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Oct, St. Pancras International Station
昨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到火車站接Francis跟我會合。
有別於去年我們分別從台灣、米國飛來倫敦會合,今年因Francis剛好到歐洲出差,在她出差最後一站巴黎之後,先在巴黎預留幾天,然後搭歐洲之星(Eurostar)來倫敦找我。
頭一回去St. Pancras接人,深怕迷失在偌大的國際車站裡,結果早到一個小時,便在周圍走走逛逛。
歐洲之星在倫敦的抵達點,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火車站,St. Pancras;2007年歐洲之星開通後,St. Pancras改名成為St. Pancras International,化身為國際車站,現在搭著歐洲之星,可以直奔巴黎、布魯塞爾還有阿姆斯特丹。St. Pancras Internatioanl同時串連著King's Cross地鐵站,是倫敦重要交通樞紐之一,這裡到處都是拎著、推著、拖著行李箱、來自各地的觀光客,自然還是以歐洲人居多,車站外圍也密集著Youth Hostel以及各色大小旅館。每次來到這裡,我都有種遇上同類的感覺,因為儘管大家膚色不同、國籍各異,但都有同樣的身分稱謂:旅人。
以King's Cross-St. Pancras車站為中心,周圍有大英圖書館、King's Place音樂中心、倫敦運河博物館和攝政運河,這個區域綜合了倫敦的極新和極舊。新的是到2012年前,車站周圍大型社區開發案要完工,而最受矚目的莫過於在車站西邊,某財團買下車站旁邊一個兩百年歷史的舊飯店,是個結合修復古蹟和興建新型商場和住宅的開發案,由於修復舊飯店耗時,得要很久後才會完工。舊的是車站本身到運河的區域中,仍密集著許多古色古香的英式房舍,以及,廢墟。
去年來的時候,倒也出入這個區域好幾次,只是每次出了車站就直奔西邊的大英圖書館,對St. Pancras簡直是有看沒有到,完全忽略了這個車站的....「偉大」。我知道得小心使用「偉大」這個詞,免得陷入過於自我感覺良好的誇大不實中,不過當我走上車站二樓,可以看到整片車站光景之時,心裡浮上的也只有「偉大」二字(圖片看起來不怎麼偉大,就請各位自己想像一下)。
上上圖一是St. Pancras車站南面大牆,牆上掛了大鐘;鐘背面的紅磚樓是早期十九世紀時的車站原型,這些裙樓是車站周圍的商店,部分牆上還掛著當時商店的招牌。上圖則是St Pancras車站北面風光,明顯看出紅磚裙樓上方已經用不銹鋼重新加蓋成新型態的國際車站;在倫敦,這種新舊混搭的建築不勝枚舉。
特別一提的是,上上圖中右下角那位戴帽子抬頭仰望前方、手提公事包的紳士,是位名叫John Betjeman的詩人。除了寫詩,Betjeman特別熱衷維多利亞時期的建築,畢生多次捍衛維多利亞時期建築免於被拆除,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在1970年代,反對拆除St. Pancras的裙樓,最後當然捍衛成功。於是當St. Pancras International落成後的隔年,在車站二樓樹立了這個銅像,紀念Betjeman的努力。銅像底盤並刻上Benjwemen的詩句:
“And in the shadowless, unclouded glare
Deep blue above us fades to whiteness where
A misty sea-line meets the wash of air.”
雖說沒有Benjeman,就不會有車站,但這個銅像不是種高高在上的偉人姿態,反而是款普通人樣貌,怕風吹走帽子,邊扶邊望向遠方;雕像的意境與車站的情境互相輝映,不但有思古幽情,也為車站做為鄉愁的象徵,點上一筆硃砂。
或許嫌Benjeman銅像的意境不夠強烈,南面時鐘下方,英國雕塑家Paul Day的巨型雕像,可就精準描繪出車站離人光景:
在車站周圍閒晃了一小時,Francis所搭乘車次為9015的歐洲之星終於進站。
上一回到車站或機場接人,已是十五年前,但期待與興奮之情與十五年前並無二致。此番心情我自非唯一一人--Arrival門前站滿了暫居或久居倫敦的旅人,翹首盼望來自巴黎的朋友或親人,只要熟悉的臉孔出現門口,便帶出一個熱烈的緊抱;就連我們兩個不興這套的亞洲人,也開心地抱了一下。
一片溫馨當中,唯一的笑點是兩個香港旅行團,趁著十一長假來倫敦玩。領隊一出大門就高舉手中的折傘,當成識別用的隊旗,只見團員跟著雨傘移動,就像小雞跟著母雞,我們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