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說：長輩提醒我，要心包太虛...正在努力...


20070715


「嘿！妳這個人怎麼這麼沒禮貌？人家請妳到她們家來當客人，妳還不會說謝謝？」一個初次見面的朋友，對著我，用著百分之七十五的認真表情輕斥著我的不知好歹……

愣在當下，我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沒禮貌。

朋友和我認識一段時間，雖然不是常常見面，有機會她總是吆喝一群人到她們家吃飯，而多半，只要時間許可，我也會是她吆喝的對象之一。我們之間的互動，也建立在這種相互吆喝的基礎上，不太在乎所謂型式上面的禮貌，直來直往像是兄弟姊妹一樣地相互開玩笑已經是認識我的朋友對我的基本認識。他們知道，玩笑只要不涉及到對女性的侮辱，我都可以毫不介意地跟他們一起哈哈大笑。

而對著陌生人，我有著自己的害羞。不太去自我介紹，也不會去主動打招呼。點個頭，笑一笑，是我的基本禮貌，是不是要繼續交談，那得看那個人的主動程度以及我的心情。而我也一直以為只要我不犯人，大家會接受。

昨天，一個初次見面的朋友，替著一個已經跟我有著三四年交情的朋友打抱不平，她直指了我的不知感謝。

老實說，我知道自己跟她的個性上的差異。一進門的她，就開始跟大家介紹自己，跟大家介紹她帶來的朋友，主動想要知道其他人是誰，學歷背景……我，靜靜地坐在一邊繼續和之前才認識的夫妻朋友輕聲地聊著，甚至連名字，我都還沒開始問……只略為跟她打了個照面，點了點頭，剩下的，我打算交給時間去作用，不急，對於朋友，時間通常會給我們一個最清楚的指示。

這之間，和主人有過一些隔空的喊話，因為吃素，所以，得要等久一點才有東西可以吃，於是，對著主人笑鬧著地抱怨了一下，說她其實是故意的，問她是不是受過學校的『歧視預防』（註1）訓練，並威脅著她我要去告她歧視素食者……

然後，得到了我沒有禮貌的斥責。

我想，我是沒有禮貌的。沒有應那位新朋友的期待開始注意她的存在，跟著她的步調去滿足她的好奇。對她，我只是淡淡的一個點頭，然後，回過頭來繼續著我跟其他朋友原本的互動。

之後，當主人為了怕我等太久餓到，特別去炒了一盤高麗菜出來，並告訴我，這是特別為我準備了，謝了謝她之後，忘記要吃……一來是，其實並不太餓，二來，好多事情在身邊發生，讓我不太記得得要開始吃飯這件事情。

主人看我一直沒有吃的動作，開始跟我開玩笑地說著，那是特別為我準備的，一定要試試看！

拿了筷子，端了碗，試了之後，她帶著期待的眼神，問我，好吃嗎？

啊～～～～我最怕人家問我這個問題了！好不好吃其實是跟個人的口味有關，我說不好吃的，並不表示真的難吃，而是，跟我的口味比較不符合。然後，我自己，因為以大長今為榜樣，標準自然高了一些，加上誠實是最近幾年愈來愈緊粘著我的奇怪特質。面對這個問題，我，掙扎著不知道怎麼回答。不會不好吃，可是，還沒到我的『好吃』程度，那如果我回答『還可以』，主人也會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評價，如果回答『不錯』，那依舊不符合她的期待，但是要我說『好吃』，就是違心，而且，炒高麗菜這道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家常菜又沒有辦法用『很特別』來搪塞……所以，只能點點頭，打算唬弄一下，讓這個問題自動消失……

沒想到，這主人，故意極啦！見我沒回答，繼續追問，「到底怎樣啦？」

「OK啦！」這是我被逼之後的反射回應。

她瞇著眼笑笑地假裝生氣，「OK而已喔？」點點頭，夾著一些切得太大塊所以沒有炒透的菜塊給她看，讓她知道我的標準。笑了，她承認自己匆忙之間的準備，其實得到這個評價是合理。對著她說，「妳也知道，對著會煮菜的人來說，標準就會高一點了嘛！其實是不錯的啦！」

而那個新朋友，跳了出來，打抱不平，說著：「現在我們知道下一次要去誰家吃飯了！」

笑了笑，並不回應。我煮菜好不好吃，吃過的人都知道。但是，前提是，要我心甘情願願意去煮。現在的我，沒有力氣沒有心思再去烹煮出一大桌子的料理，重點是，有些人只要一聽到是素食，腦袋裡頭的機制就會自動產生排斥，而沒有辦法欣賞到素食的美味，所以，要煮得話，也得煮給懂得欣賞的人……

「有人說她很會煮飯呢！」新朋友還在繼續鼓譟。

笑了笑說，「妳錯過了，四五年前如果妳就在這邊的話，就可以吃到，不過，現在……我吃素了，不煮葷的東西……如果有人要幫我寫博士論文的話，我再來考慮看看……」

新朋友還想說什麼，已經被主人接過去了，「這樣吧，那，下次就在妳家吧！妳也很會煮飯不是嗎？」

看著話鋒已經離開我，轉頭，跟身邊的朋友聊著有的沒的的事情。

之後，新朋友舉起相機對著灑滿陽光的窗戶準備替另一個朋友照相的時候，我不知道哪一條神經又短路了，說出「逆光……」。看著新朋友微微揚起的眉毛，知道自己多了嘴。她一定覺得我是衝著她來的。

學弟在旁邊，開玩笑地說著，「吼～～連照個相妳都要挑剔？買東西給妳妳挑剔，吃東西挑剔，照個相也挑剔，妳還說自己不挑剔？」

低著頭，囁嚅著，「我只是說這樣逆光……不是挑剔……誰叫我剛好知道這些……」唉，真的不是挑剔呀！問我的感覺的時候，我只能誠實以對；看到一個現象，我只是照實描述。絕對沒有要大家跟著我的標準來行事的意思呀！挑剔不是應該是要求大家依照他／她的標準辦事情嗎？人家沒有呀！人家有著對自己的高標準，卻可以接受其他人的各自水準呀！冤枉呀，大人！

看來，我下一個階段最重要的功課會是：笑而不語。古有明訓，言多必失呀！









註1：學校要求所有的研究所以上的學生以及教職員工都得要去接受預防歧視的訓練，因為，歧視有時候是我們的習慣，在歧視的當下，我們因為自己的背景而以為這是自然而然卻沒有想到可能已經傷害了不同族群的人。那樣的訓練，給的就是一種對不同的敏感度。敏感到不同，也提醒自己對他人的尊重。

圖說：跟內文無關啦！只是照到一隻蜻蜓，一隻很捧場讓我照得很清楚，一隻沒有用複眼瞪我之後就飛走讓我徒呼負負的蜻蜓...那個日本的什麼超人裝，假面超人之類的，有沒有像？完全就是把人家蜻蜓的臉複製過去嘛！真是的...

小燕子說很像不可能的任務裡面的湯姆克魯斯，等我意識到她在說啥之後，哈哈大笑了三秒鐘...

嗯，我承認，今天晚上的心情有點擺盪，所以開始囉唆，不過明天會好的，洗了碗之後會好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