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那些人】之六—我的同學牛皮20080415

春日，遲遲。

牛皮姓陳，是我的鄰居跟國小同學，長得高大，他一年級念了兩次，才會跟我同年級。印象中，國小二年級跟我打過一架之後，再也不敢欺負我。事實上，我的左手掌心中央留著一截鉛筆心，把牛皮這個人一輩子都留在我身體的一部份。對我來說，童年的記憶，七歲以前已經歸零，只有少數片片段斷的描述與場景形塑，這是兩次從哥哥同學的背上摔下來的後遺症。還好，七歲之後的記憶還算清楚。

牛皮的名是金貴。新村一家的老三叫新貴，小時候我常常弄不清楚，不過因為跟著大家叫魔嘔（或許是鹵莽一類的意思），也不常叫名字，所以我們都是用綽號來稱呼。牛皮小時候真的很皮，會打人，會破壞東西，有著粗獷的外表，外表是一副嚇人的流氓樣。不過我從來不怕他欺負我，或許有那麼一點，不過那是一種潛在的連動，（或許我真的會寫那些人這些人的另一個系列，不過從另一個觀點來作分析的話，適合作小說卻不是這些人系列的原意），關於我們那個環境中，十幾個年紀相差不大的大大小小孩子，在那個年代裡的相互模仿與抵抗。同儕與排擠。

牛皮國中之後去念了士官學校，我們就極少見面了。只有過年時遇到，每年他都有不同的變化，該怎麼說，變得很穩重，因為那個高度制式化管理的部隊薰陶嗎，或者他的父親過世之後的影響。.......

牛皮的姊姊叫？他的弟弟叫金福，妹妹叫金花跟美蘭。金花跟附近的皋小萍，杜文芳以及新村的妹妹參加新城國中女子籃球隊，拿過全國第二名，後來我忘記了誰保送念體專，沒保送的或許只能選擇職校？那是我們那附近大多數，在當時的升學制度下，不可能升上高中的最好選擇。汽修，鑄工，電工科，是一技之長。

那幾年我已經不太跟附近的鄰居有同步的生活模式，上高中之後，每天就是六點多上學，從嘉里三街的尾巴騎到頭，插入蘇花公路，沿著蘇花公路，衝上美崙山的的頂端再左轉到海岸學校報到。下課就是跑步，背英文，打球到天黑回家。每天早上我會遇到林文進他們的車隊，跟著跑一段，不過通常是只能看著後來成為馳名全國的花蓮自行車隊緊跟卡車競速。久了，都在固定時間遇到，他們已經是從新城那邊騎過來。晚上我們家的孩子大多不外出，除非去買文具什麼的。每次，我從屋簷下的我的書桌—媽媽坐衣服的平車，往永財家方向看，不知道他們在幹嗎？那是一個充滿著順從與反叛的年紀。每天，做完功課，十點不到就要睡了，沒有補習，只有陪媽媽看九點半的記憶。相較於牛皮國中畢業之後就必須出外，幸運地，我的童年延伸到高中畢業，每天，沿著美崙山的下坡，機場，海，山都在我的面前。彷彿還是昨天。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我想念花蓮，春天的樣子。

寫牛皮或許應該順便寫永財，ㄚ頭，阿華，汪安麗，這些我的同年紀的同學。會放在另外的記述中。

其實似乎是想透過記憶來寫這些人，重新體悟自己在觀察與反省上的連結。 我常常以為，如果我的父母沒有在我四年級的時候搬去花蓮，我的這一生將會很不一樣，如果五年級的時候，我們沒有去台北住了一年，我的這一生，或許也將不一樣。我是如此，我的兄弟們呢？搬回花蓮的那一年，我才六年級，十二歲，三阿姨全家移民美國已經兩年，父親的掏金大夢終底夢醒。我常常不是很清楚想到奇士勞司基或誰說的，我們年輕的時候沒辦法把一切分享給兒女，而當他們長成，看見的是父母的衰老。（好像最近誰也引述過了這段意思，容許我花點時間弄清楚）


也不算預告，只是最近很想發表我要選新竹市長的心態。
先寫完 這些人那些人系列，再寫進化版（不淨化版）那些人這些人。再來交論文，再來我對新竹市的長程規劃的觀點。一個城市要所有市民以他們的期望來促使引領城市的團隊出現，而不是被動地選出了一個人來告訴你我哪些可作哪些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