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3-23 18:01:34Ah Lo

一晃眼已是四十

一晃眼已是四十,那時我們應該有個家,即是有一個單位,結了婚,也許生了小孩。然後我們互相在說從前,我們熱血地搞劇的事。說著說著我們都再亢奮起來,說明天要再搞一齣,到了明天我們又再埋首於工作。也許是教學,也許是股市升降,總而言之,我們都知道那個夢想是甚麼,也知道該如何達成我們的夢該如何尋我們的快樂,只是我們都沒有去做,就是如此。

星期天窩在家中看著何偉龍在公仔箱中流著淚,說「沒有了戲劇,就沒有了生命」我是深深的被撼動了。說實話可以的話我想把一切拋掉去搞劇,去摸索一些一些屬於自己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只是總有那種羈絆叫我不敢前進,然後我說把自己的怠慢歸咎於日常生活日常工作的繁重,而不是我再沒有那種熱誠。真的一早就知道一切都很困難,然而明知困難仍然願意相信又是另一件事。我不在乎有沒有華廈,不在乎有沒有名利,也不在乎有沒有知音,我只是想找到自己,在浩瀚的創作汪洋中。然而這個社會這個時代其實沒有給我機會,太速食的年代,太悲哀的現實。

80後也許是開到荼靡的一代,也是最後的華麗。我們還渴望故事,還知道要珍惜經歷,不像那些90後,已經把故事、經歷看得太過繁複。事實是如果我們沒有經驗,我們就不知道可以如何反應;而他們只知道感覺,而不懂得感覺的蘊釀其實需要故事。漸漸我們在疾呼我們失去了故事,我們遺忘了偉大。也許是我們甘於自我的渺小,同時又把自我放得很大很大。我們的愛情可以看得很重很重,同時又不過是肉欲物質的交流,拜金,然後港男港女。

畢竟是現實,我們慢慢接受了。《得閒飲茶》中的阿文最後接受了KAREN不會喜歡自己,可以做的是祝福;相反KAREN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與阿文一起,卻偏偏明白自己其實把人心揮霍得太過份--其實她只是想找個可以接受的男人,只是想把自己放在一個「安全」的懷抱裡面。劇中李SIR說的「愛情不可強逼,也不可以妥協」把關係計算量化,正正是當今主流的價值觀。甚麼也是計算,計算自己的面子、形象,量化自己的得失,再衡量關係應該如何開始如何結束。這樣大家受的傷害也少。很有禮貌,也很無情,不過這有個名字,叫現實。現實就是減少失去。

過去是個「太浪漫」的人:對愛情的追求,對創作的熱誠;現在好像慢慢似個「正常」的人。可是這樣的生活給我一種緩慢地給吞噬的感覺。我討厭。每每同事勸我不要對學生太上心,不用把太多時間花在學生身上,因為付出不一家有收穫,不如把時間放在一些更有前途的學生上……我都笑了。每每友伴說我做人行事說話太不顧別人感受只顧表達自己的個性時,我也有強烈的反應。我抗拒計算拒絕接受現實,對的我不想被俗化喜歡自己變得跟別人多一點不同。因為對於現在的價值觀,我討厭。正如看到有人不問情由認同現有的價值觀,而忘了自己往昔也是挑戰價值觀的一份子時那種心情,我真的有怒意:原來你也已經成為了可厭的大人了嗎?

「如果不喜歡這樣的規範,請思考,如何可以在規範中做自己喜歡的事,進而控制規範,甚至超越規範,這才是人應該做的事。」在學生犯事後,我對了他們說這樣的話。我一宜在鼓勵他們超越法規:年輕人的生命力正體現於超越、挑戰、挫敗與成長。若然欠了這種思維,保守地盲從規範(如同社民連「衝擊」議會,泛民的「盟友」也在捍衛「議會制度」而一沉百踩),這個社會就是日暮西山,步入老年的時代。現在,我們是否保守得太過份?保守到一個地步:

一晃眼,二十五歲的我已是四十,不再年輕因為從心開始累出來。我失去了體會年輕人感覺的心,失去了追逐夢想的心,失去了創作熱誠的心,失去了完美愛情的心;有的,只是保守;有的,只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