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1-12 22:02:44圓恩

螢火蟲流星

061112 禮拜日 天氣晴 照片為排隊看太陽黑子的盛況,好像台北街頭排蛋塔的場面

原來自己以為自己已經快不行了時,其實仍舊擁有力量。解說雖然看來似乎很輕鬆,卻擁有一股說話和控制氣氛的壓力,於我而言。說話其實很累,還得加上微笑,腦袋裡一直轉呀轉的,如何把既有的知識轉化,換過方式說出來,那是一種遊戲,也是考驗和挑戰。

我不喜歡連帶,也說不上討厭。我的體力可以負荷,心情或許也可以,但結束後總感覺到有一股完全放鬆般的疲憊。於是我總以為我得放個假,好好睡個覺,用來彌補這樣撐持的能量損耗,但卻終於發現似乎不是睡覺的問題,感覺自己一天到晚都睡不飽的樣子,但也許最需要的並不是睡眠,而我還在尋找答案。

苗栗社大組成的孩子很可愛。我喜歡他們無遠弗界的想像力,還有那天真可愛的童語。早上賞鳥時,一開始沒什麼鳥,讓我有點焦躁。還好後來鳥兒儘管縱躍,卻是成群成堆湧現。有個學員舉著相機拍著遠山的風景,孩子忍不住問:「叔叔,你怎麼一直都在亂拍啊!」什麼是認真拍,什麼又是亂拍呢?走在一條步道上,它沒有名字,孩子問我說:「它叫做什麼名字呢?」「它沒有名字耶!你要幫它取嗎?」「好,那我叫它『花花步道』。」雖然是極簡單的名字,卻別有況味。對於取名字差勁的我而言,這樣隨口而出的詩意,漫漶成片。另一段路程上,攀越了陡坡,休息時,孩子們大口大口的喘著,一邊說:「哇!我的心臟跳得『不亦樂乎』」。或許,我是「解說員」,但卻是這些孩子,這些學員,用著不同方式,在教導我「認識」大自然,在我既有的熟悉,之外。

九點時,天文館的詹佩菁老師和助手們,架了天文望遠鏡,加上濾鏡讓我們欣賞最近太陽上的大斑點──「黑子」。很多存在的世界,卻是我們無從想像的。透過望遠鏡頭,你看見了,另一個世界。我想起了昨晚,苗栗社大的學員們躺在黑暗中的地墊上,某一次忽然大家一起驚叫起來:「哇~~~~」。通常看到流星的話,常常是A說:「流星!」B說:「在哪裡?」等到B抬起頭來,流星早已不見影蹤。不然就是兩、三人看到流星,大部分人都沒看到,那一次卻是所有人都一起大叫起來:「流星!」一抬頭,原來是一隻飛得好高的螢火蟲,悠悠緩緩的飛著、晃著,劃過夜空。這是一顆螢火蟲流星。

詹老師實在是個異人,她的妝扮是一身無袖連身孕婦裝。今晨最低溫2.2度,她依舊不改裝扮,乍一看見,實在令人不得不嘆服她的能耐。下午的隊是中油的朋友。他們的氣氛和默契不錯,我很輕易的就融入了。晚上上完課,一位五年前來過的學員跟我說:「你的版本和我之前看過的版本,百分之九十都不同,這樣很好。」其實這是個改變很少的地方。像我一直擔心的就是,來過的學員,再來時,如果剛好又是我帶,我上課時,他們會不會覺得怎麼我講得都一樣?後來Y告訴我不用擔心,因為我的解說應該是會一直隨著累積改變的。但我卻還是很在意。就像昨天有個來過許多次的學員,上課前他也明擺著跟我說:「我聽過很多遍了,而且我三個月前才來過。」我請他如果不想聽,可以離開。但我也一直思考著,這裡的客源重複率很高,如果我們的上課幻燈片教材一直無所改變,那是不是我們自身的一種退步?

【感動】
我有睡午覺的習慣,下午又要連著帶另一隻隊伍。今天的午覺對我而言很重要,醒來時,才發現同事都早已在停車場招呼學員離開,甚至犧牲午睡的時間,協助賣菜、賣花等事宜,但是他們沒有叫我,而是讓我睡覺。甚至看到我趕著在下一隻隊伍出現前幫樹苗澆水,還主動問我需不需要幫忙。

上課上到一半,同事傳簡訊來要我下班後到小木屋吃糕點。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但下班時,我還是往小木屋走了過去,怕同事把糕點放在桌上,就算我不吃,也得把它收起來。桌上沒東西,我離開了小木屋,感覺小木屋像是另一個家。

回到房間,N送來一塊草仔粿。這大概就是他們要留給我的「糕點」。收下了,心暖暖的。我知道許多感覺都會過去,所以我把他們記下來。也許有一天我會失落或絕望,但這些光熱不會遺失。

【紀錄】
椿象的小仔蟲,出現在地面、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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