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１３

「……你這笨蛋，早就應該拿回去了。」

「妳不也是？在他身上的心也早該拿回來了。」

左彥喝下咖啡，舌上的苦味，他分辨不出究竟是心苦還是咖啡苦。

「那，同樣無心的人，……為我們的心乾一杯。」

她舉起自己的馬克杯，但不是咖啡，而是熱牛奶，因為左彥威脅她不准在喝咖啡，他嘴裡在喝的東西。

……機車，哪有咖啡店老闆娘不喝咖啡的道理。

「乾杯。」

鏘－－，杯子碰撞的聲音很清脆，心卻好沉，漫無目的的沉。



時針標準的指在十一上，小芙窩在沙發上，小手不停的遙控著電視，眼睛卻無神的飄遠。

腦海裡，全是那天遇到的場景，……他會去那，代表他沒忘記這約定是嗎？

但一切都太遲了，不是嗎？

十年後的今天，分手後的十年，他又記著這個約定，又能怎樣？

儘管後來的他們都沒有聯絡，卻還是可以從很多的朋友身上，無意間的聽到消息，也許是因為大家都不明白他們當初分手的原因吧，所以才會這樣不斷的在她耳邊談論著他。

叮鈴鈴－－鈴鈴－－。

倏地，她被電話鈴聲拉回思緒，她不該這樣的，不該還想這些。

「……喂。」

她有些無力的接起電話，其實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忘不了他，但拜託……至少不要讓她仍舊是受他的影響，不要再讓她對他有任何不該有的期待。

「是我。」

另外一頭傳來的聲音，讓她全身震了一下，……是他，左夜。

小芙沒有出聲，也不想出聲，怕出口的聲音，有太多的眷戀、太多的想念、太多……不該有的情愫。

「妳不說話也沒關係，只要妳肯聽我說，就夠了……。」

左夜小心翼翼的說著，深怕下一秒電話就會無情的傳來嘟嘟聲。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應該說些什麼，……這幾年，我在國外留學時，我常常想到妳，很亮的眼睛，不大，卻好吸引人，紅紅的臉頰，還有妳每次看見我的笑容……。」

「那都過去了！」

她忍不住大聲的說著，儘管她知道，那都是騙人的，不僅僅只是騙他、還有她自己。

「我們……不能有未來嗎？」

爾後，是好長、好長的沉默，他從電話那頭聽到極力抑制住的哽咽聲，他鼻頭酸酸的，有什麼想要從眼框裡奔奪而出。

他好想念她的聲音，好想念她以前開心喊著他名字，好想念……。

慕容芙仰起了頭，不讓眼淚滑落，她告訴自己那只是對睽違以久的朋友所有的思念。

未來？他們還能有未來嗎？十年前那道傷，疤還在，他還想要如何？

當初的他傷的太深，現在的他想舖未來，會不會對她太殘忍？

現在如此，為何當初要這樣傷人？為何當初要這樣讓人淚流？為什麼？為什麼啊？

「嘟－－嘟嘟－－。」

左夜放下了電話，知道她仍是拒絕所有有關他的一切，但至少……她沒有直接的拒絕對吧這代表他還可以努力對吧？

☆ 我不要未來，我不要你再把鹽狠狠的灑在傷口上。