線,再回頭跑向那人時,卻已看到他不在原地了。

  王嘉衛急忙往四處尋找,怎麼都看不見那人的身影,他想起那人的速度,這下是追不上了。「Shit!」他用力的把電線丟到地上。

  王嘉衛回到車上,看了看旁邊的小葉,他撥了通電話給119,請救護車過來。電話掛上,王嘉衛突然感覺臉上人中處溼溼的,一摸才知道鼻血不斷流下來,眼前也越來越模糊……。





  王嘉衛醒來,眼前只看到在天花板的日光燈,聞到非常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他想轉頭但脖子好像打了石膏。

  一名身穿警察制服的人,走到他眼前,立正後向他敬禮:「長官,你醒了。我是第二分局員警林志勝,之前有冒犯請多見諒。到出院前都由我照顧你,有任何需要請儘管告訴我。」王嘉衛想了一下,才想到他是之前接過他電話的屏東市第二分局員警。

  「我在醫院?」王嘉衛問了林志勝。

  「是的,長官。」

  「什麼狀況,要住院很久嗎?」

  「報告長官,你有一些小地方輕微骨折,沒有大礙。比較嚴重的是腦震盪,所以要休息兩三天才能出院。」林志勝說。

  「過兩三天!那殺人魔不知又要殺多少人了!」王嘉衛突然大吼。

  「關於這件事,等一下會有刑警總隊的長官來視探你,他們說會跟你了解案情,然後移交給其他人續查。」

  王嘉衛聽完便不說話,只是想著那天看到的事,有誰會相信他?「我的那個朋友呢?」王嘉衛問。

  「你是說姓葉的那位嗎?他是重要關係人,所以住另外一個病房。他的傷勢比較輕,可能待會就能出院了,不過出院後還是得先到分局錄個口供。」

  王嘉衛想自己是動不了,還是能拜託小葉繼續往下查?不過以小葉的個性,可能性相當低。「志勝,你幫我去一趟葉先生那間病房,請他出院後來找我一下。」

  「我知道了。」林志勝說完便起身,走出王嘉衛的病房。小葉的病房在走廊的另一邊,是六人房,都是住著出院後要去警局錄口供的人。

  林志勝走進小葉的病房,跟值班的警察打了招呼:「今天多了一個人?」

  「昨晚就來了,剛從田裡『打撈』上來,鬼靈精怪的,一下說肚子痛,一下說頭痛。」值班警察指了指靠窗的那個病床。

  「聽起來很大牌,那一號人物?」林志勝問。

  「『神偷』丁添春的搭檔,洪文貴,就是『紅龜』。」

  「連國防部網站都駭得進去的那個頭號駭客?」林志勝吃驚道。

  「是啊,就是他。」值班警察開始跟林志勝聊了起來,內容大概是紅龜和添丁曾經犯下的案子。




  病房內靠窗的床位,吹得到窗外的風,但是床上的人卻緊皺著眉頭,無奈的躺在床上。

  「想逃走嗎?」一個聲音突然從他耳邊傳來,紅龜驚訝的看著他。「洪文貴先生?」小葉看了看床前的名牌,對著躺在床上的紅龜說。

  小葉手拿著一個馬克杯,「這杯子是你的吧?你下午就出去囉,不過我想應該不是出院,因為你不在警察局。」

  紅龜驚訝的跳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你是誰啊?」

  「我從來沒猜錯過,這是我的專長。對了,叫我小葉就行了。」小葉對著紅龜微笑著。

  「你想做什麼?」紅龜疑惑的看著小葉。

  「下午三點你就會脫逃成功,我想跟你一起逃。」小葉說完,給了紅龜一個非常開心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