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壹-艱難的愛情
後來我不僅知道妳很不會說話,而且也不怎麼浪漫。這些知道只是一種經驗下的結果,更明白的是,你可以做到更多,只是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阻礙妳的主因。妳很會說話,常常心底都甜甜的一塊一塊,我收藏各式各樣的話語,有時候對的情境,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能使人融化了。妳渾然天成的簡單,則是最美好的禮物,如果能好好珍藏,多好。
妳做到了所有對我的承諾,你給了我一顆單純而平實的心,可能我習慣複雜所有問題,妳常常愣在原地思考,周轉不來,而感覺頭疼異常。
妳也陪著我上圖書館,但更多時候是在哪裡靜靜等候我,等著我走下階梯,和我一起回到城堡裡面。有時候天氣實在好冷,妳會穿著保暖,妳的顏色總是淡淡的。有時候身邊朋友太多,我會和你玩起躲迷藏,就是看見了你也要從另外一邊繞開,然後走到妳的身後。
你陪著我逛書店,但我們總有各自想看的書,我甚至忘了自己有沒有好好念一本有趣的童書讓妳歡笑。
也一起到過海邊,妳牽著我的手,然後輕輕地親吻我的臉頰,那日的落陽真美,染紅了這一片海。可我也記得自己一直在發脾氣,氣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然後對於妳在意的事物過於調皮,拼了命想和妳玩水,卻忘了相機是妳的生命。我們一起去過海邊,和落日一起微笑過。
我們也一起去電影院買了雙人套票,隨劇情皺眉或是大笑,也輕輕地把頭塞進你的肩窩上,笑著說再也不會有一個人的額頭與妳如此契合。一起看恐怖片然後抓著妳的手,整個人緊緊地縮在椅子上,看完才告訴妳原來不可怕,早知道不把自己弄得如此緊繃。可是我也記得自己多麼狂妄評論這個又是那個場景。我知道自己不是可愛。
我們說好要一起看藝文展覽,也許是達利或是幾米的畫作,我總是古怪總是節省總是以為還有更多個以後,總是以為妳還會有更多時間可以陪伴我,所以我們沒有去。我們也是逛夜市,吃臭豆腐、蚵仔煎,每次還總吵著吃蛋捲冰淇淋跟淋上紅通通番茄醬的大熱狗,吃牛排,大概還吃了許多小吃,很多時候即使人潮擁擠,我們的手也沒放開。可是我不好,我總是發現你稍微移開視線,就鬧著脾氣和妳躲貓貓,妳找到我,看見我的臉好醜。對了,最後一次見面,妳也說我好醜。
更多的時候,我們哪裡也沒有去,賴在妳的或是我的城堡。當沒有別人的時候,你能放心釋放自己的舞台,妳唱歌給我聽,我不會唱歌就窩在妳的身邊聽音樂,和妳聊天。一開始相處的時間的確不多,因為妳戀家,更也許還有需要很多自己的時間,去獨處去會會妳的老友。可是我還不懂,我不懂你希望相處的時間不用太多,因為妳會珍惜在我身邊得任何時間,妳只需要一個片刻讓一整天庸碌繁忙的生活畫上一個逗號,讓妳的內心那條小河慢慢平靜,沉殿出關於美的所有。妳想要更多時間去成長,成長成一個足以讓人依靠讓人放心的人。可是我還不懂,太自我了,我太自我。我要妳,陪伴我。我要妳,只有我。自私的人從一開始就是我了。我不接受那個忽然不完美的妳,可是明明自己也不完美。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那麼自私。妳不成熟,但會成長,可是我沒有給妳時間沒有給妳空間。我應該要早點明白,耍點小任性有點小脾氣,不代表你會愛我少一些。如果我接受,如果我願意包容。我們也許還是會分開,但至少不會遺憾自己那麼自私。
也許,最初的我並沒有想像會遇見怎樣的妳,但很顯然的,我希望妳是我心目中的那個妳。我只是蠻橫的要自己可以是妳生活中不可或缺,卻沒想過怎樣去當另一個生活中得不可或缺該具備怎樣的條件。我不該忍耐妳那麼多,卻在妳想離去才明白這一切都該是包容。
最初妳愛我,期待我撥電話的每一刻。到後頭,誰明白這些都是折磨。妳接起電話的時候,都預設了我的口吻。今天又是憂愁又是煩心又是崩塌又是脾氣,妳很難從一份難吃的伙食裡頭去分析到底有多少營養的價值,他們真的是不上相又很難入口不是嗎?即便裡頭裝載著思念,也讓人很難接受。太難察覺了,這份艱難的愛情。
回憶開始有了溫度,那些難堪也歷歷在目。可是我慶幸,我沒有忘記自己難看的一面,如此一來我就不會衣再懇求妳再度回到我的身邊,因為我知道我還不夠好。如果我們都不夠好,在一起都只是折磨。何況,愛那麼少。
還記得妳曾在抱著我的時候,如此寧靜。我只是溫暖地擁著妳,不曉得你如此可愛地貼近我,是為了聽我的心夠不夠堅定。幸好我並沒有心律不整或是雜音,讓妳聽見平穩的律動,像顆老時鐘能撫慰妳長期累積的疲憊。妳也說喜歡我直視妳的眼神,如此強烈堅定,妳甚至曾經相信這道眼神能夠給你勇氣,足以讓妳面對接下來的種種難題。到這裡,也許我們可以猜想,所謂的愛,就是美化了生命。妳可能從未想過,我的眼神堅定是因為我相信你如此愛我,所以心跳才會如此平穩,眼神才會如此堅毅。
謝謝那時候的妳,還喜歡我的吻,輕輕地落在妳的額上臉頰上。那時候妳還沒發現愛其實就是種佔有,而我還沒學會溫柔只懂掠奪。還沒學會溫柔地了解你所需要的空間時間,只懂得掠奪妳的平穩。
但請相信我,過去的每一段時間,我所能給妳的肯定,都是真誠的。我相信妳真的可以做到那麼多,妳真的如此光彩奪目。
我們想走的這一條路,布滿荊棘。妳說的對,有時候殘酷地讓人想逃,現實中得顧慮和阻礙也從未消失。如果能有個人陪著妳,陪著我,一起去闖,一定會更堅強的。我如此慶幸,有那麼多人能勾起妳的笑容,讓妳歡樂。別放棄妳想擁有的,我知道妳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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