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內省

文：Hai Ting（Seia）

　　有老人家同我說書寫和閱讀那些黑暗感較強的藝術作品和備受壓抑的性靈作品耳濡目染都會受情傷。

　　這席話讓我不斷尋思和內省反芻。

　　以前看《遊園驚夢》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而會想起《遊園驚夢》這部港片，是因為最近又重看了一些相關剪輯；還是愛上王祖賢分別男裝和女裝扮相的榮蘭，但我仍舊覺得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不願意碰觸更多。

　　而關於書寫『父權』下的女性，始終我是沉默的，不管我喜歡不喜歡甚或排斥，我是沉默的。會重新看到《遊園驚夢》也是巧合，但還是不忍心拆解其作品跟身為讀者的自己生命中相似的原型，這方面我有對自己寬容的堅持

　　上個月因為芝麻蒜皮的事跟家人口角，一直很失眠神傷；對於強權的依賴和反抗，我對自己的處理態度其實無言。

　　最近春擾時常作夢，也夢到了一些官能和性靈。

　　許多過往認識不認識的男人女人，也有學生時代的舊友，思想上為了戒斷短篇小說原想寫些十八禁的東西出來，但礙於某些自我制約仍舊選擇放棄。

　　我明白自己有父權壓抑的影子，但也有追尋女權的渴求。

　　我想起我十九歲生病那年看谷崎潤一郎的《春琴抄》，看到那為春琴剜目的癡愛徒弟；到底還是認為看這種書的自己是父權下的畸想，但自己的生命軌跡亦也曾遇過這樣的存有，只是在回想更多以先終究還是勒馬在道德的懸崖前。

　　但都不去思索不去追尋不去觸碰那些哲思藝術就沒事了嗎？我亦無法如此認同。

　　我相信有黑暗的藝術，而黑暗跟藝術無法畫上等號，關於膚淺和深刻，亦有思無邪卻深刻的作品。但某些遊走道德邊緣的東西依舊時不時如同誘惑的小蛇嚙咬著我的思想和創作慾望，為此我感到痛苦並且憂傷，可我依舊提醒自己盡量不要常去觸碰，雖然仍時有破戒。

　　我明白自己不是那麼光明偉大，思想和創作在父權和女權的拉扯中我亦執著在保持一種安全的平衡。可也許因為自己那創作上童心未泯的調皮性子想寫著好玩，那些所謂的「平衡」，看來也不是這麼成功，自己還是跳脫不出那封建時代女性的窠臼，但我更想要一種完全形而上的自由。一種完全的自由和解脫。

　　已經為了神性的啟示和自我內在自由的追尋刻意不再書寫散文和古典以外的東西，總地來說，文字和藝術創作只要還能表達思想就可以。

　　偶爾會聽聽自己發在Youtube那還算純潔的聲音錄檔，不時為自己哀嘆，也為這個混亂的塵世。以君子之才，玉韞珠藏自勉，聊以安慰，只為了更高層次思無邪的自由。

　　曾經書寫過的：你是無垠是無涯，是我對自由的嚮往。一句話，包含了我對文學藝術多深切的無奈和仍舊不死的希望和那無盡渴盼的救贖寄託？　　　　

20230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