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夢無蹤
吹夢無縱
看了懷舊李兄一文,"青春美穗總失去莫名"
自己心中也勾起一種淡淡的無奈,不是懷舊,也不是悲秋,只是青春抛的甚遠,蓦然西風,吹夢無蹤。
也曾迷戀了一陣日劇,"柔道一直線",港譯"柔道龍虎榜",偷偷上夜校學日文,結果給父親教訓了一場,除了抗左,還要反日。如此這般的說來,我的童年,總算也是曾經精忠報國。
十萬男兒齊解甲,中間少了我一人,報國有心,但卻不知爲誰效忠。納悶之際,還是大膽的偷偷去看了一場日本電影,心中盤算著,這是敵友分清界線的告別儀式,文化無界線,叛國無罪。
這日本電影原名是伊豆之舞踴,港譯作伊豆舞娘,李安說:高手的悲劇電影,就是你看電影的時候不哭,事後再回想這電影的時候才流淚,晚上睡在被窩裏,回憶著電影情節,身份低賤的伊豆舞娘和故事主人翁,知識份子大學生,都是穿著木屐,同樣的木屐卻踏出不同的人生之路,木屐的的打打,原來在哭訴著人生唏噓之路,人生是多麼的不公平,多麼的不平等啊,我們的心,留不住足下的一雙木屐,木屐帶領著它主人,走他應走的路,我哭了。明白了甚麼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各守其司,我日後的成長,都離不開川端康成的恬靜悲情人生影子。
足下木屐,帶領著我走上書畫之道,我從來不是讀書料子,教課書本,不管生理化數,只要有空白地方,都當作畫布,塗上了連自已都看不懂的圖案,我從來不逃學,我是個可以睜開著眼睛,坐在課室睡覺的人,同學中我算是最幸福的,因我連香港大學在那裏也不知,父親對我的期望,也只是希望我做一個簡簡單單的小警察,穿制服,燒火槍,一種報國效忠的變相,一種圓夢,圓了當年我父親當不了兵的夢。
年紀愈大愈是不長進,愈不想唸書,只愛貪歡,習慣風月,父親只好挑了一間讀書工廠,讓我好好改造。我只好是一邊看著這裡教書的機械人操作,一邊繼續睜著我的眼睛睡覺,做我的白日夢,看著身邊一個一個同學,像婆婆家裡做塑膠花,添上兩片綠葉,這裡一轉,那裡一插,活生生沒有靈魂塑膠紅玫瑰完成了,心中老是想著,這些塑膠玫瑰花,最好放在墳場,是永生不死的代表,一種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讀書工廠機械人,高歌著塑膠紅玫瑰先進科技國歌,我閉上眼睛,心裡唱著我春田花花校歌,外面起了一陣狂風,混雜著人聲,偷眼往窗外看,只見到紅貓,黃狗,白皮豬。
足下的木屐,的的打打,不是懷舊,也不是悲秋,只是悲鳴精忠報國,哀悼父親心底警察未圓的夢,這都一一付這陣狂風,吹夢無蹤。
留下紅貓,黃狗,白皮豬,談笑中。
PS: 此文特為香港故人 Spencer 而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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