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對於"法性"的理認知~:~
附錄~:~對於"法性"的理認知~:~
佛性、如來藏、如、法性、實際,皆同一性,只是就能知與所知諸法的不同分位,立不同的名稱。在眾生數上稱佛性、如來藏,在非眾生數上稱法性、如、實際。《大智度論》中解釋皆是諸法實相異名,又指內外諸法自性本空皆同一性,故《涅槃經》中說佛性有種種異名。性有不斷、不改、不變之義,如礦中金銀與出礦時的金銀體無增減,所以佛性、法性雖無增減,但有隱顯淨染之分,隱、染即生死,顯、淨則涅槃,眾生因無明所覆而不能見佛性,法性,若修行則能見性獲得解脫涅槃。大乘經中說佛性,《阿含經》亦明佛性,但不甚分明。若依《寶性論》,則以清淨無為法身為佛體。龍樹中觀學派多分是談法性,以中道實相為體。《涅槃經》:“中道者名為佛性”,“佛性者,即第一義空,第一義空,名為中道,中道者即名為佛,佛者即是涅槃。”可見,佛性、法性都是指的諸法真性,故眾生若斷無明,則見佛性,獲得涅槃。
佛教傳入中國,修行成佛之原因,在佛徒中久久未能正確解決,當晉末法顯譯出《大般泥洹經》六卷,經中說除一闡提,“一切眾生皆有佛性”。道生則認為經義未盡,遂倡一闡提皆得成佛,並立“頓悟成佛說”,受到舊學僧的抨擊和擯斥。後來曇無讖譯出《大涅槃經》四十卷,經中明說“一闡提定當成佛”。因而對佛性的探討風起雲湧,各宗無不盛談佛性。到隋吉藏《大乘玄論》卷三,列舉了十一家異說,一一加以評判,而他自己則贊成以中道為佛性。佛教的根本目的是要成佛證涅槃,佛說佛性是為教化有卑劣慢眾生,了知眾生究竟,定當成佛以為要旨。《涅槃經》中說一闡提無佛性,是指在犯四重、五逆和謗方等的一闡提位,無善根性,暫無成佛的可能性,若舍一闡提發菩提心修聖道,即非一闡提,定能成佛,這就是《大智度論》中說的“惡可為善,善可為惡”,“法無定性”之義。這不僅與一切眾生皆有佛性,定當成佛不相違背,同時正顯示諸法本空,染淨兩重緣起的正理。
性德的惡是性德本具,了達惡即法性,就能妙用無染。性惡說始見於隋代天台宗智顗的《觀音玄義》。其重要論點是:
一、善惡都是性德本具。性德本有,是因果根本。性德了因種子修得即成般若,究竟即成智德菩提;性德緣因種子修得即成解脫,究竟即成斷德涅槃;性德非緣非了即是正因,修得成就即是法身。了是顯發,緣是資助;緣因資助了因,顯發正因法身。緣了二因既具有性德善,也具有性德惡。
二、修中善惡可斷。一切法不出善惡,由性中善惡起作修中善惡,然後產生世出世法。修中善惡屬於事用,才可論及染淨逆順。闡提是染逆之極,斷修善盡;佛是淨順之極,斷修惡盡。
三、性中善惡不斷,只是善惡的法門。諸佛向門而入,則修善滿足,修惡斷盡;闡提背門而出,則修惡滿足,修善斷盡。人有向背,門終不改。性既不可改,複不可斷壞。
四、佛和闡提的差異在達與染。佛雖不斷性惡,而能達於性惡,不為惡所染,因此永無複惡;闡提染而不達,與此為異。
智顗對於“性”的解釋是:性以據內,內性不可改。如竹中火性,雖然不可見,不能說沒有。心也一樣,具一切五陰性,雖然不可見,不能說沒有。如果用智眼觀察,就能知心具一切性。這說明性是本具的理體,性惡雖是修惡的理體,不可改,不可斷,但若能達於性惡,就可不為惡所染。
智顗曾經著重指出了“達”的意義:善與實相相順是佛道,惡與實相相背是非道。如果了達諸惡非惡而是實相,就是行於非道、通達佛道;如果對於佛道生著,不消甘露,佛道也就成為非道,可見達性惡就是達實相,性惡也就是實相。
智顗曾在闡釋“非行非坐三昧”中詳細說明曆諸惡修止觀的要點,這就是即修惡達性惡的具體方法。善惡是相對的,相對的惡未可盡為觀境,應當以顯著的惡即與事六度相反的六蔽作為修止觀的對象。善法修觀,其蔽不息,當於惡中而修觀慧。若蔽恒起,此觀恒照。當知蔽即法性,蔽起即法性起,蔽息即法性息。常修觀慧與蔽理相應,能於一切惡法皆與實相不相違背,破除作為六蔽根本的無明,顯出法性,乃至諸佛,盡蔽源底。
他在闡釋“觀煩惱境”中並曾說到:“四分煩惱不得隨,隨則使人入惡道,複不得斷,斷則成增上慢。應當觀煩惱暗即大智明,顯佛菩提,惑則不來。”觀的方法是三止三觀:四分煩惱,體之即空,是體真止和入空觀;觀諸煩惱藥病等法,是隨緣止和入假觀;觀諸煩惱同於真際,是息二邊止和入中道觀。如果入惡無觀,放心行不調事,是名大礙,何關無礙;是增長非道,何關佛道。如果了達性惡,惡也就成了善。
智顗在闡釋“三法妙”中曾經指明了這一點:凡夫心一念即皆具十法界,一一界悉有煩惱性相和惡業性相等。無明煩惱性相即是智慧觀照性相。因為由迷明才起無明,如果解無明,即是明。又由惡有善,翻惡即善。惡即善性,未即是惡;遇緣成事,即能翻惡。如竹有火,火出還燒竹;惡中有善,善成還破惡。因此即惡性相是善性相。宋代智圓曾經更明白地說:“性中之惡,惡全是善。理體無差,豈應隔異?”
智顗認為作神通現惡是作意起惡,不是不可思議理,能任運應惡,這與外道無異。他的意見是:佛不斷性惡,機緣所激,慈力所熏,還能起惡,同一切惡事化度眾生。但是這種起惡跟一般的起于修惡不同,雖起于惡而是解心無染,通達惡際即是實際。因此他在說明佛“修惡不得起”之後,接著就以“不染故不起”作為它的解釋。這一意義,就是但除其病,不除其法,也就是不斷煩惱入涅槃。
唐代湛然對性惡說也曾加以闡明,他特別注意到防止性惡與實惡的混淆。他指明以達惡為善也必須離惡。對於惡法修觀,是由於惡可改,起意義在於不可恣惡和存惡。例如對於貪欲修觀,即是以觀推究,令欲破壞。既經四句推檢,能使貪欲泯然,但有妙觀,無複貪欲。因此而使欲轉為智,智慧進道,運至涅槃。
從事來看,六蔽有起息,法性無起息;從理而說,俱無起息。因此六蔽和法性,其體不二,終成絕待,無蔽無性,亦無起息。若得此意,就能但觀貪欲即是法性,而得性空和相空。這明確顯示了修觀能息六蔽,使之轉而為智,因而有破惡和達性的功能。
宋代知禮對性惡說認為性中具善,諸師亦知;性中具惡,亦皆莫測。這是說:眾生本來未曾離惡,初心人創心修觀都從見思發端,由於藏通別三教不談性惡,見思不即理性,既非性惡,定為能障,必須別緣真中二理,別修觀智,才能破此見思惑心,顯出本有常住之體。這樣就有了能緣所緣和能破所破,惑智對待,境觀不忘,因而成為有作之行。
性惡,見思即是理性,惑既即是性惡,只用此惑而為能觀;惑既為能觀,又複為所觀,一心三觀,圓頓十乘,更非別修,當處絕待,豈非性德之行。這樣還有什麼能緣所緣和能破所破,非但所觀無明是與法性體性不二,而且能觀觀智即是無明。能所一如,境觀不二,才能初心即修中觀,造境無不真實,成為無作之行。
又以性惡理論闡釋懺法中的無生懺。一切罪相無非實相,十惡、五逆、四重、八邪都是理毒的法門和性染的本用,以此為能懺,即此為所觀,惑智本如,理事一際,能障所障皆泯,能懺所懺俱忘,終日加功,終日無作。這樣就是最上第一懺悔,能了我心自空,罪福無主,觀業實相,見罪本源,法界圓融,真如清淨。詳盡闡發了即修惡達性惡的一家大旨,也同時對性惡和修惡作了嚴格的區分。
指明:性惡跟性善一樣,都是體具微妙法門清淨功德,與《大乘起信論》中所說“過恒沙等諸淨功德不離不斷”等更無少異。至於一切世間生死煩惱妄染之法,都是修惡,雖全性起而違於性,故須永滅。因此在證會時,修惡雖盡,性惡常存。元代懷則繼續發揚了知禮的論點。“今家性具之功,功在性惡。”他認為諸宗不知性具惡法,不了性惡即佛性異名,因而必須翻九法界修惡,證佛法界性善。真如不變體中具有善惡二性,隨緣時才能有善惡之用。世人日用根塵相對,凡起一念,必屬一法界,一法界生起是事造,九法界冥伏是理具。事中九法界是全性惡以起修惡,事中佛法界是全性善以起修善,既全性起,有何一法不即佛法。九法界既從性惡以起修惡,修惡遍處即性惡遍處。
而性惡融通,九法界性惡遍處即佛法界性善遍處。如能觀修惡即性惡,就可以任運攝得佛法界性善。這正如同即波見水,即器見空一樣,不須轉側以明此心而見此性。由此了三德性,離三惑染,順理無作,就是圓教的稱理圓修,也就是隨淨緣造成佛法界。這時佛法界現起,九法界冥伏,其實所具九法界毫無所改。因此,即修惡達性惡,乃是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妙門,訓人為善的大道。稱性施設的妙用,是慈善根力所現。
性惡法門的五大因緣:一、理體本來具足善和惡;二、由惡照性,可以成修;三、果地圓證了十法界性,一無所改;四、果地能圓起十法界用,無謀而應;五、眾生根性不同,菩薩度生必須有性惡法門,才能示現無量,眾生入道也必須有性惡法門,才能適應於由惡緣翻邪歸正的情況。性惡說的依據,從智顗所說佛不斷性惡、闡提不斷性善。如性淨性穢,理明理暗或常無常雙寂之體,都是一體的異名。
如來藏具足染淨有其二種:一是性染性淨,二是事染事淨。心體或淨心具足染淨二性而無異相,一味平等。無明染法實從心體染性而起,由於無明體暗,不知從心而起,不知心性平等。因其不能稱理而知,所以說它是違性。智慧淨法實從心體淨性而起,由於智慧明利,能知悉從心生,能知心性平等,因其稱理而知,所以說它是順性。這樣,眾生遇佛方便教化,隨順淨心,就能證真如。眾生和佛悉具染淨二性,法界法爾,未曾不有。雖因熏力起用,先後不俱,染熏息而轉凡,淨業起而成聖;然其心體二性實無成壞。因此,就性而說,染淨並具;依熏而論,凡聖不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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