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502



「你好！」接起電話，用著應該可以讓受話者覺得振奮的聲音打著招呼，儘管自己也不見得像自己的聲音那樣的有力氣，但是假裝一下或許也可以讓自己愈來愈相信。

「妳還好吧？有沒有怎麼樣？」妹妹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劈頭就這樣我好像已經躺在醫院的疑問句讓我一陣莫名奇妙。不過，好幾年的訓練已經讓我可以很快速地聽到急切背後的關心。

「還好啊！怎？」一定是有事，所以妹妹才會等不及我上MSN，直接打着她不常打的長途電話（而且不是在減價時段）給我。

「我夢見妳躺在床上不斷地吐血，而且，吐了好多好多，血流得整個地板都一攤一攤的，好恐怖……」妹妹似乎驚魂未定地在捷運站用著手機向我訴說著她的夢境。以往她的夢，在某種程度都可以反應著家裡人的某種狀況，經過幾次的試練之後，她相信我一定是怎麼了。

聽著，心頭狂跳了一下，哇，光是想像有人這樣把血一缸一缸地吐出來，就已經夠震撼的了，更何況那個人還是自己？

想了想最近發生的事情，笑了，「嗯，是發生了一些事啦，而且真的有那種氣到要吐血的感覺……不過沒事啦！已經有人在處理了啦！謝謝！」也難怪妹妹做了這樣的夢，是呀！是有一件讓我真的是激動到幾乎吐血的事情呀！尤其是經過這幾年之後的休養生息，在會讓我激動的事情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情況之下……

「沒事就好！……啊，我還夢見妳幫我去買家具，還幫我佈置家裡喔！什麼時候要實現我的夢境啊？」鬆了一口氣的妹妹開始跟我說著她的美夢，不過，這個買家具的部分應該就純粹是她的夢境了，跟我的關連可能不是那麼的大，目前力有未逮……

收了線之後，回顧了整個事件的發生，真的只能對自己說，老天爺真的有保佑，不只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派好多的天使來照護著我，就算是一路莽莽撞撞，背後卻總有著不同的貴人輕輕地托著我，把我可能造成的傷害淡淡抹去。有點像是好幾個武林高手氣定神閒地站在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後面提點我怎麼抬腿劈掌，如何出招怎樣擋，最重要的是該怎麼收招放手讓其他同道接手處理。各司其責，卻也恰如其分。

事件發生之後跟雪師有個較長時間的深入討論，她聽著我一路上的驚險萬分，不斷陪著做音效，然後也在討論的過程中讓我更清楚地看到幾個前輩的處理事情的圓融智慧。兩個人不斷地佩服著這群高人，而我自己除了崇拜之外，則是忙不迭地把這樣的處事能力貪婪地囫圇吞下肚，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有著用四兩玉帛撥動千萬斤干戈的能耐。

到底發生些什麼事情，大家或許很好奇地想要知道，也開始埋怨我又在賣著關子。但是，真的不是，不是賣關子，是，有些事情我還沒找出一個適切的方式在新聞台裡面描述，所以，暫時就先別說了，當作我在編載藏寶圖密碼，讓所有的線索隱匿於文字之中，待他日功力大增之後，再回過頭來解密，看是否有可能成就一份武功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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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妳說喔！那隻大的叫做沙拉魚醬，牠會去追小的那隻小紅，還會側著游泳……上次我把手指放在水裡，還被小紅咬了一口，好痛！」七歲的Thomas對著我們興奮又帶點口齒不清地告訴我們餐廳裡養的兩條紅金魚的故事。

「呵呵呵！」我們被他的興奮逗得呵呵直笑，雪師說，「那一定是因為你的手指很像薯條，所以才會被小紅咬了一口……」

小小Thomas疑惑地看著自己的食指一會兒，決定自己的手指根本跟薯條是兩個不同的東西，所以又開始告訴我們沙拉魚醬（還是搞不清楚為什麼將魚取成這樣的名字）因為咬破了螢光棒結果右邊的眼睛腫得好大，現在都還沒消失……接著，他開始讓我們猜謎，要我們猜某某號的台北市公車可以到哪裡跟哪裡，問我們從三峽要搭哪一號公車才能夠到東湖……

兩個生得出這小子的阿姨每每被他的故事或「謎題」打斷談話（寫到這邊驚覺這孩子跟我們的年齡差距恰巧差不多是我們跟自己媽媽的年齡差距呢），無奈，卻又不忍心澆熄孩子的熱情，於是，不斷地一邊努力回應著孩子的搭訕，一邊抽著空在他媽媽拿東西來給他吃的時候趕緊聊一下原本的話題。只是，這孩子，很堅持，故事一個接一個，「謎題」愈猜愈讓我們知道他家住在哪裡有幾個人跟哥哥差幾歲。或許是因為有著滿肚子的故事想要說給這兩個和善的阿姨聽，不過，總覺得，孩子的眼光在我身上停留的時間好像超過在雪師的身上。有時候，孩子的故事，似乎是講給我一個人聽的。

「終於親眼見識到妳少男殺手的魅力了！」在我看著Thomas跳上跳下地筆劃著沙拉魚醬怎麼在岩石的後面躲避著他的騷擾，還會回頭如何瞪他的路徑時，雪師笑著說著。

「是呀！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前幾年開始，就很容易這樣，有時候走在路上也會感受到那樣的目光，然後，漸漸地會習慣這樣的注視，知道自己就是這樣，而且，後來發現，不只是少男，連少女也是……」

好不容易，一頓飯吃得差不多，小男孩也得去上兒童美語班，跟他熱情地互道再見，正在欣喜終於有一點點空可以好好聊一下，沒想到，餐廳老闆的十二歲女兒在我們完全沒有預期的狀況下，走到我們的座位旁邊，開始，準備告訴我們，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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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師陷入昏迷的時候我已經知道，所以，靜坐時我送了光給他，然後，就接收到了一個訊息，大師告訴我，時間到了，階段性的任務完成了，所以，他其實無憾……」聽著老師描述著自己的經驗，我只是靜靜地聽著，然後問著自己，那時候，許下諾言要為大師祈福，但卻因為一些原因，完全忘記，接著，收到的就是大師辭世的消息。某種程度上，我對自己那時候的無所作為，有點自責，老師絕對不會知道，但是，在這樣的督導過程中，竟然就這樣自然地被帶了出來，而且，相當程度讓我放下了對自己的自責。

「而且，大師也跟我說，二十年後，我們將會再見，用著另外的一種身分……到時候我就是老婆婆囉！但是我們會再見……」老師繼續說著她的經歷，而我腦中千迴百轉的只是兩個字『傳承』，二十年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應該，有著一些什麼樣的能力來協助更多的人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只是，我能不能像老師一樣，輕輕巧巧就點撥了學生在心頭的困惑？

任重道遠，慶幸，德不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