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修應識之法要(續-24) ─“打禪七”
─參修應識之法要(續-24) ─“打禪七”
文殊偈——
『若人靜坐一須臾,勝造恒沙七寶塔,寶塔畢竟化為塵,一念淨心成正覺。』
“禪七”是以七天為一期的坐禪。開始進入禪七階段稱為“起禪七”或“起七”,結束稱為“解禪七”或“解七”。
最初“禪七”是漢地僧人修行的法門之一,在漢地佛教僧人冬安居期間,可以從十月十六日“起七”,一連坐七七四十九天,到臘月初八解七。也可以坐上十七七十天,再解七。具體從哪一天開始,到哪一天結束,可以靈活掌握。
打禪七
起七之日,禪堂對面的韋馱龕前掛出“起七”、“護七”、“監香”牌示。僧眾們齊集禪堂,維那代表住持宣佈各位監香師、內外護七師的名字,同時給監香師執法的香板,告誡他們對堂內外的放逸者要認真督促管理,不可徇情枉法。然後迎請住持拈香上座,為僧眾說法。住持說完法後,將香板擲在地上,叫一聲:“起!”“禪七”就從此時開始。
禪七的坐禪也有一套特定的程式。平時坐禪是以燃香來計算時間的,故又叫“坐香",一天為四次。“禪七”期間,必須延長時間,叫做“加香”,共為六次。每坐完一支香的時間,還要“行香”。行香又叫“跑香”,也就是僧眾在坐香之間的跑步活動。行香的方法是僧眾圍繞著禪堂中心的佛龕作小跑,“八大執事”跑外圈。跑時不能錯圈、碰撞、踩草鞋,否則要挨香板。
坐禪
打禪七的目的就是調身調心。
所謂調身,就是叫身體不亂動;所謂調心,就是叫心不打妄想,常常清淨。打禪七就是要在規定的時間裏,必須有所收穫。
解一七
“禪七”的第七天,韋馱龕前掛出“解七”牌示。住持進入禪堂,說:“恭喜各位加香打七圓滿。不知各位悟得如何,請道出見地。”眾僧沉默不語。住持說:“還少一把火,下七再努力吧!”隨著香板落地,又喊了一聲:“起!”“二七”開始了。
解七
禪七期滿,則要“解禪七”。解禪七一般要請住持或高僧為僧眾說法。說法結束後,維那領著眾僧三拜,在晚課鳴鐘禮佛後,禪七便告結束,僧人可以離開禪堂,各回本寮了(此指寺院僧眾) 。
海天叢林三亞南山寺
三千多年前,釋迦牟尼佛捨家修行,坐菩提樹下,發願若不成就佛道誓不起坐。經四十九天,於下半夜,夜睹明星,徹見本心,終於成就無上佛果。
法水東來,傳至六祖,一花開五葉,祖師輩出,道場林立,無上心法遂於中國廣為弘傳。禪宗祖師為求悟明心地,特於禪堂內苦參實究,立限七日以剋期取證,此即為禪七。戒顯法師亦曾言:「欲期剋日成功,則非立限打七不可。」而近代高僧來果禪師、虛雲老和尚亦多次舉辦禪七以接引學人。
佛法不尚空談,須解行並重,宗門心法尤貴實證,是以禪門特重「精進禪七」以教示正確之知見與途徑。「禪七」中,學人摒除一切俗務,居止寺中,禁止言語、閱讀、攀緣,除飲食、睡眠之外,竟日靜坐禪堂,聆聽主七和尚開示,循序修習「數息」、「參話頭」、「中道實相觀」三法門;初學者以識路頭,明悟心性;老參則剋期取證。
(1)「數息」乃為對治妄想、昏沉、無記、無聊,有此四病則真心不現。數息,觀自己的出息或入息,從一數到十,或七、五均可,依個人氣息長短調整,數出不數入,數入不數出,不可出入息同時俱數。修習純熟,數得綿綿密密、不夾雜、不間斷,打成一片,妄念頓消,定境即現前,心念清淨,覺照不失。
(2)「參話頭」,話頭即念頭;話從心念起,心才是話頭;萬法皆從心生,心是萬法之頭。心念未起之前即是念之頭、話之頭。譬如念「阿彌陀佛」,「阿—」未起之當下即是話頭,「阿—」念一起已是話尾。所以參話頭就是參究自己的本心本性、參究心之體。一般人執著此身為自己,卻不知這不生不滅的心性才是真正的自己。提起一句佛號,參究「念佛的是誰?」觀照話頭問自己「誰在念佛?」「誰—?」「究竟是誰?」這就是「參」!如此「提念—照念—參」反覆進行,即是「參話頭」。參至疑情成團,時節因緣到來,疑團頓破,即見自己的本來面目。
(3)「中道實相觀」是禪宗修行最究竟的法門,「數息」、「參話頭」皆是方便,由方便而達究竟。中道是不執空、有,離開相對,中道是不生不滅;實相是萬有之本體,是真如、自性,是實實在在的心境。雖然心性本具,但因習氣、執著使然,總是想過去、想現在、想未來,患得患失,妄想、瞌睡、無聊,這念心始終作不了主;心不清淨,實相即不現前。
「觀」是專注一念,注意這念心不打妄想、不瞌睡、不無聊;這念心無住、無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處處作主,站得住、站得長,行住坐臥不離當念,從朝至暮、一年四季,始終如如不動、一念不生,就是實相。覺性時時刻刻現前,站得住、站得長,這一生絕對可以成道。
一般寺院“打禪七”都不離這三法門,數息以定心、參話頭以淨心、中道實相觀以明心,三法門相輔相成,迴互用功,因緣成熟,豁破無明,即親證真如法身。無明漏盡,圓滿福慧,成佛種智,心光遍照大千世界,利益無量無數之眾生。
揚洲高旻禪寺
中國禪堂懸掛一首法語:「此是選佛場,心空及第歸。」大意是:各位禪眾有緣來此,所為何事?當然不是來養神,昏沉、無聊,打妄想;更非來求功名、望授記,想把禪學會了,將來出去當禪師、或住持、當家,以沽名釣譽,滿足世俗的虛榮心。成佛是我們共同的目標,學佛的人那一位不想成佛?不求作佛者,如不是隨波逐浪,隨業受報的苦惱眾生;便是悲願無窮,處於地獄,化度地獄眾生的偉大菩薩——大願地藏王菩薩。
太虛大師自述:「無求即時成佛之貪心。」這不是說他不要成佛,而是針對當時中國佛教界的流弊,一般急功近利,忽略菩薩的本業,不度眾生,而貪求成佛之輩,揭櫫大乘佛法正常之道。禪宗標榜:「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坐禪以開悟成佛為目標。
何謂開悟?六祖惠能初聞金剛經而開悟,後來在五祖弘忍座下,經八個月的苦修,再聞金剛經的開悟,前後兩次的開悟,其所悟的內容有何不同?常聽禪和子解說:在禪修的過程中,大徹大悟之前,已經小悟無數次。那麼大悟與小悟之間,所悟的本質是否相同?
有人把禪宗的明心與見性分開,認為見性即是開悟;明心不即是見性,故與開悟尚差一大截。其實,依經教所明,此心,乃自性清淨心;此性,即人人本具的佛性。禪宗主張頓悟自性,悟後起修,意謂:開悟並非大功告成,所作已辦;悟了自性,識得本心,祇是真修的開始。不過,曾為頑石說法的道生,其頓悟思想與禪宗不同,認為:「積學無限,頓悟一時。」未悟之前即是凡夫,頓悟了當下成佛。
曾為頑石說法的道生,其頓悟思想與禪宗不同,認為:「積學無限,頓悟一時。」未悟之前即是凡夫,頓悟了當下成佛。修證的過程,唯識法相分五位:資糧位,加行位,見道位,修道位,究竟位。金剛經則分二道五菩提:般若道上,由發心菩提,而伏心菩提,明心菩提。也即為發心、修行、證果的歷程。方便道上,上接明心菩提,而出到菩提,究竟菩提。也同樣是發心、修行、證果三階梯。所不同的,般若道的發心是由凡夫地位發世俗菩提心;方便道是依聖人的身份,發勝義菩提心。
明心菩提,在般若道屬於證果;在方便道是發心,乃為進一步地再出發,為利有情發願成佛的聖者菩薩。由此看來,依印度經論解說,證見空性,在聲聞道是初果須陀洹,在菩薩道屬於初歡喜地。見性成佛,悟入空性即是佛。初果聲聞,初地菩薩,初見法身;通達法性即是見佛成佛之意。據實而論,究竟位的佛陀,與見道位的聲聞或菩薩,彼此所證的空性,如一室之空與廣大虛空,彼此本質並無差別。聲聞阿羅漢,與功德圓滿的佛陀,依大乘思想分別,斷的煩惱障與所知障;習氣的盡與不盡;對二諦觀的深淺,二者不可同日而語。
在修證上,「心空及第」,在印度的有宗與空宗,不論思想如何分歧,彼此壁壘分明,而見空得道一點,可說是沒有異議的。這是迷悟的關鍵,凡聖的分水嶺,迷了空性名為凡夫,透過此關即是聖人。凡夫一向執有,實有我、實有法;取著於色、受、想、行;迷色迷心而發為唯心、唯物、唯我、唯神之謬說。世間形形色色的妄見,常見、斷見;我見、我所見;有見、無見……無非是不了法空性——無常性,無我性,寂滅性,而衍生出來的邪執。這種無始生死以來,或先天的俱生起,或後天分別起的自性見,無疑地,這便是法王座下兒孫——佛弟子努力修行,所要攻防的敵營所在。
雖然,在解脫道上,面對勁敵,愈戰愈敗,但絕不妥協、不投降,抱著堅苦卓絕的意志愈敗愈戰,愈戰愈勇,前僕後繼,非到達成功的境地,誓不休止。語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道是什麼?魔在那裡?時時處處非提高警覺不可,洞察敵情,鎖定魔窟。切莫掉以輕心,讓敵人乘虛而入。念茲在茲,充實軍備,堅固堡壘,退可防,進可攻,克敵制勝而後已。
龐蘊居士到江西參禮馬祖道一禪師,提問說:「不與萬法為侶的是什麼人?」馬祖道一禪師回答:「等你一口吸盡西江水,我再告訴你!」龐蘊居士當下大悟,於是說了這首偈頌。意思是說,馬祖道一禪師的叢林,聚集了來自十方的禪僧,他們跟隨馬祖道一學習無為法。他們想證悟無上的殊勝道,就要在「無為」及「心空」上用工夫。
「十方同聚會,個個學無為」,大眾同聚在十方叢林裡參禪學道,每個人都想求得明心見性,斷除煩惱,故而努力學習「無為法」。一般人所接觸到的都是「有為法」,就如《金剛經》所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有為法,是因緣和合一時的現象,隨時會無常變化,而無為法則是永恆不變的真理。
「此是選佛場,心空及第歸」,禪堂又稱「選佛場」,僧人在選佛場裡,陶冶僧格,修學辦道,體證真如佛性,如果能夠照見自己的本來面目,證悟空性,就像科舉中試一般,是相當殊勝的。
一般人雖然不一定有機會進禪堂修行,但是應該選擇一個「選佛場」來修行,這個選佛場不在別處,就在我們的心裡,是我們心靈的淨土。在這個選佛場中,我們做事要做好事,說話要講好話,內心要存好念,周遭的人都是我們的大善知識,彼此沒瞋恨嫉妒,心如虛空,好壞善惡都能包容,常存慈悲喜捨,無時無處不歡喜自在。因此,與其追求仕途難料的狀元及第,何不追求選佛場裡的心空及第呢?
古德云:「沒有天生彌勒,自然釋迦。」他們從初發心,也是一個凡夫,經過長期的歷練,堅定菩提願,長養大悲心,樹立性空見。憑此三大支柱,築起宏偉的三寶殿,展開「莊嚴國土,成熟眾生」的大業。不肯立志,發長遠心、廣大心、第一心、無倒心,把自己困在黑漆桶內,不見天日,不受佛光,不修正法,自我放逐,貶到邊疆,放棄成佛的權利,那就真是可惜、可憐又可悲哪!
新加坡雙林寺禪堂入門處
古人建禪堂,是為了成就參禪的人集體修學。禪堂,又名僧堂,就是一個寺院、一所叢林所有的出家眾集中居住、參學、生活的地方。僧堂是一座寺院七個堂口中的一個堂口。古代的寺院又稱為伽藍,伽藍者,眾園之義也。一座伽藍有七個堂口,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堂口就是僧堂,或者叫禪堂。
在古代,禪堂只有出家人才可以在裏面居住和參學。最初,從一寺之主的住持,一直到清眾,都住在僧堂裏。所以,住持有另外的一個稱謂,叫堂頭大和尚。就是說他是僧堂的帶頭人。帶頭做什麼呢?帶頭參禪打坐。在僧堂,行如斯,坐如斯,住如斯,食如斯,都在這個地方。
當時的禪堂有所謂長連床,實際就是通鋪,後來叫做廣單。長連床,就是一個床和一個床連接起來,每個人只占一塊地方。有所謂“三條椽下,七尺單前”的說法,“三條椽下”,指其床橫三尺,頭頂上方有三條椽;“七尺單前”,指床的長度。這就是一個出家人生活的空間。
古代寺院有很大的,也有不是很大的。僧堂一般都是住上一百人左右,當然,有一些大禪師出世,座下的弟子特別多,參學的門人特別多,也有住三五百人的。但是,像那樣的情況畢竟不是很普遍,一般來說也就幾十個人。
像趙州和尚、臨濟禪師,都是鼎鼎大名的大禪師。當時,他們兩位都是在河北辦道場,接引學人。北方天氣苦寒,而且生活條件比較差。趙州和尚當時住持的觀音院,住的僧人並不多,總共只有三、四十個人;臨濟禪師的門下人也不多,也只有幾十個人而已。
趙州和尚的語錄中曾經提到:參學的人都到南方趁飽暖去也。南方天氣好,飲食豐富,生活條件也比較優越,所以自古以來,中國的南北方就存有差距。
歷史上有記載的最大的禪堂是由南宋時期的大慧宗杲禪師修建的。他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大禪師,受皇帝的敕命,住持杭州徑山寺。因他承襲的是臨濟宗法脈,所以在他住世的時候號稱臨濟中興,有許多人從他參禪。他在徑山建築一個千僧閣,能夠供一千個出家人在裏面打坐、生活。千僧閣就是中國歷史上有記載的最大的禪堂。
在今天,禪堂修得很大的地方不多,而殿堂修得很大的地方,倒是有。像大殿、羅漢堂、萬佛樓,有些地方都修得很大。殿修得大,是為了接引更多初機的人參加大型的法事活動。而現今參加坐禪的人,就相對少些了。
目前在中國大陸,禪堂修得大的,要數揚州高旻寺。那裏每年有十個禪七,有三、五百人參加坐禪。其次,像河北的柏林禪寺,那裏每年打五個七。雖然禪堂不大,但是有三個禪堂。出家眾有一個禪堂,能夠坐一百人左右;在家眾有兩個禪堂,一個禪堂是男居士,一個禪堂是女居士,每個地方可以坐一百五十人左右。要是都坐滿,就可以容納四百人左右參加打禪七。
其他的一些地方,有些僅限出家人參加打禪七,而在家人想參加打禪七就比較困難。只有像高旻寺、柏林禪寺,允許在家眾參加禪七。
禪堂裏的一切設施,都是隨著宗風的轉變而不斷發展變化。在古代,由於住持寺院並在禪堂領眾熏修的堂頭和尚、首座和尚,像東堂首座、西堂首座、前堂首座、後堂首座,大部分都是明眼善知識。所以,禪堂的規矩相對來講就比較寬鬆,靠每個人的自覺。
打七這種共修的形式,在明朝以前是否出現,還有待進一步研究。禪堂是不是有固定的參學時間呢?《禪苑清規》上就記載得很詳細。現在我們所通用的《百丈清規》是明清以後逐步豐富、編纂而成,只有《禪苑清規》才是南宋時期出現並一直保存到現在的,從中可以看到當時禪宗寺院的規模和一些規矩。也有人做過歷史考證,打禪七,是明以後才興起的一種共修形式。
在明末清初出世的晦山戒顯和尚,他是一位大禪師,做過雲居山的方丈、四祖寺的方丈。他寫了一本很薄的書,但是很重要,那就是《禪門鍛煉說》。是專門講怎麼樣在集體共修當中來鍛煉禪和子的方式與方法。他是仿照孫子兵法的形式來寫這本書的。這本書出來後,很受宗門的重視。從這本書當中,可以看到當時集中訓練禪和子的一些方法。
真正比較普遍地提倡打禪七,應該是在清初,從揚州高旻寺那樣一個比較有名的禪宗寺院開始。當時高旻寺的幾代住持,都受到清朝皇帝的重視。清朝的雍正皇帝,以人王兼法王的身份,積極提倡宗門參禪打坐之風。他自己也有很多關於禪宗方面的著作。清以後的禪師大都認為雍正是一位大徹大悟之人。
當時他在宮中設有禪堂,經常點名要哪幾個地方的方丈到宮中去打禪七。七天的時間,要克期取證,必須開悟,不開悟就割掉腦袋。清朝初期出現了幾位大禪師,都與清初幾位皇帝的提倡有很大的關係。特別像雍正皇帝,親自在宮中陶龍鑄象,以國王的命令,以一種非常強烈的手段來鍛煉禪師,希望有續佛慧命的真正的大善知識出現。打禪七也就是從那以後,成了禪宗寺院冬參夏學的一種固定模式。
清朝初期、中期那些有名的禪宗寺院,一般都是要打十個禪七,要七十天的時間。這種風氣一直延續到解放前,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後才慢慢地淡化了。有些禪宗寺院每年冬天打一個七、兩個七,那就算是很不錯的了。到了改革開放以後,禪宗寺院打七的風氣又慢慢地復興起來,但也僅僅是局限在幾座有傳承的禪宗寺院而已。一般的寺院連禪堂也沒有,大都只有念佛堂。
現在形成的這種打七的規矩,應該是比較晚才出現的。從《禪苑清規》上找不到根據。這些規矩都是因人而立,現在基本上形成了一個固定模式,從南到北都是一樣。本人開始在河北柏林禪寺舉辦禪七的時候,把這些老規矩多少改了一點。主要是改了兩個方面:
一個是坐香的時間短了一些。傳統的打禪七是早上三點半就起床,到晚上11點左右才休息。像那樣的禪七我也參加過,時間太長,特別是參加打七的居士吃不消。所以就把坐香的時間縮短,還是按照寺院平時的作息時間來安排每一支香。
再有就是在形式上也有一些改動。現在諸方打禪七,每一支香要喊幾個起字。這個規矩如果僅僅是出家眾參加,往往也有作用,能夠使大家提起精神。出家眾人少,容易整齊。在長期訓練中,也就不會感覺到新鮮了。如果有在家眾參加,這種形式就往往不便普遍地採用。於是我們就把喊起字的這個規矩存而不用。
其他的還有像喝茶,吃點心,都有一些簡化。只是實打實地坐香,並保證每一支香基本上精力充沛,儘量地做到昏沉少一點。睡眠有保證,坐下來就能夠提起精神;睡眠沒有保證,坐下來總是迷迷糊糊的,效果也不見得很好。現在,柏林禪寺的這種模式有些地方也在慢慢地在採用。
當然,那些保留原來模式的寺院,不見得會認同我們現在這種經過斟酌取捨,簡化了的模式。但從這十幾年的實踐效果來看,這種簡化了的模式還是比較實用的。特別是適用於僧俗二眾共修的禪七。
禪堂裏有香板,有鐘板。鐘板是大眾的號令,龍天的耳目。禪堂裏一般都不講話,只有維那師父可以講一句話,方丈和尚、班首師父各講一句話。當香燈的講半句話,就是低聲講,加起來有三句半話。一切都靠法器來指揮。敲什麼法器,該做什麼,一聽,就都明白了。那就是令行則行,令止則止。
香板就是警策,是幫助我們用功夫的。在用功過程中不免有些昏沉,昏沉來了,監香師輕輕地拍你一下,就會醒悟過來。當然,有些地方香板下得很重,七個禪七下來,要打斷一大捆香板。那樣就很容易造成禪堂的氣氛不和諧,似乎與禪也有一點距離。禪,當然也有其激烈的一面,但那是就用功上說的。
禪,應該是溫和的,保持一種禪定的狀態,並不是那麼地激烈。香板只是起到警策的作用,不是真正拿來打人的。本人主持了十幾年的禪七,還沒有看到有誰把香板打斷過。當然,這個是題外的話,只要我們知道香板起警策的作用就可以了。
在禪堂,最重要的是靠我們每個人有高度的自覺。有自覺就有自由,有自由就有自在。禪本身就是人自身主體自覺的一種發現,完全要靠自己主觀的努力,來實現自身的覺悟。(2007年12月13日早六支香)
(本文:新加坡雙林寺第二屆禪七法會淨慧老和尚開示)
淨慧法師,法號妙宗,1933年出生於湖北省新洲,柏林寺、四祖寺和玉泉寺方丈。淨慧老和尚於2013年4月20日上午在湖北省黃梅縣四祖寺圓寂,世壽81歲,戒臘63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