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6-10 22:27:27orangebach

6/9 Yevgeny Sudbin鋼琴獨奏會,Wigmore

昨天的音樂會真的很棒,我不認識這位鋼琴家,覺得曲目不錯就去了。


不可不提的是:Yevgeny Sudbin超帥!多數演奏家的DM照片都是年輕時拍的宣傳照,後來整個變老變腫也不會再拍,通常演奏家都是見光死,結果Sudbin剛好相反,又高又帥,DM上的照片不覺特別,典型瘦
長臉型的俄羅斯人,親到現場才發現絕對是歐巴級的長相和身材!


言歸正傳,曲目如下


上半場:
史克里亞賓:Towards the Flame, Poem.
柴可夫斯基:四季(六月、十一月)
李斯特:超技練習曲第11首,和諧的黃昏。


下半場:
史卡拉第:六首鋼琴奏鳴曲
梅特納:鋼琴奏鳴曲op38,第五號「悲傷」


安可曲:
史克里亞賓夜曲op.9-2(左手彈奏)
蕭邦小狗圓舞曲改編版(Subdin自改)


昨天最感動是現場聽到李斯特的超技練習曲,雖然只有一首。現場聽李斯特鋼琴作品,加上昨天的鋼琴家很超技,完整地感受到作曲家對鋼琴的愛是如此的廣大深遠。「和諧的黃昏」這首曲子,始於平靜,終於平靜,在這個回到原點的過程是如此波瀾壯闊,李斯特用鋼琴打開了技巧和情感的寬廣,我不敢說是極限,比較適當是用grandeur形容那種感受。


我很喜歡李斯特,因為我感覺他的技巧中帶有對鋼琴濃濃的愛意,他用技巧表達了他的愛,技巧是一種示愛的方式,同時也必須包含愛情本身,所以彈李斯特必須兩者兼顧,以及懂得拿捏兩者的平衡才行。一個技巧勝於情感的李斯特,聽起來很乾;而情感勝於技巧的李斯特,在我印象中沒有,畢竟李斯特是技巧先行,終究必需情理合一、集其大成。我自己聽來聽去還是最鍾愛Claudio Arrau的李斯特,我不知是否因為他是嫡傳弟子或者其他原因,Arrau的李斯特就是彈起來去除掉超技的壓迫感,讓曲子的技巧和內在蘊藏的愛情無形地融合在一起,無可言喻的長闊高深。許多人都推崇李希特彈的李斯特,李希特本人對李斯特也花很多力氣,諸如他對b小調鋼琴奏鳴曲的詮釋可煞費苦心,我自己聽來是覺得太harsh,聽完給你鼓鼓掌、好棒棒這樣,不是會留在心裡的詮釋。


沒想到的,昨天可以說是超技的獨奏會,連史卡拉第六首奏鳴曲都很超技;柴可夫斯基的四季非常好聽;我個人最愛梅特納的鋼琴奏鳴曲,梅特納在俄羅斯作曲家中,在狂亂的氣質中賦予了優雅的旋律和節奏感,我喜歡其中的平衡感。


安可曲又來兩條高CP值的曲子,光左手談的那首史克里亞賓夜曲,驚人的難,若不是看他把右手掛在旁邊,還真以為是兩隻手彈的。小狗圓舞曲的改編版,他自己改的,還是一個難字了得!彈到最後已經從小狗圓舞曲飛去彈他自己的了。


昨天一對母女坐在我旁邊,那個女兒從坐下來開始便開始玩音樂廳的印刷單張DM,她總是用手指把紙張弄得皺皺的,接著撕破一點點,然後重複同樣的行為,玩膩了一張,便把紙放到地上、分成三疊,一直一直重複,直到音樂會開始還這麼做。很明顯這個女兒有精神疾病,我猜是自閉症,可能是媽媽想聽音樂會,又要帶著小孩,就順便幫小孩買了票一起聽。老實說我覺得還滿有主見的,在台灣,媽媽大概是犧牲不來聽吧,一覺得花37磅太貴,二是覺得帶女兒出去麻煩。


音樂會就是這點奇怪,明明台上的音樂非常大聲,昨天又都是超技的曲目,女兒玩紙片稀稀簌簌的聲音,仍然清晰可聞,前排的老太太頻頻回頭看,可是她甚麼也沒說。有時稍微大聲一點,母親會溫柔地按住女兒的手,女兒便會理解地降低玩紙片的聲音。剛開始我也有一點被干擾到,是不是紙片的緣故我不清楚,因為史克里亞賓的Toward the Flame滿不容易進入狀況的,時間久了,注意力集中,也就沒那麼在意。


這場音樂會時間滿短的,七點開始,八點半左右便結束,回家才是黃昏而已。快到旅館門口,遇到一個移民,快步走到我前面說:「我被我男友踢出家門,身上甚麼都沒有,現在又病又餓又累,可以給我一點零錢嗎?」說完便重重咳嗽幾聲。


因為當初在巴黎被扒過,現在又來一次,我警覺性很高,翻翻皮包還真的沒多少零錢,而且都是很小的零錢,就把能給的給了她,她臉色有夠難看的---我想:「你可能是個騙子」。然後我就走了。


其實我心裡超多OS的,我真想跟她講:「你也太遜了吧?怎麼會讓男友把你掃地出門呢?就算你掃不了他,你要離開,怎麼會甚麼都沒帶呢?好歹要帶錢、手機和護照吧?除非他對你施以嚴重暴力,我看妳身上沒有暴力痕跡,這樣離開實在太失策了,完全沒有保護自己的想法啊~~~~」


身為女性,要以此為戒:絕對絕對不要淪落到被掃地出門,對方對你不好,是他的問題,但是你讓對方這樣對待你還不拿出態度捍衛自己,那是你的問題。


就算你是真被掃地出門,老實說我也不想給你錢;我給你錢是真的怕你病了。因為把錢給一個不會保護自己、對自己沒有態度的人,不是助人,也只是浪費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