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9-29 20:04:33艾娜妮

9/29 樹上的男爵

這是我第一次閱讀卡爾維諾的小說,看書名還以為又是跳脫迷幻的意識流,真正翻開後才發現並不是如此。有一點要抱怨的就是:這本書的譯者不是台大外文系碩士畢業的?怎麼翻譯品質有時還是會讓我忍不住想罵髒話?

敘述男爵柯西謨傳奇性的一生。男爵十二歲時與父親吵了一架,一氣之下爬上後院的樹林,自此再也沒有接觸過地面。他在家鄉翁勃薩的樹林之中生長、接受教育、談戀愛、交朋友,經歷種種冒險後,垂死之際抓住熱氣球垂下的繩索,隨氣球一同消失於眾人眼中,徹底實現了他終生不踏上土地的誓言。

基本上是以男爵弟弟畢雅久回憶錄的筆調寫成的,看到最後,我有一絲感慨,也有一絲懷疑,如同畢雅久所說,翁勃薩可曾真正存在過?我想這句話可以延伸解釋為:這個傳奇一般的男爵究竟是真的存在過,還是只是畢雅久一廂情願的幻想?這種幻想擁有兄弟姊妹的經驗,身為獨生女的我是再熟悉不過的。柯西謨的人生經驗與歷險,介於幻想於現實之間,提供讀者一個新的視野。

如《香水》中用嗅覺角度揭示所處的世界,柯西謨則是從高大樹木俯視,觀察樹下的人們。終生不能踏上陸地,的確會有很多不便,但對於某些事物的了解,則會比一般人來的清晰,所以說,他的堅持真是愚蠢的?他是不是渡過了無意義又虛晃的一生?我想答案不應該是肯定的,他經歷了常人所不能擁有的冒險旅程、對學識的追求也沒有因此荒廢,甚至藉由小說而與惡名昭彰的強盜交上了朋友。他不離群索居,能和眾人打成一片,又能在大家有難的時候扮演起援助者的角色。在我看來,比起高傲狹隘的貴族,他的生活要要精彩、刺激的多。

從畢雅久對他哥哥的評價中可以看出,他是羨慕柯西謨的。正如我們總是嚮往轟轟烈烈的生活,柯西謨對他而言正是這種生活的代表,畢竟,柯西謨當初之所以出走,就是因為無法忍受僵化的貴族禮儀與態度,他為了自由,寧可忍受種種不便,這是畢雅久所作不到的。他為哥哥寫作傳記,正是源於這樣崇拜的情懷,甚至我也認為,薇奧拉之所以愛他,也是本著他所散發出的自由氣息。他們的愛情最後以失敗收場,就是因為兩個人都太另類,因而無法容忍彼此,但我相信奧薇拉對他是有愛情存在的。

滄海桑田,景物的變化總是快速。樹林難逃砍伐的命運,畢雅久在書末為它們的消失哀嘆,因為這代表著哥哥畢生生存的環境已然失落,而那是唯一能夠緬懷他與那段傳奇冒險的方式。很諷刺的是,人類的生存空間竟因為時代的進步越發狹隘,而在我們這個年代,任憑你如何地不願受世俗拘束,想要效法柯西謨的作為恐怕也是不易吧。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這是一本精彩的小說,因此就算開學忙東忙西,我還是照樣把它嗑完了,前後花了大概一個禮拜的時間。想來還真是悽慘,要是在暑假,像這種厚度,哪裡花的了我超過一天呢?終究只能吶喊:神啊!請給我多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